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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暗刃出鞘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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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刃出鞘·其八·武士之子!

不知多少岁月以前…

利尼维亚南部,海峡外被称作“本州”的岛屿之上。

午后的阳光如剑般锋利,穿透树梢,照耀在静谧的村庄小径上。

一位女子,身着素雅的和服,怀抱幼儿,在这光与影的交织中,她的面容显得既坚强又温柔。

她的怀抱紧拥着孩子的温暖,仿佛是在拥抱整个世界的重量,那是她对逝去爱情唯一的证明,也是对残酷命运最后的抵抗。

美智子将她的孩子放到结满野梨的树下,孩子会活下去,贩果的老农不会错过这颗果实甜美多汁的野树。

在她还是个孩子时,当她同名为加良的武士相爱时,牧野的父亲就是在这里为她献上芬芳与爱意。

后来,怀中的孩子便诞生了。

牧野,他不是个混血儿,他是纯种的东方武士后裔。

牧野卡伦的名字,不过是掩埋过去所用的封条。

美智子看向怀中的孩子—

那是她见过最惹人怜爱的天使。

孩子的笑声清脆,不谙世事,却在这片被宿命笼罩的土地上,绽放出一抹无邪的光芒。

女子的眼眸深处,藏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她的丈夫,加良,曾是这片土地上的一缕清风,却不幸陨落在黑部领主武士的冷酷刀锋之下。

在芸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这样的悲剧已非罕见,自黑部大名的祖父时代起,这便是不可违逆的法则。

武士的刀,既是守护又是破坏,它斩断了无数家庭的幸福,也将芸州的天空染成了血红。领主大明,以其武士为棋,对平民发起无休止的试炼。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胜者生,败者亡。

或者,以尊严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在这场游戏的背后,是黑部大名对绝对权力的渴望,对臣民的无情驯服。

加良维护了自己身为武士的尊严,可是,他被刀刃刺穿腰腹地结局不会改变,他死去后黑部大名夺走其妻子的结局就在眼前…

黑部大名不希望自己的新婚之夜中容有沙砾。

他给美智子两个选择:让他杀死那孩子,或是由美智子亲手抛弃那孩子。丢到哪里都不重要,只要别让他打扰二人日后的爱情。

身为母亲,美智子为牧野做出第二种选择。

女子心中明白,芸州的规矩,是铁律,是枷锁,束缚着每一个试图挣脱命运束缚的灵魂。但她的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坚韧。

她的丈夫虽死,但他的魂魄与勇气,已悄然融入她的血脉,化作不屈的意志。

她要让怀中的孩子知道,即使是在这片被武士刀锋统治的土地上,爱与希望依然能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她不知道牧野长大后会成为谁,面对自己身世的真相又会作何感想。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名寻求真相的武士,他会前往黑部大名的宅邸,杀死夺走他家庭与父亲的领主,会让美智子拥入他的怀中释放痛苦。

可惜,他没能等到那天的到来。

不久之后,黑部大名便在一场权力游戏中被他的家臣取代。原因在于一封通过信鸽飞往幕府的文书,书中以及其“有力”的证据,证明黑部大名正通过私运黑火药的方式意图谋反。

当然,美智子与更多被杀死的黑部家兵都相信,那位告密者承诺政变结束后会提高赋税量与每月的上供指标,才是幕府愿意出兵平反的原因。

美智子作为黑部大名的第八任妻子,在幕府武士与枪队的凝视中饮下苦酒,以短刀在肚皮与五脏六腑间划出两道血色十字,成为黑部大名家宅废墟前无名冢中的枯骨。

她的儿子,睁开惺忪睡眼后的男孩许是发现对自己寸步不离的父母不在身边,他先是通过哭喊引起注意。

在发现周边根本没有会同情自己的人后,男孩一改爱哭鬼的形象站起身来,决定向着有炊烟的地方前行。

牧野同加良做过不少次徒步旅行,父子间的旅行,有时加良会用自己腰间的钢刀劈下几段木竹,为牧野做出竹刀。

父子二人会在河中的桥石上比拼刀术,牧野经常失败,后来,落水的人从男孩变为父亲,再后来,二人间的胜负变得充满随机性。

男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面前的男人,他长着金黄的毛发,像个夏日祭中的巫师萨满。但他知道对方的毛发不是染料的效果,而是货真价实的。

