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多人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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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很多人睡不着了
郑卫红坐在车上左等右等，不见李维平回来，甚是担心。这夜深人静的，又不敢给他打电话，怎么办？
正在她想给倪蕊发微信询问一下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李维平一手拽着一个人向车辆走来。
倪蕊慌忙下车。
到了跟前，李维平轻声说：“小妹你和何局的老婆坐在后面，何局坐副驾位置。”
何功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顺从地进了副驾位置。
李维平驾车驶离小区。
上了大路，李维平拿起电话给佟立冬汇报了一下情况，又按照佟立冬的指示给市纪委副书记邢二华打了个电话。最后，李维平把电话打到了卢建春的手机上，让他立即安排人过来接手何功正杀人案。
邢二华接到李维平的电话之后，思考再三，最后拿起手机给祥陵县纪委书记刘学信拨了过去。
邢二华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知道，何功正属于县管的科级干部，市纪委不能直接插手的，除非有重大情况需要提级管理，但提级管理需要市纪委常委研究后报市委批准才行，现在事发突然，没有时间汇报，更没有时间开会研究。最好的办法是让祥陵县纪委出面，好在，李维平电话里给他说的情况很特殊，何功正不仅涉嫌贪腐，还涉及了刑事案件，那就让公安机关先办刑事案件把何功正拘起来，纪委随着跟进。邢二华知道，祥陵县纪委很松软，这几年根本就没有办过一件像样的案子，祥陵县的纪委书记刘学信年龄比较大，马上就要退休了，这个人平时又是一个老好好，根本不愿意去得罪人，刘学信虽然看不惯一些官员的做法，但他只想着平稳落地，不想招惹是非，该查办的案子也都交给了纪委副书记，纪委副书记姚振亚是县委书记潘志怀一手提拔的人，平时也不把刘学信放在眼里，潘志怀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宁愿跟着潘志怀制造冤假错案，也不愿意伸张正义，这也是导致祥陵县腐败严重的原因之一。
邢二华曾多次给市纪委书记温德修汇报祥陵县的情况，温德修未置可否。邢二华明白，这温德修已经和祥陵县很多干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邢二华有一次斗胆直接给原市委书记刘国庆做了汇报，刘国庆不仅没有听取邢二华的意见，反而怪他多事，并给了邢二华口头警告。事后邢二华才知道，祥陵县的县委书记、县长都是刘国庆一手提拔的，还专门给他们配了一个胆小怕事不敢作为的纪委书记刘学信，其意图不言而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祥陵县不可能狠抓反腐，只能是越来越糟。但今天邢二华不得不给刘学信打电话，虽然刘学信很软弱，但他毕竟是县委常委，是市管干部，在这个已经水到渠成的案子上，再软弱也不可能不作为，何况背后市纪委在督办。
刘学信接到邢二华的电话后，听了何功正的情况，犹豫了起来。他知道，何功正就是徐磊的铁杆，拿下何功正肯定得罪徐磊，而且，这徐磊和潘志怀、王秀贞是祥陵县的利益团伙，查办何功正就是站在祥陵县利益集团的对立面。
邢二华听到刘学信在犹豫，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刘书记，我是按照佟立冬书记的指示给你打的这个电话，如果这一次你再推诿扯皮和稀泥，我敢保证，你想平稳退休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你只是接手别人已经查实的案子，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只不过让你履行一下手续而已。如果你做不了，那我就给佟书记汇报，将此案提级管理，你看着办吧。”
邢二华直接挂了电话。他是在赌刘学信不敢不管。
果然，几分钟后，刘学信电话回过来了，告诉邢二华他立即安排人去和李维平见面。
这时候，卢建春已经带着几名警察和李维平汇合到了一起。李维平把何功夫妇正交给了卢建春。卢建春将这个案子交给了身边的李明洋，让他连夜给何功正做笔录，自己带人连夜搜寻刘娜的尸体。
有人会问，李明洋不是在看守所上班吗？需要说明的是，就在卢建春和李明洋与佟立冬书记见过面之后，卢建春回来就给徐磊要求，把李明洋调回到刑警队，理由是积压的案件太多，只有李明洋才有能力侦办。徐磊本不答应，但卢建春直接翻脸了，怒喝徐磊：“做事别太过分，你报复李明洋撤了他的职，也就算了，这样一个刑侦专家你就让他在看守所，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县委常委就可以为所欲为，给你明说，我让李明洋去刑警队，那是市委书记的意思，你想对抗是吧？那我现在就给佟书记打电话，看你到底要一手遮天到何时？”
