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庶妹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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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终于没了扰人烦的东西,主仆都长长松了口气。
午休起来,云川让人送来许多这个时节没有的花,说是底下伺弄花草的匠人搭了暖棚专门种的,沈知念便剪了些来插花。
“小姐,会不会太素了?”春桃围着插好的一束花左看右看。
“是有点,再搭配一支雪里红吧。”沈知念拾起一枝淡粉的花找了角度插进去。
“小姐,厨房做了杏仁乳酪,尝尝看?”秋月端着一碟子精致奶白的糕点进来。
沈知念闻言净了手,捻起一块儿,不错,入口即化,小小一块儿浓浓的奶香里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杏仁香,可见点心师傅的用心。
“不错,给大师傅包个荷包,点心很可口。”沈知念眉眼弯弯,又道:“秋月春桃你们也尝尝。”
两人尝后亦是赞不绝口。
“小姐,再过几日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春桃咽下嘴里的点心。
她们来这儿也好些日子了,眼见着就是及笄礼了,再不回去准备真的来得及吗?
“是呀小姐。”秋月早就想说这个事儿了,她看沈知念在这儿呆的都乐不思蜀了。
沈知念站起身将桌上插好的花放到内室,这才开口:“哥哥说他会来接我。”
秋月和春桃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沈知念跟沈淮安的关系瞒不住亲近的人,云川、行北,秋月这几个心腹日日跟在他们身边,不说秋月,另两人估计早就知晓一二的,除了春桃这个不开窍的还蒙在鼓里。
……
威严肃穆的金銮殿上,年过半百依旧气势逼人的皇帝拿着折子一目十行。
站在大殿上的臣子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盖因大理寺呈报的一桩案子。
内容骇人听闻,贩卖人口,贿赂一方知府充当下线,不知有多少乾元百姓被当成货物卖于外邦。
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大事,却一直秘而不宣,直到今日才被揭到明面上。有精明的人已经猜到一二,只祈祷不要连累到自己。
站在左手边,陆之远身着紫色官服,头戴乌纱帽,以他如今的官职站在他前面的唯二人矣。
胡子花白的首辅,以及同样花甲的次辅。
陆之远紧了紧手中的笏板,心中莫名不安,像是想到什么,又放松下来。
自己早就扫清尾巴,大理寺那群废物不可能查到自己头上,就是可惜好不容易才打通的路子,那可是金山银山般的油水。
“啪”
猝不及防,上首的皇帝猛的一拍御案,手中的折子被狠狠掷在地上。
“户部尚书,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满朝哗然。
户部尚书?陆之远?难道?!
有反应快的已经不动声色挪动脚步远离陆之远。
陆之远的身体比脑子诚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毕竟是经历过几十载风雨的,内心慌乱几息过去却已重新镇定。
“陛下,此案由大理寺审理,属刑部案件,老臣实在不知怎的会扯到户部头上?”说完情真意切的磕了个头,姿态做的足足的。
“哼,你当真以为朕是好糊弄的?”皇帝重重一哼,“沈卿,你来说。”
陆之远猛地看向沈淮安,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这才是他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想到被自己藏在书房隐秘暗格中的东西,陆之远心跳如雷。
“是陛下。”
立在武官一边的沈淮安出列,从怀中拿出一个足有指节厚的本子,本子已经有些破旧了,足以看出其年头。
沈淮安翻开一页,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陆之远所犯下的一桩桩罪行。
只听他声音平平又似乎夹杂有怒火:“乾元七年,时任户部主事的陆大人,收受贿赂银五千两,金二百两,为外邦富商打通关口,掩护其贩卖大乾子民146人。”
陆之远一阵恍惚,十二年前?是了,那是他第一次作孽,升官考评需要打点,可他一个小小六品官哪里有足够的银钱?只是帮着打点打点关系便能得好处,那么多的银子是他见都没见过的。
也是那一年他顺利升官成为正五品户部郎中。
沈淮安的声音还在继续:“乾元八年……受贿银八千两,贩卖大乾子民310人。”
“次年,受贿一万两,贩卖大乾子民511人.”
