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京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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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道：“我和你二师兄回家时路过蓝衫街，他发现一个小偷在一家店铺偷东西，他便留在那里处理了。你想去找他，就去吧。”
冷血犹豫道：“世叔……”
冷血现在深深懊恼他的口才为什么不如他的三位师兄，世叔刚才说了这么多，他却不知如何接话。
诸葛先生摇摇头道：“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坐会儿。”
冷血道：“世叔，您的伤……还好吧？”
诸葛先生笑道：“没事，我再等一下就会去闭关养伤，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我闭关期间，这京城里的事，都要靠你和崖余、游夏、略商了。”
冷血道：“世叔放心，您安心闭关就是。”
诸葛道：“我怎么不放心，我说了，有你们四个徒弟，是我最大的欣慰。”
冷血站了一会儿，又说道：“世叔，外面风大，您早些回屋吧。”
然后朝着诸葛先生一鞠躬，告退。
冷血走出神侯府的时候，追命还站在小楼的门外。
何梵给无情送茶，路过门口，看了追命一眼道：“三爷，您又惹公子生气了？”
追命道：“什么叫又？你家公子什么时候生过我气？我怎么可能惹你家公子生气？”
何梵道：“那您怎么不敢进门了？”
追命一把抢过何梵端着的茶盘，道：“我现在就进，你去玩吧。”
他当真说进就进，从小楼正门径直走到无情的卧房。
无情发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瞧，诧道：“你还没走？”
追命叹道：“大师兄，这么想我走啊？我们总共才见了多久的面？也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
无情道：“你不说你还有案子没了结吗？不尽快去？”
追命笑道：“已经了结了，只不过还没结案而已。这事不急，走之前先来看看你，没生我气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盘放在案上，拿风炉烧水，准备开始煮茶。
无情推着轮椅到了案前，把追命推开，说道：“我来吧。不会煮茶就不要煮，白白浪费了好茶。”又笑道：“你跟老二老四开玩笑，老二老四都不生气，我生什么气？”
追命笑道：“喝酒我擅长，煮茶我倒真是不会。”他又接着无情后面的话道：“我也就敢跟他俩开玩笑了，你知道二师兄和四师弟的性子，反正我怎么说，他俩的关系不会被我破坏了，也不会跟我生气。换别人，我可不敢。”
无情道：“别人包括我吗？”
追命道：“你，我可是最不敢的。”
无情道：“如此说来，我的性子是很不好的了？”
追命长吁短叹地道：“大师兄你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
无情一笑，道：“什么时候回来？”
追命道：“最多几天时间，我就赶回来。世叔他的伤……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来信。”
无情道：“我明白，京里的事还有我和二师弟四师弟。”
追命道：“那大师兄再见。”
他转身，只听无情道：“三师弟，等一等。”
追命回过头来，便见无情一飞身，将栖在房梁上的乖乖抓在手中，又重新落到轮椅上坐定，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事，你这趟出去，不知道能不能碰上王小石。如果能见到，把乖乖给他送去。”
追命愕然道：“我带着这只鸟走？”
无情道：“对。”
追命道：“那我要是碰不到王小石呢？”
无情道：“那你就把它带回来。”
追命接过乖乖，半晌道：“好吧，大师兄。”
蓝衫街，路边食肆。
小偷已被赶来的捕役带走，只见一个男子不住向铁手道谢：“多亏了铁二爷您，不然我这段时间赚的钱可都要被偷光了。”
说话这人正是食肆的老板，方才店中正是热闹之际，有小偷混入，店中人都没有发现。幸而那小偷走出食肆大门之时，铁手陪诸葛先生回府路过，发觉那小偷神色不对，盘问之下，那小偷一慌张什么都露了底。那食肆的老板也是久在京城里的人，如何不认识四大名捕？如何不认识铁手？是以对铁手无比感谢。
铁手道：“客气什么？分内之事罢了。看样子，这段时间周老板生意不错？”
周老板哈哈笑道：“托二爷的福，还行还行。二爷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在我这儿吃一些。”
铁手笑道：“周老板好会做生意。不过我世叔和师兄弟还在家等着我，下次吧，下次我们四师兄弟再来一起照顾周老板生意。”
又寒暄几句之后，铁手刚一转身，迎面就撞见一个青年，他欣喜道：“四师弟，你怎么来了？”
