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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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奇也没想在这种地方同喻城开撕,又低头吻了一下就将云月笙的手放开,转头朝着喻城挑衅道:“喻城,好好珍惜你陪伴她的时光吧!要不了多久,小公主就会成为我的女人!”
男人的话笃定又嚣张,瞬间让喻城面如黑炭,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仿若千斤重的斧锤将人凿穿:“滚!”
赫连奇并不在意,只是朝云月笙认真的行了一个中原的礼节,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守候。
整个过程云月笙都没有理会二人,只是恍若游魂的守在棺木前,喻城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扶了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语。
“去休息会吧!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出殡,我替你守着,你进屋休息会,否则身体抗不住。”
云月笙一直今日一直守在棺木旁,一刻都不曾离开,那副憔悴得几欲昏倒的模样,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只是小姑娘自己只是浑噩的摇摇头:“让我再守守吧!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喻城闻言更是满心的晦涩,将怀里的人拢紧,一遍又一遍的拍背安抚。
上头的两人亲密得仿佛神仙眷侣,让不少官员都直呼雍候与长公主真是一对佳偶。
“这小侯爷看着是真爱护殿下啊!全然一副入赘公主府的架势,也难怪连西临世子都能挤兑走,看来两人是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宋大人你说对不对啊!”
谢忱抱着吃喜酒的欣喜津津乐道,转头却瞧见宋或安的脸色铁青,他瞬间暗道不好,自己怎么就忘了呀!
宋或安在长公主府做过侍宠,对殿下嘛~恐怕也是有些想法的。
“哈,当然啦,两人因着丧事婚事又推迟了,这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殿下的婚事也不是第一次有变数了,不到最后一刻,咱也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哈!说不定最后就让宋大人拔了头筹了呢!”
谢忱的话峰急转之下,宋或安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男人亦是一身素白长身立于堂上,朝谢忱微微颔首:“借谢大人吉言了,殿下驸马的位置,宋某势在必得!”
宋或安说着话就朝云月笙的方向而去,先按照礼仪吊唁完,才朝着云月笙与喻城淳淳一拜:“殿下节哀,驸马节哀。”
云月笙同喻城皆是一愣,宋或安前几日还要死要活的,连朝都不上,整日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这就想通了?
不过对方连‘驸马’都叫上了,显然是已经放下了对云月笙的执念,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不愧是宋老太傅的血脉,豁达通透!”喻城真心的朝宋或安回拜,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与宋或安为敌,他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宋或安身上背负的血脉传承,家族基业。
就像他自己一样,身系家族志愿,一生都为守卫南朝而战,宋家亦是朝堂论述的贤才一脉,是清廉非常的父母官,若是在宋或安这一代背上骂名,确实会令人唏嘘不已。
“宋喻两家一文一武可保我南朝百年基业。因为此,宋或安,本宫希望你是真的想通了!”
云月笙目光落在风雅如玉的男人身上,一半审视,一半欣慰。
“或安定当不负殿下厚望,为殿下同陛下安定四方,整肃朝堂。”宋或安淡然以对,朝两人报之以承诺,然后转身站到了一旁。
整个灵堂都是井然有序,王亲重臣陆续到场,个个声音哀戚,面露悲色,场面庄严又肃穆,只是似乎缺了什么人。
“西临没有派人来吗?”云月笙巡视了一遍四周,并没有找到西临人的身影,按理说西临附属南朝,而且顾靖远借着帮云月笙平定霍家之乱的由头上京一直没有离去。
今日这样大的事却不露面,实在是于理不和。
“我派人去打听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顾靖远慌慌张张出城去了。”
喻城一直都有在暗中查探西临王府的事,毕竟顾靖远的反叛之心昭然若揭,说是助云月笙成事,除了顾皖卿一人出力之外,西临王府可基本没出过什么力。
每一次顾靖远都是坐山观虎斗,想着应当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不得不防。
云月笙听了却没什么好奇心,如今能让顾靖远着急的也就无非那两件事,要么是顾皖卿又闹腾了,要么就是宋世杰故意在王府闹幺蛾子搞事情。
毕竟宋世杰留在顾靖远身边的目的就是搅乱西临,好让云月笙找出破绽攻击西临。
“不来也好,省得闹出什么事节外生枝。”云月笙释然一笑,顾靖远来了还得演戏隐瞒葬礼的真相,不来也来,省得装了。
末了小姑娘还不忘补上一句:“找人上去参奏,西临不尊礼数,既不朝拜,也不纳供,罚奉三年,西临税贡尽数缴入国库。”
喻城皱眉:“会不会出手太狠了?将人惹急了怎么办?”
