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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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季摆此时空旷的大脑并不是绝对空旷，在脑筋急转弯后，他看着范闲张了张嘴：“队长，你也会去的对吧......”
然后在看到范闲平静的笑容后，大脑真的宕机了。
“好了，别在这傻着了。”黑曼巴有些无奈的扫了一眼达季摆，拖拽着他走出大厅。
不是，你们神经病啊？
你们神经病啊！？
在心中的哀嚎中，达季摆跟着另外两人，自愿来到了A-101区段。
眼前一栋钢铁大楼已完全封锁线隔断，周边区域都在导航中被列入警戒区，个人通讯设备一旦进入该区域，就会自动播报警报内容提醒原理。
“三位就是毒蛇小队的成员？”警方上前热情招待，简单说明了情况，并将情报传入了三人的随身通讯设备中。
达季摆看了一眼情报，陷入了更深的暴怒中。
那是一份执法记录仪的视频中，以第一人称头部视角，能看到该警员端着枪小心谨慎地快速突进，和十数个穿着外骨骼装甲的警员正在灯火通明的楼道中逐层摸排。
这栋钢铁大楼，似乎是办公楼性质，一层楼大多是办公室和办公区，按照逻辑来说，这种办公区在凌晨应该坐满了人正在工作，可如今却空无一人。
大楼的照明依然保持着稳定，但根据另一份数据情报来看，整栋大楼的1-12层都在一瞬间断开了和外部的电源连接。
随着警员们的向深探索，一声声窸窸窣窣的杂音在执法记录仪中浮现，可那警员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依然和同僚在内部语音网络用简单代语，交流着对每一个房间的破门方案，然后循序渐进向着大楼的监控房靠近。
视频中，除了杂音外，就只有警员们的脚步声和破门声。
然后断开了，执法记录仪毫无征兆地断开了，在此之前唯一的异常无故失踪的人员，和窸窸窣窣的杂音。
另外十几份执法记录仪视频记录也是如此。
再之后的纸面档案，就是警方对本次事件的分析总结，以及对于该事件是污染天灾的理论猜测。
情报中目前警方对于封锁区所掌握的掌控也不算多，甚至于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这让达季摆如何不感到暴怒，情报的模糊意味着他要履行作为特战部小队成员知秘师的责任，和徐家三娘两人一同进入大楼调查。
平心而论，大家都相处了一年了，各自有什么能耐谁不清楚啊，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长期在外面独自刷任务的范闲，这两人在达季摆看来实在是很难说靠得住。
自从躺平认命随便范闲带飞后，达季摆就感觉自己的思维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了，这两人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幼稚孩子气。
最重要的是，这任务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视频里连一个大楼原本的人都看不到，哪怕是看到尸体呢？残尸呢？
达季摆沉默着，看向神色凝重的徐家三娘和黑曼巴：“要不......给队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在看到他们沉默咬牙的反应后，达季摆咬了咬牙：“说话呀你俩，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虽然是第一次做任务，但以后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有什么不好说的？”
黑曼巴反复看着警方传来的执法记录仪录像，沉默中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那好，那我给队长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看看，或者问问他能不能换一个任务。”达季摆松了口气，赶忙沟通智慧副脑。