冷血道：“来找你。”他踌躇着不知说什么，片刻之后对那老板言道：“周老板，麻烦你上些饭菜来吧。”
周老板笑呵呵道：“好勒！四爷要什么？”
冷血道：“你问我二师兄吧。”他看着铁手说道：“二哥，我请你。”
铁手心念一动，欲言又止，最后报了几个冷血爱吃的菜名。
两人坐下，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冷血给铁手倒了一杯水。
铁手接过水，饮了一口，然后也给冷血倒了一杯，说道：“说吧，什么事？”
冷血道：“二师兄，说了我请你，你尽买我喜欢吃的东西做什么？”
铁手笑道：“那你说二哥喜欢吃什么？”
冷血一怔，除了白水，其它的他还真还想不出来。
铁手温和道：“你知道我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只要是你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了。不过你今天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吧？到底怎么了？”
冷血道：“来找你道歉。”
铁手道：“道歉？”
冷血道：“二师兄，我不会说话，所以我——”他将来找铁手的来意说清楚。
铁手边喝水边听冷血说，听到一半，他被水一呛，咳嗽了一下。
冷血忙给铁手捶了捶背，道：“二师兄……你还好吧？”
铁手把杯子放下，看着冷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杯里的水喝完了，便又想倒一杯。铜壶在冷血那边，他只看了一眼，手还未伸出，冷血当即拿起铜壶，帮他把水杯倒满。
如此有默契，很多事情他和冷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思，可还有一些事情，他真是搞不懂他小师弟在想什么。
铁手只好道：“四师弟，我擅长的是掌法。”
冷血道：“可你也擅长拳法。”
但凡是手上功夫，铁手都很擅长。
铁手道：“你觉得我在意这种事？”
如果不是冷血说起，他压根就想不起来冷血说过这句话。
冷血道：“我知道，你不会。”
铁手无奈道：“既然知道，你道什么歉？”
冷血正色道：“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道歉是我的事。我不能因为你不在意，就可以觉得自己没做错。虽然我不是有意的，可这到底也算口不择言。”
铁手听他说完，微微一笑，这才道：“还说自己不会说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我说不过你。行，我接受你的道歉。”又问道：“你刚才说是三师弟提醒你的？”
冷血道：“是啊，三师兄是好心，我……”
查案时心细如发的冷凌弃，在对待师兄们的问题上不愿多想，总之师兄们对自己肯定都是好意的。铁手也不打破追命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反正有大师兄会去说三师弟的。
于是铁手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四师弟你也该知道，打架用剑，你二哥也不差的。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回家比一比。”
冷血道：“不用比，我也信的。二哥你的剑法一向好。”他顿了顿，“但是，比一比也好啊！我们好久没比武了吧？我也想再领教一下二师兄的功夫！
铁手笑道：“好，那待会儿回家我们就用剑比一场。”
所以这一场道歉的结果就是：冷血吃了一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又心满意足和铁手约定回家比武。
两人吃完付了钱，临走之前打包了好几样点心。别的倒也罢了，这其中一味点心乃是用新鲜花瓣所做成的鲜花糕，铁手和冷血吃到时，对视一眼，都心想，要给大师兄带一些回去。
回到神侯府时，天已经黑了，无情在小楼听到敲门的声音响起。
他道了一声：“请进。”一见是二师弟和四师弟，立刻招呼他们坐下，问道：“怎么出去久才回来？世叔说二师弟你抓了个贼，是之后出什么事了？”
铁手把鲜花糕递给了无情，道：“和老四在外面转了会儿。大师兄，尝个鲜吧，老四给你买的。”
无情微笑道：“哦，我说呢，你们两个去玩了。”
冷血即刻道：“大师兄，等你什么时候空闲了，我们再一起逛逛。”
无情笑望他们，不答。
铁手问道：“大师兄，三师弟已经走了吗？世叔呢？他的伤如何了？”
无情道：“嗯，三师弟早走了，我让他把二师伯的鸟也带上，万一遇到王小石，也好还给他。世叔他在闭关疗伤。等世叔出关，三师弟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
他望向了案上的灯花，继续道：“元十三限的伤也不轻，不过据我得的消息，他回到元神府后，召集了一群蔡京派给他的高手，却不知想要做些什么。还有苏梦枕，他这一失踪，京城的局势真的是要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