徐磊不是笨人，一听卢建春说这是市委书记的意思，他心里嘀咕了，这卢建春和李明洋啥时候勾上市委书记了。看起来情况不妙啊，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让佟立冬盯上自己就麻烦了。反正李明洋现在只是一个警察，爱去哪去哪吧，没必要和卢建春在这个事上较劲了。
徐磊立即变了脸，笑着说：“卢政委不要生气，我没有说不行啊，只是这都下了班了，没法开班子会研究啊。”
卢建春怼道：“这还需要开班子会吗？李明洋去看守所的时候你开过班子会吗？”
徐磊被怼的心生怒气，但他不敢与市委书记叫板，就说：“那好吧，你看着办就行了。”
卢建春就拿出一纸文件让徐磊在上面签字。徐磊看到是李明洋从看守所调至刑警队的审批表，就在上面签了字。
就这样，卢建春为了晚上的行动，立即把李明洋东看守所调了过来。
李明洋领着两个刑警带着何功正夫妇走了。
不仅李维平一组今晚收获很大，其他几个组也都有收获。
当天夜里，有六名科级干部在转移财物的时候被监视的人抓了现行。等结果都汇报到邢二华那里的时候，邢二华坐不住了，还真的让李维平猜对了，今晚一部分官员在转移收受的赃款赃物。
邢二华不得不再次给刘学信打电话，让他接手六名科级干部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子。
这六名人员，都是中午和李维平一起吃过饭被李维平点名的那几个，也是被县长王秀贞“警告”的那几个人。他们只想着李维平走了，王秀贞还派人跟踪到双虹市内才回来的。想着李维平喝醉了，今天不会有什么事了，等晚上把自己的脚跟子收拾干净，明天李维平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个结果。没曾想，李维平竟然暗度陈仓。
这几个连夜转移财物的科级干部，被当场截获的现金最少的就是五十万，多的有三百多万，还有其它名烟名酒之类。
刘学信听了邢二华说的情况，头都大了。好家伙，这一夜之间怎么出来这么多贪官？还都是被抓的现行。看起来想推都推不掉了，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算了，反正这些人是别人抓的，与自己无关，自己就是个收摊的。
刘学信立即安排纪委的人员连夜集合，并直接在郊区一家宾馆包了一层楼。等这六名局委负责人连同赃款赃物一起被送到的时候，宾馆的床上被现金和贵重物品堆成了小山。
何功正的老婆也被人从公?安?局带到了纪委临时指定的留置室（宾馆）内。
王秀贞和徐磊连夜得知了消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刘学信。
刘学信告诉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被抓的现行，何功正一个人就搜出了五百万现金，还有一些其他贵重物品，那几个被抓现行的，都是在转移途中被截获的，金额虽没有何功正的多，但下一步还要对这六名科级干部进行询问，最后能查出多少赃款还没法估量。”
王秀贞听到何功正是被李维平抓的现行，心里就是一惊：“李维平中午喝醉酒竟然是装的？目的就是说出来那些话让我们害怕？好来个引蛇出洞？”
王秀贞此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给徐磊打了个电话：“徐书记，我感觉这个李维平做事有点过头啊，他有什么权力夜闯何功正的家里？这不是私侵民宅吗？该不该追究他的责任？”
徐磊说：“这个李维平就是一个记者，可他为什么偏偏跟我们祥陵县过不去？至于他到何功正家里是啥情况，等天亮了，上班后，我问下案情再说吧。”
虽然是在夜里，六名单位负责人和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被查的事情在小县城里不胫而走。
这一夜，祥陵县很多官员都睡不着了。
叶飞和倪蕊一起，开的车也是在双虹市租的。叶飞主要是暗中监视徐磊的。李维平已经给他介绍过，徐磊就是祥陵县黑恶势力最大的保护伞，身上很不干净。
徐磊的住处在县委家属院，平时都是协警辅警看大门，一般人进不去。但这些官员们不只有一个住处，一些人为了方便，在外面买有房产，平时，都是周一至周五住在这个大院，周末和节假日住在外面。
徐磊今晚并没有住在县委家属院里，他住在一个用王宝珠的名字登记的一套大房子里。这套房子在城西边，古城楼的北侧。城西古城楼是一个千年文物，也是这个千年古县的一个招牌。能在这个位置建房买房的人，在祥陵县非富即贵。
要掌握徐磊的这些秘密，对于叶飞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叶飞和倪蕊开的车停在在城楼一边的停车场上。
叶飞让倪蕊在车上等自己。
叶飞在城墙上溜达，从城墙上可以看到徐磊的家里一直亮着灯。
徐磊一直没有出门，但电话一直就没有断过。
除了潘志怀、王秀贞给他不断通电话，还有刘学信也一直和他交流着什么。再则，就是那些与徐磊关系比较近的局委科级干部。他们不断向徐磊打听，今夜是县公?安?局还是县纪委有行动，徐磊本身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但又不能说不知情，如果说不知情，那就说明祥陵县的局势不为自己所掌控，会被别人误解，甚至会疏远自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只能打哈哈，告诉别人不要紧张：“就是极个别的情况，上级有要求，不得不查办。”
其实，连徐磊自己也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