“不用......”徐家三娘低头杵着金属长棍，握在棍上的手攥得很紧。
“你什么意思？”达季摆有些茫然地看着徐家三娘：“不是？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也拿不准，却还要硬撑？”
达季摆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身旁警察的盔甲上：“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这个任务明显超出我们能力了！你|他|妈的非要争这一点屁用没有的气乱来！？”
“你们他妈是什么，一个体秘师，一个异秘师，他妈的你们倒是有能力自保，我呢！我呢他妈的！你们要进去你们进！老子没空陪你胡闹！！”达季摆在警察看傻|逼的眼神中不断拍着警察的外骨骼装甲，最后干脆吼了一句：“你们不叫队长我去叫，反正队长不来这任务我不做！”
说完，赶紧用智慧副脑拨通了范闲的腕表：“队长，这个任务不对劲啊，你要不来一趟带个队？队长？队长在不在？队长你在干嘛呢？忙不忙？我可以等你。”
“不忙，马上到。”跟到A-101区段街角坐在长椅上看着虚拟投影的范闲随意出声，起身走向墙角。
在看到一个正在满脸颓然的路人后，范闲未加思索，随口说道：“这个游戏我已经玩腻了，智脑，打开菜单退出游戏。”
说完，便走入阴影之中，落入他人视野盲区，消失不见。
“唉？”那满脸颓然的路人好奇上前，蹲在墙角阴影满脸迷茫地摸索，确定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后茫然起身看着下城区的穹顶：“退出游戏？退出游戏！”
“智脑打开菜单退出游戏！”
“下线！”
“我要下线！我要下线！”
范闲在阴影中穿行，很快便从靠近任务地点附近的阴暗角落被尸体丢出，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向着任务地点缓步走去，很快警方的封锁线便落入眼中。
在出示了特战部面板后，范闲血肉蠕动滑入封锁线中，跟着达季摆发来的定位走到了钢铁大楼的另一侧，看到了蹲在地上抽烟的达季摆和低着头的徐家三娘，以及若无其事打量着钢铁大楼的黑曼巴。
“队长！队长你终于来了！”达季摆见范闲过来，赶忙掐灭了烟跑过来，拽着范闲的手臂激动到浑身颤抖：“队长.....”
“别他妈跟个娘们一样。”范闲直接一耳光抽过去，然后走到黑曼巴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看到一个立在窗边的红色人体模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特殊的东西。
疑惑之下，范闲拍了拍黑曼巴的肩膀：“干嘛呢？你难道在找彩六直播藏在哪里？”
“啊？什么是彩六直播？”黑曼巴猛的回神，转头看了一眼范闲，然后指向那窗口：“队长你来啦，我在想那个人体模型为什么要摆在窗户边。”
范闲眯起眼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径直向着大楼内走去。
“哦。”黑曼巴回头看了一眼达季摆二人，招呼了一下后赶忙又跟了上去。
达季摆长长松了口气，这种队伍里大腿回来的安心感无与伦比，紧紧跟上范闲，从怀中掏出一支笔不断抛飞。
刚走几步，要进大楼时，范闲脚步微顿，脑后生出一颗眼平静看着身后的徐家三娘，见她低着头皱眉不语，便停步等了她一会。
等她走到自己身后之后，范闲身上道袍四肢翻转，在警察和毒蛇小队另外三人略带惊惧的目光中，整个人脚步未动只靠变化肢体，就从背对徐家三娘变成了正对徐家三娘：“我只是来托个底，任务还是你们做，走前面吧。”
徐家三娘略有些诧异地看着范闲，然后才含着一点泪光连连点了几下头，一甩手中金属长棍，便见其结构变化，外壳脱落化作一杆银龙枪被她握在手中。
在达季摆难以理解现状的目光中，范闲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到了队伍末尾，眯起眼抬起右手握住了挂在手腕上的黑色倒十字，聆听福音教诲：
“未死者已死，已死者未死......至福.......”
