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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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喻城和顾皖卿都不由的忆起往昔
众人痴痴间却不料小姑娘脚下的一片衣袍突然蹿起火苗
顷刻就烧了上来，云月笙猛的愣住，手上聚齐红色妖气，又想起今日来客众多，生生压了下去
喻城几人离云月笙都太远，还没来得及走近
云一就凭空出现，手中聚起寒气稳稳将人抱在怀里，为她扑灭了火苗
有人见状大喊起来
“天神降罚，孔夙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众人闻言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跪拜忏悔
今日为天神祷告的迦镜竟也开口
“公主身负厄运，确实不宜为祭”
气得顾皖卿骂道“臭和尚，你才身负厄运，再乱说本世子拔了你舌头”
云月笙闻言冷笑，离开云一的怀抱，眉头轻皱的脱去烧焦衣服，递给他，这么浅薄的手法也想来为难她？
“来人，请司宝司的女官来验验，这衣衫是什么材质”
宫人领命就去寻，云月笙看着迦镜，神色不悦，这和尚还真是会掐时机给她找不痛快
“敢问法师，如何看出本宫身负厄运?”
迦镜面上一派平静，无悲无喜
“佛法无边，贫僧只是据实以告”
她确实不适合祭祀，怨念太深太重
也不适合身处高位，不适合立于凡世，只会平添杀戮
云月笙瞧着面前一副无欲无求六根清静的迦镜，笑了
“啧，法师还真是一惯佛口蛇心，你可知人言可畏，劝人不如规训自己的道理？”
她上前掐住迦镜手腕，迦镜猛的向后缩手，却被小姑娘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钉在原地
“法师躲什么？不是遁入空门不念世俗吗？不过是被我这个身负厄运的小小女子碰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迦镜面上依旧没有一丝情绪，开口劝解
“施主还请自重”
云月笙不屑的放开他，面带嘲讽
“未经她人苦就妄断，法师的修行还是回华光寺敲钟为好”
说着司宝司的女官就被人带来
云月笙当着众人的面将衣服递给她
“给本宫瞧瞧，告诉这位德高望重的迦镜法师，这是什么？”
女官接过衣服细细查验了半天才敢确定
“禀殿下，是矾布，久立于阳光下便会起火”
云月笙没再理会迦镜，只是吩咐
“将东西带去，给本宫彻查，尤其那位带头喊天罚的人，给本宫严加审问”
说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下迦镜立在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城要负责人员安全，不敢擅自离开
倒是让顾皖卿逮着空子跟了上去
“姐姐别为了这种人生气，若有不喜，我找个时机帮你杀了他”
云月笙想起迦镜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杀他都是便宜的，自己一定让他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多谢顾世子，我要回去休息了，世子自便”
说着便向马车上的云一伸手，云一贴心的将马车上的披风拿过围好云月笙，才扶着她上来
顾皖卿看着二人仿佛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暗暗咬牙
喻城也就算了，这个云一算是怎么回事
一个低贱的暗卫，却整天粘着云月笙
顾小世子吃醋的开始挑拨
“那些看着讨厌的人固然可恨，可姐姐身边这些看似衷心实则来路不明的，才应该要千万当心”
云月笙当然看得出是顾皖卿的挑拨，但是他那句来历不明，实在耐人寻味
她眸光不经意扫过云一，立马捕捉到他一瞬的僵硬
可能外人看不出什么，但是她们朝夕相处，云一面无表情下隐藏的情绪，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不过她只是微微朝顾皖卿一笑
“本宫的事情，就不劳世子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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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院里，云一就跪在了云月笙面前“求主人责罚”
云月笙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从前知道你的身份吗?”
