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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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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得诡异的暗牢,昏昏欲灭的灯火照着几个孩子惨白的脸色。无情快速地默数了一遍,一共是八个孩子,精疲力尽地靠在监牢的栏杆边上。

并没有他最想见到的那两个,但他还是即刻道:“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无情说话的时候,人在半空中,乌发白衣上还有水滴,孩子们都看直了眼。

直到无情用钥匙把监牢的门给打开,一个胆子最大的孩子哑着嗓子问:“神仙叔叔,你是从天上下凡来救我们的吗?”嗓音一听已是哭哑了。

神仙叔叔?无情怔了一怔,旋即想起自己此刻正虚浮半空,而这些孩子不识轻功,才会有此误会。他也不解释,没有时间解释,而是道:“我带你们回家。”

八个孩子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希望的光彩。

迅速出了暗牢,守门的人还在昏迷之中,顺着之前的来路,他带着那些孩子们往岛岸边去。早在寻着白可儿留下的暗记来此之前,无情已一路走一路勘察了一遍,知道了什么哪条小路没人看守。但到底是浩浩荡荡一行人,偶有一两个转轮教的弟子听到小路有声响,跑去查看,几个孩子躲闪不得——也不需要躲闪,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一个字的时候,无情手中暗器已飞掷了出去——对面的人,直接昏倒在地。无情再用一些茅草覆盖在其身上,将人隐藏起来,这样就算被其他人发现,也得过一阵子了。

没有坐轮椅,无情的身上不可能带有多少暗器,他在地上捡了一些石子和树叶树枝,只要有了这些,他有信心在短时间内保护这几个孩子安然无恙。

出了岛就好了。

岛岸边,方脸汉子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再有半个时辰,他就可以跟人换班了。在等这半个时辰快些过去、他能早点休息之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很大的动静。

转过身,他看到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也看到他,肩膀在抖,躲在一个青年身后。

方脸汉子一惊,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惊的原因不是看到那几个孩子。

而是因为看到青年。

不借助任何外力、像白鸟一样,漂浮在半空的青年。

不。

鸟需要翅膀挥动才能飞起来,可是眼前的青年不需要。

他就静静地,如同悬挂在天上的冷月,定在了空中,浑身泛出的寒气似要把空气都结成冰。

方脸汉子想问话,想问你是什么人,嘴巴刚一张开,不出意料地,喉咙里还没吐出一个音,只听砰一声,他倒下了。

无情两指一弹,出的是两样东西。

一颗石子,打中的是方脸汉子的昏睡穴;一枚信号弹,直冲上天。

解决完毕,无情终于悠悠地落坐于地。

几个孩子看着无情的目光越发惊奇又崇拜,有人不禁问:“神仙叔叔,你使的是仙法吗?”

无情坐在地上等何梵开船过来,视线却一直往岛内看——他把人救出暗牢有一会儿了,他须防着,万一已经被人发现,大批人马攻过来,他得迎战。另外他更关心,追命和白可儿什么时候过来。

然而听到小孩子天真的语言,无情的心情放松了,又或者他本来就不怎么紧张,失笑道:“这是武功。”

小孩子的求知欲很强:“武功是什么?”

无情在孩子们的面前,一向是个好老师,正准备答,遥遥看见一条木船破浪而来。

船上有人,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又一齐躲在了无情的身后。

虽然认识没多长时间,他们已把无情当做了依靠。

船靠岸,船上的人上岛。

一个孩子,跟此时躲在无情身后的孩子们差不多大,看着无情,尊敬地道了一声:“公子。”然后探头往无情的身后看。

没有陈日月和叶告。

陈日月和叶告不在转伦教。

压下心底的失望,何梵问:“公子,三爷和白可儿呢?”

无情招呼身后的几个孩子上船,有两个特别小的孩子,他给抱了上去,一边回答何梵的话:“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无情最清楚、也最信任追命的轻功。

三师弟的轻功谁能追得上呢?