【福音十字坠·仿】的力量，从表现形式上看，与低星知秘师十分相似，但在使用方式上却截然不同。
低星的知秘师，所得到的预测或者推算出的信息，哪怕再偏颇也是自己要的，而福音十字坠所得到的信息，哪怕再准确也是福音的教诲。
嘿，要是人家不教你了，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意思？
范闲眯着眼看着毒蛇小队另外三人的背影，在情况不明时，果断列众而退，将众人护至身前。
徐家三娘走到队伍前列后，看着达季摆，眼神寻求着他的意见。
达季摆冷漠扫了她一眼后，面无表情抛出水彩笔，而后看了一眼水彩笔的方位：“监控室吧，之前警方给我们的视频中，警方的遇难者也是在前往监控室的路上失踪的。”
说完，回头看向范闲，脸上带起笑容：“队长你觉得呢？”
范闲捏着黑色倒吊十字坠，将手杖缓缓吸入体内：“我没意见。”
“那就去监控室了，走吧。”
范闲跟在三人后面，看着三人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百无聊赖下拿起一旁工位上的咖啡零食边吃边走。
走着走着范闲停下脚步，看着小队另外三人：“说起来你们有殖装智慧副脑？”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徐家三娘摇了摇头：“我没有，他俩有。”
“智慧副脑有收音功能吗？”
“这.....不算有。”达季摆皱了皱眉，智慧副脑是装在颅骨内大脑皮层表层的，你要说它没有收音功能的话，也不太对，你所听到的声音就是它所接收到的声音。
“嗯。”范闲从体内摸出一块已启动的表盘向着三人丢去，却见那表盘正播放着，白噪音般窸窸窣窣的低沉杂音，好像老电视突然没了信号一样，嘶嘶嘶滋滋滋响个不停。
达季摆捡起来一看，就见这块表盘开启了麦克风调试功能，正在同步接收外界声音并延迟两秒后播放。
“这是？”达季摆想到了之前在警方提供的视频情报里所听到的窸窸窣窣的杂音，脸色逐渐变得凝重，重新抛了一次水彩笔后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种声音应该没什么问题，队长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我觉得，我又不是知秘师，任务线索都是拿命换的。
“嗯，反正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范闲吃着薯片，一边跟着三人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四处打量着。
同位素电池，或者说放射性同位素电池，在联邦民用领域颇为普及的一种电源技术，至少在重叠城市颇为普及，整个联邦的中高端电子产品大多在使用这种技术，一些高耗电设备的备用电源也大多使用的同位素电池组。
具体原理范闲这个冷冻前上学上到一半，解冻后以档案上的胎教肄业学历切实证明只要手够黑学历根本没重要的旧日遗民，很难理解其原理，只大体知晓，大概是核动力的一种。
在旧日人看来，这其实是十分荒诞的，辐射泄露问题怎么办？产生的废料怎么办？但很显然，联邦既然在重叠城市普及了，那必然有一系列处理的方案。
同位素电池，一种你买台车都可能搭载的能源技术，用在商业楼备用电源，似乎也并不算奇怪。
——大楼内部的备用电源没问题，看来是外部线路受到了破坏，但作为备用的电源组没有遭到破坏。
单单就从如今的任务地点没断电这一点来看，范闲就不太认同警方所判断的污染天灾，更加倾向于人为，哪怕是污染天灾，也不是不能被人利用，以范闲的想法来说，污染天灾和失控的秘器也没什么不同。
失控而已，又不是不能用，哪怕不能开枪的AK47用来砸人也很疼。
走着走着，范闲停下了脚步，皱眉看着一前一后将达季摆保护在中间，落在队伍倒数第二位的黑曼巴，看着对方逐渐恍惚的神色，仔细观察另外两人的反应。
隐约发现三人，时不时会双目无神，好像走神在思考某些问题后，范闲直接掏出体内的粉色长棍，开启电击功能，一棍子抽在黑曼巴脸上。
“哇——！”黑曼巴被这一棍打至倒地，惊慌难定地看着拿着粉色不可言说的范闲：“队长！？队长你打我做什么！？你拿的那是什么？”
“是我的秘密武器，比普通警棍韧性更好，打人更疼且不易受伤，带电击器能够麻痹普通人的肌肉，外形更是给人意外惊喜。”范闲简单解释一句。
而后扭头看了一眼，呆滞回头目光逐渐浮现困惑和惊愕的另外二人，提着粉色不可言状走上前一人给他们脸上抽了一棍子：“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