“就是要他急,内外起火,本宫看他如何应对得来。多安排些人手盯着顾靖远,不准他离开京都的范围, 人多被发现了也无妨,咱们这次跟他玩明的!”
云月笙半颌着眉眼,柔柔弱弱的站在灵堂上,看着楚楚可怜,可低掩的目下却充斥着阴郁的算计,她怕自己没有时间徐徐图之了,所以拿下顾靖远的速度得快!
喻城点点头,转身下去吩咐,云月笙一人站在那,面露悲戚,时而掩面哭泣,瘦弱的肩胛骨似乎都在颤抖,上官澜见状悄然凑上前:
“殿下别太难过,人都会又这么一天,想来王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殿下平安的。”
男人从未诚心安慰过人,语气难免有些僵硬,云月笙斜了他一眼,眸光有些冷:“你很闲?”
“啊?”上官澜有些愕然,云月笙看他的眼神为什么总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呀。
“闲的话就替本宫把公主府看好了,本宫最近都不会回来。”
上官澜闻言不由的想抽自己两巴掌,他为什么要多事心软来关心这个混世魔王啊!真是的,莫名其妙又给自己揽了个活,他这些日子简直比矿场的劳工过得还苦。
别人吃饭他杀人,别人休息他杀人,别人睡觉他杀人。上官澜披星戴月的不停杀人,才在云月笙规定的期限里将任务完成,拉磨的驴都没怎么使的,就这他居然还能被云月笙抓壮丁。
男人面色有些苦:“殿下,臣才刚休息两日啊!您家一院子的暗卫,哪轮得到臣来看,你饶了臣吧!”
“闭嘴。”云月笙并没有被男人的哭诉打动,她即将把暗卫全部撤出公主府,总的留一个看门的才行,毕竟院里给义馆囤积的金银珠宝不少,近日又劫掠了不少霍家藏在暗处的财物,悉数都堆在院里。
“今晚过后院里就只剩你跟云二,若是本宫的东西少了一个铜板,本宫回来扒了你的皮!”
上官澜:!!!得,说什么可怜,明明云月笙就一直是那个活阎王,根本就没有变过。
上官澜此时无比后悔刚刚对云月笙的心疼,少女柔软外表下藏着魔鬼,剥削劳工的魔鬼!
男人委委屈屈的走了,宋或安也在众人不察间悄无声息的离去,临走时还远远看了棺木旁的娇弱人儿一眼,眼底满满的势在必得。
深夜寒凉,漆黑如墨,京都城长安道上却亮起了一盏盏明亮的祭灯,各家也是沿途设满了路祭,都为送棺木的人最后一程。
薤上路,何易曦。
露曦明朝更复落,
人死一去何时归。
少女披麻戴孝摔灵起帆,孤独的走在人群最前面,手里还抱着沉重的灵牌,神色惨淡到了极致,每一步都迈得十分不舍,似乎想走的慢些,再慢些,这样便能留棺木中的人再久些。
送陵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劲风卷着枯叶将少女裙边吹起,寒凉刺骨,阴风恻恻渗人。
落叶打在云月笙的脸颊上,像刀刮过一样的疼,少女白皙的面颊上一片绯红,眼中也忍不住爬上雾气,转头盯着身后的棺木,面露痛苦,心底难受到了极致。
“主人,差不多了。”带头礼官撕下人皮面具,赫然是云不悔的那张冷颜。
云月笙闻言巡视了一遍四周,确定这里荒凉到了无人烟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众人。
“动手!”云月笙一声令下,送葬的队伍皆停下手,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开,一张张面无表情,杀气蓬勃的脸露出,赫然就是云月笙常年放在内院的那支暗卫。
暗卫将沉重的棺木打开,合力将里头的玄机抬出来,一座通体透明,冒着寒气的棺材出现在眼前,雪衣男子安详的合手躺在那。
云月笙素手隔着寒冰拂过云曦琅的面颊,四年了,男人的面容一如当年,风清朗朗,绝世而独立。
云曦琅的棺木自云月笙回应王府就一直藏在地窖中,她几乎每日都会在冰棺前停留,像是守护稀世珍宝,将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紧,将他紧紧控制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