他很放心。

于是侧头一望,天上飘起了岚烟。

——“不必等我。”

岚烟里的意思是这四个字。

无情眉头一蹙。

何梵同样看见了岚烟,同样明白了岚烟里的意,心紧张地猛烈一跳,下意识地去询问无情:“公子……”

无情没有一秒迟疑地道:“你带他们走。”

这个“你”字,表明了走的人不包括自己。何梵当然听懂了,可他不想抛下公子,不想抛下三师叔和白幺儿,嘴巴微张,还没说出话来,忽然看到船上跟他同龄、却是满脸惊吓的几个小孩。何梵的心最软,心想这几个小孩需要人的保护,而公子绝对不可能不管三爷,所以这个重任只有交给自己一个人了。

他像立下军令状一样道:“是,公子。”

无情不再说话,拿起船上的旧绳索,一甩向前套住轮椅,再一拉,轮椅落到了转伦岛的地面上,他落到了轮椅上。

何梵把船开走了。

无情目送何梵离去,直到船影愈来愈小,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微弱到清晰。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看来暗牢被破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如果他和追命跟着何梵一起离开,他不怕那些人追上来;出了岛,他和追命有能力解决那些人,但现在——

按着轮椅上的机关,无情把轮椅一转,背对着白浪滔天的白露湖。

他挺直着身子,目光直视着前方。

他要挡住那些人;他要尽量拖延,让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法出岛追人。

他要让何梵和那几个孩子没有危险地走。

二十多个的转轮教弟子赶了过来。

二十多个人一怔。

一个漂亮的残腿青年,一个不但漂亮还显得柔弱的残腿青年,如果忽视掉青年坚毅孤绝的眉目。

有人问:“你是谁?”

然而问话的人刚刚把话问出口,却忽然在心里想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他恐惧。

无情不答,就这样让对方的心七上八下,将自己的暗器一件件拿了出来,也不担心对方看见他使的什么暗器,而有所防备。

他一边拿出暗器,一边说:“你们是来追人的吗?停在这里,别再走了。”

一说起这个,对方有人回过神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一边拿着兵器攻上去,一边道:“你把人都给藏了哪儿?快交出——”

没有人说话,前进的人都倒下了。

无情摇头道:“都叫你们别再走了。我一向把话说在前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呢?”

边说边把一件件暗器扔了出去。

一声声惨叫。

只有二十多人,武功又不是绝顶,无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暗器扔着扔着,有些心不在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

三师弟遇到什么事了?

三师弟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不必等他?

追命和白可儿借着一棵棵大树的遮挡,跟了风使一路。

跟得很远,他怕近了会有人发现白可儿。反正再远也不用担心,追命晓得他往哪儿走,晓得该往哪条路追。没有人知道追命靠的是什么,总之他想追的人,无论跑多远,跑去哪儿,他都像开了天眼一样,把对方跑的路线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追命之所以为追命的本事。

刑堂之内,风使带着人进去了,追命想继续跟,自然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进去的。可他没进去,因为白可儿进不去。

他得保护白可儿,他万万不能再让白可儿出事了,不然他怎么向大师兄交代?

追命和白可儿趴在了房顶的上面,悄悄拿起一块瓦片,往下探去。

一个穿着淡黄衫子的小女孩,低着头,被绳子牢牢地捆绑着,背影很有些熟。白可儿使劲地想,这个女孩他应该见过的。

追命见到这个背影,神情却有一丝的错愕,喝着酒,若有所思。

风使一脚把一张椅子踢翻,道:“就抓到这一个吗!我们就这样被两个孩子给耍得满岛团团转!等教主回岛后我们该怎么交代!”

雷使压抑着怒气,道:“不光两个小孩。至少还有两个成年男子。”

风使道:“两个?”

雷使道:“一个是带着那男孩来岛上的人,说自己是朱雀坛的,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不过他手里有朱雀坛的玉牌,我还是信了。但就是方才不久,他说他要去出恭,结果,就此一去不回。现在想来,他一定是逃跑了。还有一个人,刚刚我们有个被他打昏的人醒了,说这人居然是飘在天上的,使一手暗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风使一怔道:“飘在天上?暗器?”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见到的那个假扮朱雀坛的人长什么样子?对了,你派人去岛边追人了吗?”

雷使道:“早派去了,准叫他们走不了。假扮朱雀坛的人是一个中年汉子,他……”

说到这儿,雷使却是一顿,和风使互瞧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疑虑。

风使忽然转过头,捏住了小女孩的下巴,捏得好紧好紧,捏得女孩的脸都涨红了,将她头一点一点地抬起来,骂道:“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霍然,当屋顶上的白可儿看见小女孩的模样,在心里“啊”的叫了一声,差一点就叫出声了。幸好他在无情身边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本身又是带艺投师,江湖经验在四僮里最为丰富,才硬是把这声惊呼给咽了下去。

方采!那个女孩竟然是方采!

