第24章 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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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麻烦。”
姜采听到声音，回头看去。
竟是昨日那名男子，他正向这边走来。
只他向她们走来的这几刻，姜采心中已经产生了无数的想法，最后归为几缕落寞，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必麻烦了，吃食我已备好，只管安心上路就是。”
皎若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她自己准备，她还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重新启程。
“那我放心了。”姜采担忧地看向皎若：“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好。”
姜采虽然有些不太敢和江沂搭话，但还是壮着胆子道：“也麻烦你多照顾她。”
江沂颔首，“人是我带走的，我会照顾好她，也会将她平安送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们了，皎若，我等你回来，再见。”
说到最后，姜采不争气地红了眼，还是强颜笑着摇摇手。
皎若也同她招手道：“再见。”
道完别后，姜采依依不舍地离开此地。
皎若重新看向江沂，江沂却说了句不应景的话：“我不是坏人，也不会骗你到荒草不生之地。”
他竟然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
皎若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笑着打哈哈道：“我们就是说几句玩笑话，别当真，别当真。”
江沂若有似悟地点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沂默默说了两个字：“石榴。”
皎若沉默了，一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太过自私，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人和石榴是没有可比性的，再者，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正确，没有人能完全断定任何一个选择是错的。”
江沂话中意有所指，直戳皎若心事，皎若心中也确实得到一丝宽慰。
“谢谢，又麻烦了你。”
“什么？”江沂并未理解皎若话里的含义。
“吃食啊，我根本没想起来要准备，还好你准备了。”
江沂欲言又止，并未立刻接话。
“其实，我并未准备。”
皎若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先让姜采放下心，我们才好出发。”
“确实有几分此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
江沂也不多遮掩，坦明道：
“神没有食物的必要需求，大多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吃食一类和人界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吃食不必担忧。”
“原来如此，若换做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姜采解释天界一事，大概也只能说已经备好了吧。”
说着说着，皎若忽然觉得手臂有些酸涩，低头一看，果篮还挎在臂弯上。
“哎呀，我和奶奶说姜采来找我，没想到在外面站了这么半天，咱们快进去吧。”
“嗯。”
两人先后走进屋内，奶奶还坐在原处。
皎若将果篮放到桌上，“奶奶，这是姜采送来的，我一会儿去洗好放在这。”
奶奶也见了皎若一早上忙前忙后，劝道：“不用洗了，好好歇会儿，这些事我自己做就行。”
皎若摇摇头，执拗地道：“水太凉了冻手，我来就行。”
奶奶却严声道：“你总是要走的，这些事我也总是要做的，不差这一个半个。”
皎若瞬间不吱声了，放下手中正在挑拣的水果。
江沂站出来缓解道：“时间还早，吃过早饭再出发也无碍。”
皎若又恢复了些活力，期待地望向奶奶，再为奶奶做顿饭也是好的。
接受到皎若的目光，奶奶也不再反驳，妥协地点点头，“去吧。”
“好！”
皎若欣喜应下，脚步轻快地走到厨房。
“前辈。”
江沂单独行了个礼。
“坐吧。”
江沂依言坐下。
“你何必这样称呼我？我只是一介凡人。”
“前辈并非只能用在长者身上，三人行必有我师，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称呼了。”
“你不觉得不妥，我也不再说什么了，随你便就是。”
说完，奶奶又谈起另一事：“皎若是你劝说的？”
“昨天我与皎若聊了几句，她唯一放心不下前辈，我答应她会找信得过的人照顾你。”
“我身体什么状况我最清楚，记忆虽然变差了，简单的生活还是过得下去的，那些事完全没有必要。”
“若是你们意见一致，我也不强求。”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许久，奶奶忽然开口：
“我知道修习之路定然危险重重，还请尽量少让她陷入绝境之中。这是木神为数不多的遗愿……”
江沂依旧应下：“好，我会谨记。”
“皎若准备早饭已久，你去看看，我去歇息，开饭与临别都不必再叫我。”
奶奶说完起身，缓慢向卧房走去。
“不与她道声别吗？”
“她已然踏上这条路，我何必再去牵绊她……”
“前辈对她来说不是牵绊，你是她最珍爱的人，有你的道别，她方能全心走上这条路。”
奶奶没有应声，还是往卧房走去，江沂也不知道前辈此时在想什么。
江沂来到厨房。
皎若仍在忙碌，江沂如实把前辈去歇息，之后不必再叫她的话语转告于皎若，皎若的兴致肉眼可见降了大半。
江沂可以看出来，她刚才是在做一些可以长时间保存，并且方便吃的食物，想来是在为她的奶奶准备。
皎若仍旧把手上在做的食物做完，迅速吃完早饭。
本想邀江沂一同，奈何江沂婉拒。
收拾过后，皎若回卧房拿出一个小包袱，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了。
过程中还是没有再见到奶奶一面。
皎若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留恋不舍地回过头，抬脚向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那扇门打开了，皎若听见木门的咯吱声响，立刻回身跑过去，紧紧拥抱住门后的人。
“奶奶……你一定要保重。”
皎若的声音不受控地染上哭腔。
虽然已是十七，可这还是皎若第一次出远门，归期也不明确，她如何能轻易割舍下唯一的亲人。
“好，好，我会的……你也要平安才好。”
奶奶仅仅是有些哽咽，但这已是江沂见到她最大的情感波动了。
江沂默不作声退到屋外。
“嗯……”皎若连连点头。
“我备下了好多你教我的饼，若是天冷不想动，热一热就能吃。”
皎若叮嘱着，犹如幼时奶奶对她的话语一般。
“这个你拿着，以后能用到。”
奶奶把一枚木戒放在皎若手心。
“这便去吧，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