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祠堂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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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朝阳平时也是听话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不行。
“因为……因为……”朝阳脸都憋红了，才道了句，“我前些日子见相依和安武在行……圆房之事。”
“哦~”谢娇允玩味地看着他，“你也想试试?”
“并非。”他回答地很坚决。“我只是……只是不想……”
谢娇允点头默许道，“如此，你和怜希一块吧。相依和安武这事你不用管，他俩是青楼的常客了。”
“哦……哦”朝阳扭捏道。
“这里。”谢娇允指着地，“到那，”又指着后面的门，“到时候用水弄出一条路来，我好跑，若是我待会困在里面了，你俩记得救一下我。”
“是。”
天空依旧是暗白的，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傍晚，约摸还是很冷清，冷清到让人喘不过气，这个时间段，好像所有人都默契不开口，想要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宁静却被一声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尖叫弄没了……
“来人啊!快来人!着火了!”
绿韵边跑边大声喊道。
陈姨娘扭着腰肢喝住了她，“小小奴婢，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着火了就着火了，急什么。”
“我……”绿韵正准备说什么，一旁又有个声音传来。
“陈姨娘突然就明事理了。”一个威严之声从后方传来，“平日怎么就不见你这样?哦，忙着勾搭四郎了。”
冯夫人悠哉悠哉道，而后又从佣人托的盘子里拿了一个剥好的橘子吃下去了。
陈姨娘随后便不做声了。
冯夫人冲她翻了个白眼，而后看着绿韵，斥责道:“着火了便着火了，自是有人去救，哭什么?怕嫁不出去?”
真爱瞎操心。
跟她主子一个德行。
突然，她皱眉看见那烟冒出的地方有些不对。
突然心一慌，跳的飞快，有些失态地问道:
“你说，何处着火?”
绿韵哭丧着脸，喊道:“是祠堂，三小姐还在里面。”
完了完了!
冯夫人慌了，忙冲后面人喊道:“愣着干什么，去救火啊!”
她虽是不太喜爱谢娇允，可那么久过去了，也算有些感情。
她只是……只是想给谢娇允一些教训，并没有想要她死。
她突然眼眶一热，又想到谢娇允平生温柔叫她母亲的场面，她总是面色不好，而谢娇允却是带笑的。
有些酸涩，又有些悔意。
她站住了身子，而后又道:“绿韵，你去让罗姨娘出来，人多力量大，这是她亲生女儿，她必须给我去灭火!。”
“是。”绿韵也顾不上哭了，直接就跑了。
而后冯夫人又面色不善看了眼罗姨娘，用力拉着她的手腕就往祠堂那走。
“夫人，火那么大我去了有何用?”陈姨娘挣扎道，“若不是你罚三姑娘去跪祠堂怎会如此，我看不是祠堂突然失火，而是三姑娘报复你自己点的火!”
“啪!”冯夫人气得牙痒痒，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说道了，这祠堂再怎么说也供着谢家的祖宗，你若是想在谢家待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整这些幺蛾子。”
一波又一波人救着火，但火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这里灭了那里又燃了。
等到谢父几个回来便听说祠堂失火的消息，便也匆匆忙忙出来救。
只有谢蓝汐站在那没动，她身上还有给三妹妹带的烤锦鲤，虽是放在包里，但还是怕弄脏了自己抱着。
她对谢家祖宗也没什么印象，虽说要敬重，但都烧了那么久了估计连渣渣都不剩了，她去了能干嘛?还不如站着看
她默默站在后面，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的三妹妹，心下生疑，忙拦住正在提水的绿韵。
“你家小姐呢?”