金发男人,他是位商人,他身边坐着很多孩子,他正准备生火做饭。他是除去父母外第三个对牧野好的人,他为牧野递去半条炖鱼,还有两大块饭团。

男人说自己正在找帮手,男人倾听牧野含泪诉出的经历后,笃定他的父母绝对是不需要这个孩子。孩子应该跟他走,跟他去瞧瞧美丽的西方大陆。

那块名叫利尼维亚的土地,啊,那地方遍地都是黄金。他去过不止一次了,猜猜看他的钱是从哪来的?—商人当时晃着钱袋询问牧野。

牧野不用去说,商人便对他与其他抱着鱼刺舔个没完的孩子揭晓答案:做生意,利尼维亚遍地都是黄金,没有穷鬼,没人吃不饱饭。

跟他走吧,商人说道,牧野的父母不再需要他了。

现在想来,牧野认为自己很幸运。

他选择跟着“商人先生”踏上冒着黑烟的货船,他没有选择留在芸州,这让他躲过了三个月后的黑死病瘟疫,让自己没有成为拾荒者手中要被埋入土坑的存在。

……

……

“商人先生”被捕了,在他被押入大牢时,牧野连人口贩卖算何等罪名都无法判定。可身披蓝袍的骑士只是轻抚牧野的额头,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不会有事,他不会被那商人卖到黑市或矿场里去。

牧野不知道要如何通过委婉的方式去说明,他说自己没有家,他说自己的父母早就不再需要自己,他说自己与其回去等死,还不如留在这里。

骑士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是骑士,不是慈善机构或其他教会收容院的负责人。骑士只能出于体面,施舍男孩五块银元,祝他好运后转身离开。

十五岁那年,牧野成为一个窃贼。

在那风雨如晦的十六岁冬日,牧野的命运轨迹因一次街头的失足陡然转折。

冰冷的手铐引领他穿越幽暗的巷弄,最终跌入了宪兵队那无尽的深渊。

这是一场意想不到的邂逅,当过往与现实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交错,历史的车辙在他心上重重碾过。

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懒散洒入每一处角落。

一位身姿挺拔的圣骑士缓缓步入,宛如从远古传说中走出的守护者。

随着头盔的轻轻卸落,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凝固—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正是十年前那位慷慨赠予牧野银币的骑士。

岁月流转,他的盔甲如今闪耀着更为辉煌的光芒。

每一枚精心雕琢的纹饰都讲述着英勇与荣耀的故事,而挂满墙壁的勋章如同无声的证言,与他脸上勾勒出的岁月痕迹共同诉说着时间的不可逆转。

牧野的目光在骑士的盔甲与皱纹间徘徊,内心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是惊愕于命运的轮回,还是感慨于岁月的无情?

在这方寸之间,两位生命轨迹再度交织的灵魂。

各自咀嚼着那段被时光尘封的记忆,以及眼前这份命中注定的重逢。

在昏暗的审讯室里,一束光线从高窗斜斜洒下,尘埃在光柱中轻舞,为这本就充满压抑氛围的空间增添了几许时光的流动感。

卡伦,一位身披铜色铠甲的骑士,他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威严。

他缓步走向审讯桌前,目光柔和却坚定地落在了坐在对面的年轻盗贼牧野身上。

牧野,一个看似瘦弱却眼神灵动的少年。他的衣衫略显破旧,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不属于此地的光芒。

卡伦伸出了他那布满战斗痕迹的手,掌心向上,仿佛是在向牧野展示一种罕见的宽容与尊重。“我是卡伦,骑士团的一员。”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石刻。

既体现了骑士的尊严,又不失人性的温暖。

“牧野,我必须承认,你的行动令我印象深刻。能在戒备森严的前线后勤仓库中出入自如,这不仅需要非凡的勇气,更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技巧。”

牧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想到,面对一个骑士的审问,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开场白。他的目光在卡伦的手掌和那张坚毅的面孔之间游移,犹豫着是否要接受这份意外的尊重。

卡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继续说道:“但是孩子,你也应当明白,规则就是规则。

前线的每一粒粮食,每一枚箭矢,都是战士们生死存亡的关键。

你的行为,虽然技巧高超,却触碰了王国的底线。

这对前线的士气和物资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按照律法,盗窃后勤仓库,足以让你在边境的矿场,或苦役营中度过余生。”

说到这里,卡伦的目光变得更为深邃,他仿佛在通过言语描绘一幅幅沉重的画面—无尽的劳作、荒凉的边疆、孤独与绝望交织的生活。

牧野的心弦在这一刻被触动。

就像闪电划破夜空,那份震撼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可能将青春与自由彻底葬送在死亡边境。

此时,审讯室内的空气已然凝固,只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牧野抬头,对上了卡伦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未曾想过的出路,尽管那条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不知是什么让他重燃勇气,想要对卡伦做出反驳。