云一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云曦琅
“云一不知，殿下从来不曾问起，但也不好奇我的手段，云一猜测，殿下是知道的”
这的确符合云曦琅的个性，从不会因谁的过往，对他抱有异样目光
“本宫曾问起你的过往，那日你不愿说，今日可准备开口？”
云月笙其实不太在意云一的过去，他愿意说，她就听着，他不愿，她就永远不问
总归他是她最亲近的人，永远不会背叛她
云一一直只是怕污了他主人的耳罢了，既然她想听，他就讲给她听
过往于他而言，远不及面前的人重要
“属下在被太子带回府前，是阎殿的人”
云月笙一愣，那个地方啊
她的皇爷爷云宴礼曾是人人称颂的君主，手段虽厉害了些，却实在管用，雷霆之下治理得朝堂一派祥和
他深知为君之道并不是贤德就够的，尤其是这个几国并立的时代，坐稳王位的人手上其实早就是鲜血淋淋
云宴礼做下过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将民间返祖血脉密征入京，，让他们在互相厮杀间慢慢充满狼性，狠厉非常，手段残忍，训练出来的一批比暗卫更加可怕的势力
这个势力就是阎殿，只听从天子指令，为他杀尽天下不臣之人
也难怪那天顾皖卿会对云一出手，因为当初给顾皖卿母亲下药的，就是阎殿之人
是云宴礼为了不废兵马控制西临，亲自下的命令
云一的招式多是以命搏伤，以伤搏命的狠辣
有心之人一眼就看得出，也就是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云月笙看不出其中玄机
“阎殿的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实在惊奇云一的经历，据说那批孩子里，每天都在死人，百人最终能活下来的，不过十个
“属下只是运气好，才能活着出来”
云月笙却知道这何止是运气，后来云宴礼因病离世，太后欲接手这批人
却不知云宴礼下了死命令，阎殿只忠诚天子，太后怕云天明势大会不听她的，命赤甲军追杀那几人
她以为那批人早以死绝，想来是云曦琅心善，救下了他
“属下隐瞒至今，请主人责罚”
云月笙却郑重的扶起他，眼中带着少有的唏嘘
“原就是皇室对不起你们，没什么隐瞒的，这些都是你的自由”
云一一惯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流露出情绪，他心中也有些复杂，当初如炼狱般的厮杀，暗无天日不知生死的日子下，他早以习惯了做个没有感情的武器
即使后来被云曦琅搭救，他也只是尽心为他效力，他不知是非，不辨善恶，只知道听命
第一次有人说这一切是对不起他，第一次有人跟他谈自由
他的主人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主人
云月笙突然问道
“云一从前，可有名讳?”
云一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
“不悔”
云月笙勾起浅浅的微笑，柔和又醉人，一字一句的呢喃，仿佛扶过云一的心脏，带来灵魂的颤栗
“不~ 悔 ~意志坚定之意，云不悔，真是个好名字”
云一生生按下心中的情意
我是小主人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以她姓，冠他之名。
像是给他打上记号，从此云不悔只属于小姑娘一人
云月笙还察觉不出云一的异样，只是吩咐
“以后你不再叫云一，就叫云不悔”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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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一过，就到了各国返祖血脉一展身手的时候，这才是各国来上祀节最重要的原因
各国可以以武力做赌，城池为筹，为国家扩展领土
楼兰这种小国根本无力战争，只是财力甚丰，广纳人才，所以也敢出来叫嚣一二
只见楼兰使者上场下赌
“我国奉上三座城池，各位可有愿意一战者？”
云止坐在主位上，忍不住向云月笙发问
“阿姐，楼兰只是有些财力的小国，怎么胆子这么大，敢做这出头鸟”
云月笙轻轻的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耐心的替他回答
“楼兰地域特殊，盛产矿脉金银，财力雄厚又善做交易，国都席兰更是多国商人贸易的中心，常年广纳下士，一堆金银砸下去，实力想来颇为雄厚”
