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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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久好久没有触及这样的温暖了。
魈紧紧攥着他，心跳看上去加快了不少，风元素力的光芒亮起，连接在少年泛冷的身躯之上，企图承担起本不该他承受的痛苦。
从身后倚着他的温迪将下巴抵在少年的肩膀处，似是抱着舒服，眯起了眼睛：“我们都可以分担你的痛苦，别再强撑了嘛。”
哪怕是恶意的神千落都有些不知所言了。
就像挂了两只大型挂件在身上，偏生这两只挂件还暖洋洋，热乎乎的，让人不舍得扯下来丢掉。
他甚至略感分神，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无措了一瞬。
“…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原谅你们哦，我没有在痛苦，只是恢复力量而已。”卡着壳咳嗽一声，他这才移开视线。就像生气但被哄好的小动物，一面暗暗喜欢着被顺毛的感觉，一面骄傲仰头以示不屑。
温迪笑得更欢了：“欸呀，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千落身上好香呢，已经有点舍不得离开你了~”
“分明是听到了我的曲子，为了稳定我这只对提瓦特而言堪称威胁的存在，才千里迢迢地跑来罢？”
“欸嘿？可我还是喜欢千落的呢——”
“好屑…果然是在忽悠我吧。”
“才没有欸，我是很认真的呢~”
少年瞅向插科打诨的风神大人，默默无闻分担痛苦的魈沉默了一秒，却是偷摸摸将脑袋埋进了少年的领口，丝缕痒痒的风拂过敏感的脖颈，惹得少年愣了一会，这才寻回理智。
“魈？”
“……别再折腾自己了。”
痛苦减轻的感觉无比舒服而令人留恋，可惜，少年还是极轻地叹了口气，最终选择了出手，轻柔揽住了合拢双眸的少年仙人。
身后的神明并未说话，没有制止，也不曾赞同：“你要去了吗？”
注视着沉睡的魈，少年将人轻轻放在地面，披上了保暖的衣袍：“嗯。我会与他做个了断的。”
“…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
·
男孩向着顶层迅速突进。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所有金属构件冷冷清清，这是一座类似战乱过后的高塔，破碎的玻璃碎片洒满一地。夜风卷来冰冷的寒意，一点又一点，浸透步伐落地的清浅脚步声。
他只感觉四面八方都布满了敌人。
瞳孔微缩的刹那闪身避开了针尖般刺穿空气的空间碎片，神千落淡笑了声，箫声凛冽时，滚滚烈火已经蜂拥灌满了对方的藏身之处，轰然炸裂。
这只是敌方掌控空间中的一角。
换而言之，早已沦陷的精神世界成为了恶意的领域，这片区域的每寸草木都在少年神千落的掌控之中。
当然，善意的千小落身怀的神力程度，也是恶意绝对无法企及的浓郁。
所以这一战打得极为惊险，而倘若能够看懂少年与男孩一手操控的空间之力与火元素交锋的恐怖之处，只怕会更为忧心惊讶。
至少如今的神千落速度提升到化作残影的地步，眸光微沉着面色足见认真，周身空间已经混乱破碎到不成样子，高塔内部早已被灼目的烈火烧尽。
直到男孩胸口起伏着喘息，稍稍后退到钟离身畔时，一整只蔫哒哒的，本就孱弱的灵魂就像最后跃动的火苗，风一吹就会散去。
“他比想象中更加讨厌我呢。”抬眸看向钟离，男孩嘴上说着，神情却依旧淡笑得无所谓，“不过我明白，他唯独不会伤害你。先生，倘若最终的结局是他取得了胜利…我也不会遗憾。”
语毕，他深深注视着对方烈火跳跃的光影里依旧温和的金瞳，心底仿佛仍暗藏着未能说出口的话语，最终却只是笑了一下，似投身战场，又似是匆匆逃走般轻语了句，“我还是很喜欢先生呢。”
小朋友呆毛晃了晃，就要撩完就跑不再回眸，可还是被钟离拽住了。
暂且寂静的风声里，他背对着在意之人，面前呼啸的火光摇曳开遮挡双眸的银发，火苗在破败的高塔爆裂出焦躁的声响，仿佛与双方安宁的缱绻割裂出两个世界。
“留下来吧，千落。”
没有回头，神千落张了下嘴，最终还是轻笑：“…先生如今是后悔了吗。”
钟离微微摇头，将目光投落到不远处寂静下来的攻势。自千小落来到他的身畔交谈，对方便不再出手，只是寂静着，好像高傲地凝望，不曾在意短暂止息的空隙。
“我有无数种以契约挽留下你的方法，但这对你们、对他而言，并不公平。千落，我曾承诺过，守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你的另一半灵魂，同样属于当年应下这份承诺之人。”
“…”
“他也许有不愿与我交流的理由，但我依旧会主动去寻找他。给我一些时间吧，哪怕最终的结果依旧是无法和解…”
“阿离。”
眸光在这一刹颤动，钟离的话语在男孩轻语的一瞬，凝滞在了喉头。
他凝眸注视着他的背影，胸腔中似乎永远不会产生触动的心脏，终究颤抖开几近无法忽视的悲伤。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如今的情况一定会让你难过，但…”男孩抬起眸来，与烈火最深处，那影影绰绰的少年剪影视线交织，“我不喜欢这样。”
“看来你也有了新的纠葛，不要继续下去了，恶。”他平静地说着，朝少年抬起手臂，木箫遥指，“别再牵扯其他人，与我做个了断。区区一缕灵魂碎片，就不要与我相提并论了罢。”
“这是你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惹我不开心。”神千落淡笑了起来，眸瞳深处，灿金的色泽凛冽锋芒，“即便是我灵魂的分支，胆敢与我作对，也定叫你，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