一桩桩一件件,详细到令人毛骨悚然,沈淮安的声音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
随着陆之远的官位越来越高,受贿越来越大,被偷卖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满足于那些街边乞儿,甚至打起了良家的主意。或偷买,或绑架,外邦多蛮人,他们将那些大乾女子卖于蛮人当奴隶,男子则当牲口,种种事迹罄竹难书。
而陆之远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等他想抽出手时早已不是他说了算的,想脱身简直难如登天,他只能腐烂在这摊欲望金钱的泥沼里。
短短数年间陆之远上下收买人心,伙同着卖出的人口竟高达数万!
沈淮安每念一句,陆之远的脸色便灰败一分,朝堂中亦有两股战战冷汗直流者。
他们都明白,他们的死期到了。
早已鸦雀无声的朝堂上,沈淮安终于读完最后一桩罪行,合上本子呈递于皇帝,一同呈上的还有一枚陆尚书之私印。
皇帝随意翻看两眼,抄起本子砸到陆之远跟前,“好好看看吧,看朕可有冤枉了你。”
皇帝同样震怒,胸膛气的高低起伏,他恨不得生撕了下面跪着的人。
陆之远的行为与卖国贼有何异?他在位这些年鼓励百姓多生多育,甚至立了诸多律法,只为将前朝打仗流失的人口弥补起来,到如今大乾国也不过百万人口。而这可恶的陆之远,仅他一人便让大乾损失了如此之多百姓!
陆之远看着离自己一臂远的本子是那样的熟悉,本子打开散在地上,陆之远看着上面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已是嘴唇颤颤,浑身止不住发抖,透过光可鉴人的地板,他看见自己一脸死灰,冷汗涔涔的模样。
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他完了,陆家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陛下!罪臣知错!”慌乱间他手中的笏板被摔落在地,可他再顾不上了,膝行几步跪伏在地上,“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陛下原谅,然家中子女是无辜的还望皇上看在老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他们一命吧!罪臣全部都交代。”
一朝尚书,由此落马。
陆之远伏法,拔出萝卜带出泥,朝堂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一批又一批官员被查,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
陆家被抄,抄出的金银用巨富都不足以形容,陆之远亦被判了秋后问斩,虽没有诛九族,然皇帝下旨陆家三代以内不得科举,陆家男子皆被流放,女子入教坊司,偌大一个陆府顷刻间化为乌有。
陆家被抄那日是沈淮安带人亲自去的。
陆府里下人们四散奔逃,哭喊求饶,往日高贵的陆夫人披头散发一副疯癫模样,被京中夸赞才情了得的陆婉一身狼狈没了书卷气,看向沈淮安的眼里只剩滔天的恨,最小的陆茹儿紧紧缩在陆夫人背后瑟瑟发抖。
她们无辜吗?不,不无辜。
无辜的是那些被逼良为娼,被卖于外邦永远也回不来的人。
她们戴的金银珠宝,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每一样,每一件,全都沾着那些无辜之人的血。
轰轰烈烈的抄家持续了三日,被抄没的不止一个陆家,搜刮出来的脂膏倒是丰盈了国库,这是唯一令皇帝欣慰的事。
“沈卿为大乾除掉蛀虫实乃大功一件,说说看朕赏你什么才好?”御案后皇帝在看见充盈的国库后连日来阴霾的心情终于放晴了。
“为陛下分忧乃臣之职责。”沈淮安抱拳。
“爱卿功不可没,朕向来赏罚分明,立了功自然是要赏的。”皇帝摆手,一副你不说我就直接赏的模样。
“多谢陛下厚爱,臣确有一事,求陛下成全。”说完,沈淮安单膝跪地,无比郑重,抬头直视天颜,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哦?”皇帝正了身子微微向前倾。
“请陛下为臣赐婚!”
短短几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