喻城也点点头
“我曾在边城听到些消息，楼兰近日得了些能力不俗的人”
只是这个消息极为隐秘，有很多人不知
比如现在，自以为将各国实力都摸得差不多的东宜就自信的应下
南朝是第一大国，自然一个小小的楼兰是不放在眼里的，也不愿意为了三座城池就暴露实力，只是遥坐观虎斗
主持赌地的几位国主以云止为首请出涿鹿石
只听华光寺的住持慧智大师施下法术
场地的中央凭空出现一巨大裂口，裂口缓慢撕开，展露出里面的战争遗址
战场随时变换，这是这场战争最无法预料的因素
两国各派了一百勇士传送至战场，这是一处远古宫殿的遗骸，路线复杂
楼兰进去的人似乎平平无奇，无非就是些施咒或是五行之术，一开始就选择退守
反而是东宜有几位展示了一把御物术，驱动周遭的东西紧紧追击楼兰的人
“看来东宜实力也不弱，御物术是道家术法，东宜弘扬道教，也算是家学渊源”
喻城听见底下人的议论，看着场中局势，心中若有所思，东宜这么着急的猛攻，是因为术法有限，想一招治敌吧！
只是楼兰一直躲避拖延，像是在等待什么
场上战火点燃，场下也有人没闲着
一身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潇洒坐在场边，旁边支着偌大的木桌，她手上拿着铜锣轻轻敲击
“来呀来呀，开盘啦，东宜一赔十，楼兰一赔三”
小姑娘俏生生站在那，一看就是世家贵女，漂亮又矜贵，如果忽略她口里的喊声和满是精光的眼神的话
众人多是惊奇，楼兰都躲成那样了才一赔三?
有好事的都纷纷下注，不过多是押的东宜只有些了解这位小公主的知道，她可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主，悄悄押了楼兰
云月笙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提醒大家
“买定离手哈，别怪本公主没提醒，输了可别来要”
小姑娘眼中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
云月笙有些好奇的目光一闪一闪的
喻城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心情的解释给她听
“那是景国的五公主，同景王是一母同胞，甚是得宠，最喜欢筹算贸易，只要能赚钱的事她都喜欢做，且从无亏损”
云月笙闻言好笑，原来是景泰的亲妹妹啊，兄妹两还真是像，年少时性子都如此欢脱
她转头看向旁边坐在高位的景泰，他面色冷硬，轻抿的嘴唇看出他多少有些对妹妹的无奈，景阳却丝毫不觉，卖力的吆喝，内心喜滋滋
发财了发财了
众人围作一团的时候突然有人惊乎
“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场中地上突然出现黑色小点，慢慢变大后，一个个黑色身影从地上冒出来，只有黑色的身体，不见面容，纷纷朝着东宜人攻去
云止也惊呼出声，拉着云月笙的手忙问
“阿姐阿姐，那是什么呀？”
云月笙心中划过了然
“是驱鬼”
她的手指指向角落长相极为普通，双瞳散发黑气的人说
“那是甲作后裔，甲作头顶黑角，双眸诡异。能食鬼也能御鬼，只是此人应该没有先辈那样的能力，只能御鬼 ”
“区区人身当然没有能力食鬼，就连御个鬼魂都得墨迹半天，只有我这种天地灵兽才有这种本事消化自如”
只见顶着一头银发，表情傲娇的梵音走了进来，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云月笙好奇，这家伙不是一向不喜欢人类吗？
“你怎么来了？”
梵音坐在了小皇帝的另一边，有些兴奋的开口
“当然是来吃饭的，打架什么的，少不了死几个人，刚好。。嘿嘿”
梵音露出贪婪又有些可爱的表情
云月笙啧了一声，她怎么忘记这家伙最喜欢吃刚死的生魂了
再看场中，周围鬼影渐渐变多
这是古战场，少不了的魂魄，这一战可想而知，东宜的人本就施术过度，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就被鬼魂的人海战全部重伤
东宜因此割地三城给了楼兰，底下的景阳也赚得盆满钵满
梵音可惜的趴在桌上叹气
“喂喂喂，这就没了？怎么这么多人都不死两个呢?”
云止忍不住挠挠梵音的腮帮子
“小猫咪，你饿了吗？要不我帮你杀几个人尝尝”
梵音闻言立马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他
“小皇帝，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