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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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离境时，她与上次不太一样，眼神有些空洞，看见谁都有些麻木。
孔芷熙看看她，又看了看刘哲启。他坐在茶桌前，泡着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上次到你们那儿回来之后，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太稳定，看了心理医生后才稍稍好转。”
他倒了茶，示意孔芷熙坐到茶台上喝茶。孔芷熙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刘总，不介意我与离境单独谈谈吧？”
刘哲启显得很是为难，但又不好拒绝。回道：“境境……这会儿还没好全，有些话未必就是真的，希望孔警官莫要再刺激她。”
孔芷熙点了点头，起身拉着离境到了小院坐下，拿出录音笔，开始问话。
“境境，你还记得孤儿院的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孤儿院里好多小朋友，还有赵院长，周老师，好多人。我当然记得。”她的眼里依旧空洞麻木。
“赵院长和周老师他们对你好吗？”
“周老师……赵院长……赵院长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始变得有些焦躁，手脚并用地说道：“他活该！他杀了哲哥哥！他杀了哲哥哥！”
“境境，你冷静点儿，境境！”孔芷熙见情况不对，想要安抚她，让她清醒过来。刘哲启闻声也快步跑来，言语安慰，并把离境扶回了屋。
孔芷熙站在院子里，关掉了录音笔，有些尴尬。屋里传来境境摔破玻璃的声音，她哭喊着说道：“他该死！他该死！”接着便是刘哲启安抚地话语：“没事了境境，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言语里尽是心疼和自责。
孔芷熙本想循声而入，走到大厅时，刘哲启推门而出，抬头看到她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轻声嘘了一声，孔芷熙便不再往前。
刘哲启拉着她到了会客室，又给她倒了茶，说道：“孔警官，你也看到了，境境的情况时好时坏，你们可能……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孔芷熙也觉得很是心疼，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好姑娘，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被折磨成这样？
“境境……在孤儿院其实过的并不好，所以那段日子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刘哲启叹了口气，开始讲起那段日子。“赵院长对着这么多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耐心，动不动便是体罚和把我们关到小黑屋里，时常吃不饱，睡不暖。说实话，像境境这样长得好看的姑娘被送到孤儿院，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孔芷熙犹豫了许久，始终没有打开录音笔。“所以……境境的病是因为赵院长？”
“不全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来孤儿院办理收养的家庭里有不少都希望能收养她，可是，那时候……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常常被送出去一段时间又被送回来，不然就是自己偷偷跑回来。”他说起这些往事时，似乎也会跟着一块儿心疼。
“那你呢？我们听说你是孤儿院里难得的好孩子。”孔芷熙想听他说说更多关于他自己的细节。
他喝了一口茶，硬扯了一个笑容，说道：“不怕孔警官笑话，我那时候很喜欢境境，所以希望自己能早日出人头地，把境境从孤儿院里解救出来。我只能拼命地学习。”
孔芷熙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录音笔，问道：“可是，境境喜欢你吗？你这样把她困在身边她真的愿意吗？”
刘哲启又叹了一口气，转动着茶杯，只是低头说道：“这对她对我，都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你们去见过赵院长了？”孔芷熙有很多没明白的地方，她总觉得这个刘哲启有很多事都没有坦白。
“境境这个状态你也看到了，我平时都不敢提这些事儿，更别说去见了。”他有些讶异。
“可是，有村民说前几天有一男一女去过赵院长家中。”孔芷熙如实说道。
“村民？我这几天我都在公司啊，境境也一直在心理医院治疗，哪儿来的时间去见赵院长？”
这下轮到孔芷熙讶异了，如果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那去赵院长家里的会是谁？
“刘总，对于你的身世真的没有查到什么吗？”既然问不出赵院长的事，那孔芷熙就换个角度去问。
“眼下我更关心的是境境的身体状况，更何况，他们若是真的在意我，又何须我去找？”说起父母，刘哲启显得冷漠且无情。
“据我们了解，你有一个同胞兄弟，所以……死者应该是你的弟弟或者是哥哥。”孔芷熙坦白道。
他倒茶的手愣在半空中，随即又故作镇定地说道：“所以……你们查到凶手了？”
孔芷熙一直盯着他的反应，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作或表情。
“目前还在查。”她学着李理，装作很专业的回答。
刘哲启点了点头，说：“希望你们早日抓到真凶，让他安息。”
他的反应似乎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孔芷熙看不出有哪不对劲。以目前离境的状态，她好像也问不出更多的结果，所以她与刘哲启道了谢，客气了一番便走了。
她开车到了离境的大学，找到了他们学院的老师，跟她的同学和老师们了解了一下她平时的为人，据他们所说的，离境一点都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平时还挺乐观的，也喜欢帮助人，虽然她没有什么家人，但是她哥哥好像还挺有钱的，但是她总是穿的用的都很节俭，在学校里也是半工半读。
孔芷熙问道：“哥哥是离境跟你们说的吗？”
老师说：“她也没跟我们解释过，但是看着这么年轻，也不像爸爸，所以我们都以为那是她哥哥，同学里面也有人议论过，但毕竟是没有根据的事，也不好说。”
“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或者是很谈得来的同学呢？”
“她……好像谈过一个男朋友。”同宿舍的人说。
“那还能找得到他吗？”
“我们都不认识，说是隔壁学校的，来找过她几次。”其中一个同学又说道。
“一直都有来往吗？”
“没有，就有一段时间天天来找她，他们还在楼下吵过架。”
“吵什么？”
“没听清，后面问了她，她也没说，再后面就是说分手了。”
“而且那段时间，她跟她哥好像也吵得很厉害，你们说会不会是吃醋？”这个同学刚说完，其他人就围得更紧密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各说个话，根本听不清。
孔芷熙一直弓着身子，想从中听到更有用的信息，但是同学们和老师似乎都陷入了磕cp的浪潮里，完全忘记了这儿还站着一个问话的警察。
她听不清，干脆抽了身子出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关掉了录音笔。她看了一眼手掌上的电话，没有一个未接。这个李理也不知道找她问问进度。
等同学们回过神来，她又问了问离境那个男朋友的一些情况便走了。
回局里的路上，她捋了捋这个离境和刘哲启的情况，想着要怎么跟这个李理汇报。
这个离境说赵院长杀了刘哲启，那现在这个刘哲启又是谁呢？离境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说只是在胡说八道？而且如果这个赵院长真的欺负过离境的话，那两个老师为什么一句也没提过呢？现在这个孔芷熙脑袋里的疑问更多了。
回到局里时已经是晚上了，李理似乎料到她今天从离境那儿问不出什么，所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看她没有主动说起，于是便开口问起：“今天，没有什么收获？”
“嗯，有一些。我……再了解了解后再与你说吧。”她脑子里有太多疑问，也不知要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