牧野挺直瘦削的脊背,他的眼神里既有不屈也有无奈。

面对卡伦给予的转机,他先选择坦诚面对自己的过去。

“卡伦大人,我并不否认自己的行为,那是我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城市里,每一天都是为了活下去而挣扎。

的确,后勤仓库的物资对于前线至关重要,但对我而言,那只是一个能让我填饱肚子,继续呼吸的地方。

这不是我的战争,那些士兵的荣耀与牺牲,我尊敬它们,但它们离我太远。我的战场,只是这片冰冷的街道,以及那些无处不在的饥饿、寒冷。”

他顿了顿,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块石头,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也曾幻想过,或许福利院或者教堂的门后,会有我渴望的庇护和温暖。

可当我悄悄躲在忏悔室的阴影中,看到的却是那些本该代表神圣与慈爱的人,对寻求庇护的孩子施以另一种形式的侵害…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的信仰崩塌了。那些被钉上十字架的圣人遗体,对我来说,只是一堆冰冷的雕像,无法给予我任何实质的帮助。”

牧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决。

“我承认,我偷窃了,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微小的立足之地。

好了,你可以按照您心中的法律与公义,对我降下惩罚了。”

牧野的目光,对上审讯室后怀抱布偶,渴望父亲在审问结束后能陪同她玩耍片刻的女孩。真是个幸福的孩子,能有这样尽职尽责的父亲。

牧野真的,很羡慕那女孩。

同时,这也是他在离开芸州后第二幸运的时刻。

……

……

五年后,或者说,不知多少年后。

雨,如断线的珠帘,倾泻在这片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战场上,仿佛天空也在为逝去的灵魂哭泣。

四周,残破的战旗半掩在泥泞中,武器与盾牌散落一地,无声诉说起战斗的惨烈。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焦土的味道,偶尔有受伤的士兵发出低沉的呻吟,与远处不绝于耳的哀嚎交织在一起,构成这幅末日图景。

牧野跪在一片狼藉之中,怀里紧紧抱着卡伦,他的导师,他的队长,那个曾无数次将他从绝望边缘拉回的人。

卡伦的铠甲上沾满了泥浆与血迹,往日明亮的战袍此刻黯淡无光,唯有那双曾经充满坚毅的眼眸,此刻正缓缓失去光芒。

“不,老师,”牧野的声音破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不舍,“我们说好了的,战斗结束后,要一起去那家老酒馆,点上两杯烈酒,庆祝我们的胜利…哈…还要回到靶场…还记得么…你教我如何让箭矢直击靶心,告诉我骑士的意义不仅仅是战斗,更是守护。”

“是你让我的人生从…生存变为生活…你教会了我尊严的意义…!”

雨水混杂着泪水,从牧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卡伦渐冷的脸上。

卡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包含着释然与骄傲,“牧野,我的孩子,你已经成长为比我更优秀的骑士了。

记住,真正的荣誉不是来自于胜利。

而是来自于你如何对待失败,如何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你的道路还很长,不要让我的离去阻碍你前进的脚步。

留恋,是贪婪的影子。当你遭遇挫折的时候,悲伤,不要这样。

沮丧,不要这样,更不要轻言放弃…伤痕是花朵背后的绿叶,没有它们的过去…也不会有未来的绽放!”

伴随最后一口气息的消散,卡伦的手无力地垂下。

牧野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他抬头望向阴霾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悲痛。

“老…老师…”

“不…不…”

周围的一切,那些倒下的战友,那些未完成的誓言,都在提醒着他,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脆弱。