相比较于白可儿的震惊,追命在看到方采的那一刹,并未有太大的诧异,只是眸中忽地一暗。

方采的小脸写满了恐惧,害怕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追命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的手臂出了一会儿神,再次看向堂内。

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手臂有什么好看的?

方采在下面哭,眼泪大滴大滴地流,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的朋友被、被你们抓去了,我来、我来找她……”

雷使的眼睛里发出杀人的光,道:“找朋友?哼,你知道你不老实吗?好,既然你不老实,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是真的气极,言毕,扬起手,一巴掌就要落下去,眼看便要在方采粉嫩的小脸上落下个五指印,火辣辣的痛瞬间袭来!

不是方采,是雷使。

是雷使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子烈酒喷到了他的手上,就像箭一样射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当即溅出了血!

忍不住低低哀鸣了一声,雷使抬头一瞧,头刚抬了一半,一条人影直飞了下来。

眼花缭乱。

雷使觉得眼花缭乱。

风使觉得眼花缭乱。

在场之人都觉得眼花缭乱。

他们仿佛看见无数的腿影朝着不同的方向踢来。

在众人的震惊中,还未将兵器举起招架,大堂之内,一个接一个,已倒下十数个人。风使和雷使回过神来,擎剑在手,向着腿影大力一刺。

那双腿却如一件兵器一般,在空中一转,踢向风雷二使的腰际。

三人都不是吃素的,互交数招,谁也没讨着好。追命在这几招中已明白对方武功非等闲,当即一个折身把方采抱住,向堂外冲去。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堂内打斗期间,堂外已调来了黑压压的一批人。

刀、枪、棍、棒、剑、戟……数十件兵器一齐向着追命攻来!

若只是追命一个人,他定能冲得出去,可他此刻正怀抱着方采,又要护她不能受伤,千急百忙中,追命的身子在空中几转,又踢倒无数人,落下地来,却已被接二连三赶来的转轮教弟子团团包围住了。

屋顶上白可儿急得没奈何,却记着追命飞下去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待着别乱动!”

站在地上的追命懒懒散散,一只手搭在方采的肩上将她护住;一只手拿起了腰间的酒葫芦,似乎一点也没把这满室的人放在眼里。

雷使见着追命,大声叫道:“是你!”

风使同样大叫道:“你给我弄的什么东西!”

说话时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表情透露出他的不安。

看着风使的样子,追命并不立即答话,咕噜咕噜灌了一口酒,这才笑道:“放心吧,没毒,我的酒箭从来不放毒。”

——自己这样说话,是不是很有大师兄的风采呢?

酒箭?风使心念一动,闻了闻自己的手,果然一阵浓烈的酒味,他当即一声冷笑道:“你……真的是你……原来是追命三爷大驾光临,难怪这样好的功夫,有失远迎,还请赎罪。不过三爷来我们鄙教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雷使接道:“不但不说,还这么偷偷摸摸,是要做什么呢?”

追命压根不正眼看他们,瞧了瞧方采;而方采看着追命,好像很害怕,害怕追命责罚她。

追命并不说什么,一眼过后又望向风使和雷使,笑着道:“别跟我套近乎,我这会儿没心情跟你们打花腔。我为什么来这儿,你们该知道。”

雷使笑不作答,看了看自己这边一堆人,追命再厉害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遂道:“三爷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追命笑道:“若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惊动了你们这么多人,岂不是把你们显得太没本事了?所以说实话,连我在内,三个人。只不过,还有两个人已经走了,现在倒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是他们没有本事;三个人把他们天翻地覆,他们又有多大本事了?

风使和雷使听出追命暗藏的嘲讽,心底越发愠怒。

只见追命又摇了摇手指,道:“别想追,你们也追不上了。”

他笑得开怀,大师兄的轻功谁能追得上呢?

只要大师兄不故意留下来。

他正这样想着,只见一个佩着刀的男子从堂外快步跑了进来,向着风使和雷使行礼。

雷使见状便道:“不是叫你们去追人吗?怎么回来了?”

那人惊恐地答道:“兄弟们听雷使的吩咐追去了岛边,没想到被一个人给拦住了,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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