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衣赤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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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竞技选拔随行枭卫,十二岁的青冥所做之事与此次无异。不同的是,在青冥即将把最后三名参加竞技的枭卫斩杀屠尽时,被路过竞技场的赤怜临时杀入刺了这一刀,扔出了竞技场。
肖言琅察觉到青冥的神情,便将此事简略说了一遍。青冥仍是一副略显茫然的神情看着他。不过青冥很快移开视线,又恢复面无表情漠然的模样。
肖言琅很疑惑,被一刀捅穿腹部这样的事不可能不记得。何况青冥都记得是赤怜所为。
行远突然有些好奇,“七大枭卫,青冥排第几?”
肖言琅回,“五。”
行远一惊,“才第五?!”
一回头,方才还在的第五大枭卫又不见踪影。
肖言琅道,“因为只杀至第五。”
行远瞠目结舌,“杀、杀了?”
苍龙魁枭卫好歹是天子下属,说杀就杀?!行远调回皇城不及一年,且苍龙魁的事本就不是他能涉及的。
但这件事肖言琅再清楚不过。
三年前,苍龙魁魁首卫威与原苍龙令令主鲁平上本参他,缘由便是他送来的这野小子无故屠杀魁中枭卫,险些给他扣一个背后指使的帽子。
正是这一次“无故屠杀”,青冥跻身七大枭卫第五,也有了后来的那次竞技选派,青冥险些将场上枭卫屠尽,被赤怜捅了一刀扔出场才得以制止。
肖言琅道,“当时算是襄王和宁王一起保下的青冥。”
以“可能因昔年瘴林余毒未清,导致癫狂暴走”为由,青冥得保,且再次被送至姬子夏处养治。他也得了父皇意味深长的一眼审视。
行远道,“这两位王爷素来面和心不和,怎在青冥这件事上如此团结。”
肖言琅吁出一口气,不以为意,“是也怪哉。”
当年那件“无故屠杀”,他是探查过的,苍龙魁密不透风,他只探得是青冥突然来到魁中苍龙令的训练场,原七大枭卫中排位五六七三大枭卫在场,青冥现身入场便是大开杀戒,紧接着便引来第三第四枭卫申默与隐,以及景舍。
景舍给青冥施以迷药,结束了这场“无故屠杀”。
行远道,“还以为他百毒不侵呢,原也会中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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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客栈休憩片刻,肖言琅又差人叫来行远。行远进来,见青冥在屋内更是坐在银丝上,便是一愣。
肖言琅说,“明日去暮云岭走走,稍后与我去多买几个纸鸢。”
行远不确信地问道,“明日,再歇一日?”
肖言琅看了行远一眼,“去打听打听暮云岭上哪里放纸鸢最合适。”
行远只得回,“是。”
肖言琅示意行远往外去,又与青冥说,“行远护卫足矣。”
青冥看了一眼行远,坐在银丝上也不说什么。
肖言琅灭了门边烛台,二人走出厢房,行远便说,“那哑巴好似不放心?”
“确实。”
“……那他还应得如此干脆?!”
肖言琅只笑,未答。
行远像是藏不住话,肖言琅不答这个,他便换一个,“小哑巴当真睡那银丝上?”
肖言琅拢了双手于广袖之下,没说话,算是默认。
行远感慨,“苍龙魁果真不是什么善处”
“苍龙魁的确不是善处,但如何就寝,苍龙魁从无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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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看看,几乎走至街尾尽头,肖言琅才于一摊贩旁停下。远离河畔热闹,街尾也冷清许多,人烟稀少。
肖言琅专注地挑着纸鸢,青空飞鸟图样的,白兔图样的,来回挑了好些。行远忽然察觉身后异动,刚要拔剑,手已被按下。
行远即刻抬左手以手刀劈去,又被一把冰冷的扇子挡住,再如太极斗转,四两拨千斤,轻易就被对方手中折扇卸了力道。
“永乐王温润沉稳,身边的人怎么一点儿都没学到?”来人嗓音清澈,折扇轻轻一抬弹开行远的手,震得行远后退数步。
肖言琅回头,眼前人一袭红衣,容貌俊逸甚可说是妖美,是骨子里透着妖气,近乎非人。其腰间别一把与青冥的终岁刀一模一样的玄铁银刀。
相传羲和望舒,无寿终岁,四把名刀同为玄铁所制,且皆是数百年前由同一名师历时十数年锻造。
羲和与望舒,无寿与终岁,互为孪生。
红衣妖者所配,名刀无寿。
肖言琅揖手,“好久不见,赤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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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怜展扇掩面,弯眼一笑,“我苦寻终岁,岂料那把刀自碎琼坡后又回到永乐王手中。”
想来,当日青冥说到无寿终岁为一对,或是想将终岁赠于赤怜,又或是想用望舒与赤怜换取无寿刀。
肖言琅慢悠悠笑道,“哦?江湖皆知赤怜公子好扇好玉好茗茶美酒,一切雅致之物。不曾想,公子也钟意玄铁冷器。”
赤怜缓缓走近,“寿岁无终,永乐王岂能不知终岁与无寿才是一双?否则终岁这名字多不祥啊,是吧,殿下。”
只这一瞬,向来温润谦和的永乐王冷了眼色。凉河河上冰冷的风顷刻汹涌进他的胸腔。
赤怜饶有兴味地看着肖言琅,扫了一眼肖言琅手中纸鸢,“殿下亲自来挑这玩意儿,是怕青冥太闲了吗?”
肖言琅一笑,“怎会,有赤怜公子在此,青冥放心,本王更放心。”
“永乐王这般聪慧却只爱游山玩水,当真是可惜。”
“赤怜公子是怕青冥在苍龙魁太无趣,连睡觉都要给他弄些乐子?”
赤怜悠闲地摇几摇玉扇,笑眼如新柳,“小家伙太早死在苍龙魁,永乐王不心疼,我可是会无聊死。”
“赤怜公子便是无聊才来凉河镇?”
赤怜眉梢一挑,又笑,“永乐王太早死了,我也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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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江夜被焰火衬得宛若白昼,焰火明灭间也将肖言琅惊若天人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赤怜瞟了眼行远,似寻到新的乐子,“哎呀,把这位给忘了。”他手中折扇刚合就往行远头上一敲,“道歉。”
“你!”被一小小枭卫敲脑袋,又正因是被一枭卫敲脑袋,行远敢怒不敢言。
“我什么我?你家公子故意将保命符丢在客栈,以性命安危为注邀我前来,你却想与我动手?”笑眼成月,勾唇生魅,赤怜用折扇拍拍行远的脸,“我若想杀你家公子,青冥也拦不住。”
肖言琅睥来一眼,行远无奈拱手道歉。
肖言琅浅浅一笑,“赤怜公子苦心,既是如此,不知阁下此来可是有本王感兴趣的消息?”
赤怜收了折扇背手于身后,那张脸好看得惑人,笑得惑人,“青猊军右麾中郎将张越,昔年少将军王尉风最亲近的副将,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肖言琅有一瞬僵了神色,但很快便微微颔首轻笑一声,“自然有兴趣。本王只是好奇,赤莲公子应该哪一边都不靠,又似乎哪一边都沾了手。”
赤怜眼梢一弯,“在下也好奇,殿下身手不济却能率离晋这些虾兵蟹将击败骁勇善战的青猊军精锐青猊右麾,击杀少将军王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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