“小姐……”绿韵想着又哭道，“今日冯夫人让小姐跪祠堂，一直没出来过……”
谢蓝汐面色一僵，眼中不由有些酸涩，忙接过绿韵手上的水，又示意她再去打。
谢蓝汐心里不由发紧，走到谢父身边，生怕他听不见，生怕所有人听不见，大声哭道:“父亲，三妹妹……三妹妹在里面呢，一直没出来。”
这大火，为何灭不掉啊。
她哭的格外凄惨，仿佛像被人抛弃一样。
好无力……她好像什么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啊，三妹妹…
你不是最有办法吗，救救你自己啊。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手上动作却不停。
“你说三妹妹在里面?”谢长年急道。
谢蓝汐点头，而后好不可怜得看向他，像受尽了委屈，“谢长年……我求你了，救救三妹妹，我日后……”她哽咽道，“日后再也不跟你顶嘴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错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知道错了。”
三妹妹，只要你活着，我再也……再也不说谢招娣坏话了。
我好好读书，完成功课，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她是京城向来骄傲自信的谢家嫡女，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那一刻，就那一刻，她慌了，她疯狂寻找自己的错处，又不肯放弃每一个人的点点希望，即使这个希望没什么用。
而里面。
谢娇允淡定听完怜希汇报的事，点了点头，然后又接过朝阳递的水喝了一口。
天知道她刚刚被呛的多难受，真的需要水来缓解一下。
她自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但她懒得去理会那些。
怜希说完，又点了把火，去烧谢娇允的裙摆，免得到时候露馅。
“如此，按计划进行，我等你们明天的好消息。”谢娇允勾唇道。
怜希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眼火势，“小姐动作快些，待会这个祠堂要塌了。”
谢娇允点了点头，而后又冲到了里面，火真的带有灼烧的意味，烟一直绕，但自己选的路，也没办法。
她淡淡得想，自己好像很狼狈。
在被火冲到了一下后，她差点倒了下去，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无尽的死亡。
眼睛却迷迷糊糊闪过一个人影。
好难受啊。
她想，那人影格外眼熟，她觉得她该喊那个人影的名字，可她看不清，当真是看不清，混着泪水和不甘，她昏了过去。
成功被呛到昏厥之后，朝阳眼疾手快将她抱了出来放到了不会被砸到的地上。
而后他二人对视一眼便走了。
迷迷糊糊之中，谢娇允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好像也回应了一句什么，而后唇上便感受到冰冷又柔软的触感。
你是……谁。
这是她神智消失之前最后的念想，而后便坠入无止境的黑暗。
京城人人都传，谢家三小姐这次恐怕是不好了，已经连续昏迷了一个礼拜。
这事其实是谢娇允本人也无法预料到的。
在谢娇允昏迷过程中，又传来一个消息，世子娶了户部侍郎的女儿张玫诺为妾，据说是因为两人苟且被好多人发现了，女儿家名节没了，世子本是与她玩玩，可没想到那天会来这么多人，被逼无奈，只得娶回去。
不过妾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成亲时若是得夫君喜爱说不定能摆几桌酒席做做样子。但世子偏偏连酒席都不肯摆，一个破轿子派人从后门抬入便了事了。
结果刚进门没两天，便把怀孕的熙夫人推下水，幸好人和孩子保住了，是不是她干的没人知道，毕竟当时只有她二人，但熙夫人是咬死了就是她。
反正她以后在府中的日子不好过了。
夜晚的谢府出奇的安静，整个府中黑沉沉的，让人感觉有些压抑，在谢招娣关上谢娇允房间的灯离开后，唯一的光明也染上了黑暗。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面上有些血色了，却还是看着可怜。
突然冷风进房间，让床上人一抖，女子不经意间咬紧了唇，微微有些出血，不过一刹，冷风便没了，屋子里又渐渐回暖。
“谢湘湘。”少年的嗓音带着慵懒与沙哑，眸中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却好像又异常的平静。
他轻轻地，慢慢地靠近少女的脸庞，明知她还未醒，却偏执地注视着，像是不放过她的一切表情。
而后，他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是给她眸底沉下暗影，他蓦然无奈地笑出了声，熟稔地玩弄着她的一缕发丝。
“这样，我告诉你我的三个秘密。”
他说着，在松开她发丝，像是没看见少女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第一个秘密，其实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你。”
“……”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了句，“不过后来不想了。”
“第二个秘密。”他故意拉开这算得上暧昧的距离，“其实我好几次对你心软了，我想把你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刽子手，但我觉得你不适合。”
“……”
谢娇允沉住气，静静地等待他第三个秘密，可是却没知声了，又等了一刻，还是没知声。
这是……走了?
她心中存有疑虑，也是观察了好一阵，确定是真走了，她才恍恍惚惚睁开了眼。
结果这一睁眼，就看见昏暗的屋子里少年修长的身姿，他俊美非常的脸此时却有隐隐笑意，向来冷漠的眸子有了些暖意。他双手抱胸，就那么看着她。
“……”谢娇允直接被吓的一弹，而后又看着幸灾乐祸的某人，不满得打了他手臂一下，但也是不重的，就像小猫轻轻碰一下。
路逸停看见这一幕笑意更明显了。
“张嘴。”
谢娇允许是脑袋没清醒，下意识张开了，接着便见他喂了颗药丸进她嘴里。
谢娇允微微蹙眉，而后嚼了几下，发现是甜的，也没要水，便吞了下去。
人和人的信任往往那么简单，直到她吞了下去，才面色不解得看向路逸停。
“这是……”
他微微侧颜，而后故作高深地说:
“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