但就在这样的绝望中,牧野外露的坚韧开始显现。

他将卡伦的尸首放下,他站起身来,眼神中闪烁着新的决心。

他将卡伦的剑从地上拾起,剑身在雨水中闪耀着冷冽的光芒。牧野紧握剑柄,仿佛握住了卡伦未尽的意志。

他会继续前进,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卡伦。

那一天,是卡伦的临终之日。也是“牧野”将他的名字改为“牧野卡伦”的日子。

那是让他重生的人。

那是只有他与卡伦知晓的过去。

后来,卡伦的女儿也成为牧野的学徒。

名为尤伦卡的女孩,毅然决然走上她父亲的道路,成为骑士团火枪队的一员。

命运的齿轮,牧野认为它果然存在。

……

……

时间的年轮转回现在。

回到牧野心中的虚构世界。临死前的走马灯结束,牧野知道,是安布拉在通过翻阅记忆中的痛苦片段让自己放弃,让自己就此沉沦。

暗影在黑暗中重播着,暗影在黑暗中塑形,化为童年烙印中黑部大名麾下的藤甲武士挥刀袭来。

武士斩首名为加良的陌生男人,名为美智子的美丽身影在身边剖腹陨落。

藤甲武士身后燃起两串黑焰,将化身武士的安布拉及牧野封于心牢中央。

它狂妄着,它狞笑着,它嘲讽着面前名为牧野的凡人。

那又怎样?事后牧野还是回到了芸州,查明生身父母的真相,那又怎样?他没能救下自己的恩师卡伦,也没能从大名手下夺回他的父母—

—承认吧牧野,身为手无寸铁的凡人他需要力量,而安布拉需要一个躯壳。他们可以各取所需,安布拉可以为牧野赐上不朽。

“不,被欺骗的人是你,安布拉。”

“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消失!”

牧野的灵魂,回归他位于现世的躯壳。脱离被阿尔里奇枭首的诺瓦后,安布拉因同教徒间构建的精神联系受到创伤。

如果在这时,它选择附入第二名信徒体内,而这第二名信徒又恰好死亡呢?安布拉的结局,也不会比牧野好上太多。

牧野在安布拉的尖啸与自身的痛苦中,松掉双手紧握的岩壁枯木。他知道,下坠后的结局是个谜,如果他活下去,那安布拉也会活着。

如果他死去,安布拉就是活着也要陷入休眠。

这是值得牺牲的尝试,就像在暗光深渊时的决战。

“你们人类…真是理智的疯子…”

这是牧野最后听到的,来自虚空暗影的低声叮咛。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牧野也记不得自己是何时读到这句话的了。

他知道安布拉无法选择脱离自己,这是安布拉冲破封印最后的救命稻草。它还想指望自己夺回那把剑?哈,把它的疯狂梦想留到地狱去讲吧…

牧野很幸运,深渊下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暗流。

他没有再听到过安布拉的声音。也许它真的死了,也许,它真的及时脱困,让自己的残念得以漂流人世寻找第三位暗影宿主。

可是牧野知道,他真的尽力了。

尽到身为人类,身为骑士与警探的责任。

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是死亡吗…?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终于能同卡伦,同他的父母重逢了。

名为死亡的暗刃,它在此刻出鞘。

……

……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一位名叫吉姆的士兵正打着哈欠,努力与眼皮的亲密欲望做斗争,坚守着博物馆的宁静。

他的巡逻路线本该平淡无奇,直到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博物馆入口左侧不知何时多出一尊“钢铁巨人”。

它正以一种莫名的温柔姿态,从它那庞大如山的手掌中递出一根看似纤细,实则比重若巨石的黑钢重剑。

吉姆揉了揉眼,确认自己不是因为夜班疲劳而产生的幻觉。

驾驶舱门缓缓打开,一位戴着海盗眼罩、耳夹金环的绿色矮人探出头来,它身穿迷你飞行夹克,显得格外俏皮。

只见这位哥布林队长从容不迫折起信纸,然后像发射火箭一样掷出了一个纸飞机,精准降落在吉姆脚边。

吉姆弯腰拾起,发现这不仅仅是一架普通的纸飞机,上面竟然还写着一封让人忍俊不禁的“捐赠信”—

亲爱的利尼维亚博物馆,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达摩克利斯剑,纯手工打造,黑钢品质,保证不含一丝善良元素。

请务必妥善保管,或者,如果你觉得它太有‘个性’,我是说太过邪恶,随时可以考虑把它当作火山的营养早餐。

不用谢我们,我们只是宇宙间一群默默无闻、乐于助人的小绿人,你的忠诚朋友,无名氏捐赠者敬上。

开玩笑的,我们有名字:队长,铅笔,钉锤和麦片,谢谢。

—吉姆读完信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心中暗自赞叹:“这帮家伙,还真是会玩!”

他抬头望向那台巨型机器,发现它早已消失于深夜。

夜空下,一场不同寻常的捐赠仪式就这样悄然落幕,留下的是博物馆历史上最奇特的一笔。

吉姆将手中的重剑随手丢入无水可取的枯井:他就知道自己该听自己表哥的话,去戒酒俱乐部申请会员。

看看通宵喝朗姆的下场,刚刚的幻觉还不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吗?

“队长,人类会感谢我们吗?”

驾驶毁灭者机器人返回的路上,麦片双手托腮柔声问道。

“不知道,可我用那把剑切过披萨了,我此生无憾。”

队长说完,便拿出一张七零八落的芝士馅饼,以及数十块表面布满裂痕的餐盘碎片—事实证明—那把剑根本不适合用作餐刀。

下一站,回到暮光精灵们的部落去,支援莉恩和阿斯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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