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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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其实还真可以。”巨石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老古董毕竟在黑道潜伏过两年，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说懂得比你多，再差应该也扯不了你后腿。”
为了自身屎忽的安全，感冒灵强烈抗拒：“我，不！”
“啧，你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范闲无奈地看着感冒灵，就像看着儿孙辈一样缓缓摇了摇头：“行吧，那你自己去吧，记得小心点，可别被那些黑心的给扒皮吃咯。”
感冒灵一时哽住，像他这样的年纪居然还能被人以小子相称，实在是......
他妈的，不就是原子钟年龄大了点吗？实际生物年龄你还能和我比？他妈的没大没小。
说着，范闲便没再去管他，照常与巨石对练起来。
直到估摸着接近下班时间后，范闲方才出门，在特战部下城区分部等待，在看到走出来的宋督导后笑着迎了上去：“领导，这次真真是麻烦您了，请问您今天有空吗，关于这次任务，我有挺多不解的地方，可巨石队长却说一直都是这样说不明白......”
宋督导看着范闲，犹豫了一下：“也算有点空，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那正好，说起来这个点嫂子做饭没？要是还没做好的话，把嫂子叫上咱一起出去吃一顿便饭呢，范某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馆子，咱边吃边说。”说着，范闲也不管宋督导是否拒绝，拉着人便走。
旧日遗民这种老古董都这么热情吗？
宋督导不解，困惑，虽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旧日俗语在如今的联邦很少见，但类似无利不起早的说法却也从没断过，甚至联邦历史上有不少伟人用不同的话语说同一个本质。
故而，宋督导便多了三分警惕，两分犹豫，聊天时多有戒备。
可范闲也不急不恼，待到宋督导的妻子带着放学的儿子来了后，范闲更是大献殷勤，真真如同亲弟弟照顾侄儿一般照顾着宋督导的孩子。
而当饭局中，宋督导一直担心范闲要是拿出什么他不能拒绝的东西该怎么办，可范闲却在饭局结束后，却抢着结完账后告辞。
好似真就只是问问题顺路一起吃个饭而已，留宋督导凌乱不已。
宋督导这个年纪难以理解范闲的想法其实算正常，也算不正常，只能说他这个督导的位置不是经营上去的，而是实打实熬上去的。
在范闲看来，其实所谓攀龙附凤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让人家看得起你，然后找个简单的小事构建起联系，以此为由你来我往一番，时间长了自然就熟络了。
在彻底熟络之后，要借助这个人引荐更加位高权重的人，自然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旧日有个说法是，理论上，你能借助六个人作为渠道，联系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照本宣科，一层层认识，一层层攀附罢了。
说到底，就是当初范闲初到凯恩街，从结识小头脑开始一点点往上结识的过程换汤不换药的用在了梦之都而已。
只是叨扰一次，只是开始罢了。
在感冒灵外出打探消息这段时间，范闲也越发殷勤，甚至不时去接宋督导的儿子上下学。
在范闲的故意接触下，时间久了，宋督导也难免放松了警惕。
而在一月后，范闲图穷匕见，满脸苦恼地找到宋督导，提出想要和部长见一面的想法。
此时宋督导才恍然回神，看到坐在自己面前愁眉苦脸的范闲，又看了一眼范闲所带来的茶饼，意识到了一件事。
当初巨石，是不是面临着一样的问题呢？应该是吧？
这一下给宋督导架住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且不提范闲今日带来的茶饼，也不说说这段时间范闲给他妻子买的那些化妆品保养品。
就单单说范闲给他儿子买的那几个玩具，那特么都是趣乐公司出品的。
如果不是特别困难或者明确违规的话，还真不好拒绝。
在沉默了许久后，宋督导把茶饼推了回去：“范老弟这下生分了不是？你我是什么关系？你放心，这事情包在老哥身上，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你这样可显得生分了。”
“没事宋老哥，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真就只是我平时喝着觉得口味不错的茶水，老弟我哪能让你犯错误呢？”
“真不用，你就拿回去吧，老哥我也喝不来这些雅致玩意，到时候全浪费了。”
“唉！人总得有个爱好不是？老哥你试试就知道了，味道真不算差，宋老哥啊，我呀，太想进步了，我真是想进步都想疯了，老哥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宋督导看着那礼盒，脸上顿时陷入了纠结，在纠结了许久后，方才叹了口气：“想进步终归是好事，既然老弟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拒绝，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呀？”
范闲闻言沉默下去，不着痕迹扫了宋督导一眼后，拿起茶杯点头低声：“我听宋老哥的，宋老哥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就现在吧。”宋督导冷笑一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范闲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赶忙跟上。
路上，沉默了半路的宋督导终于吃过味来，突然出声：“老弟如果把道上那一套带来梦都怕是行不通的。”
“这？”范闲微微皱眉，恭敬询问：“还请老哥指教？”
宋督导微微摇头，没有多说，反而是轻笑两声：“哼哼......”
在梦之都兜兜转转，范闲终于来到了特战部部长家门前，上前按响了门铃。
“谁？”房门打开，门后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门口的宋督导，又看了一眼提着礼品的范闲，脸上渐渐带上了淡漠：“你们...可是有事？”
“领导您好，您可能认识我，我叫范闲。”范闲热情上前伸出右手。
可部长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平静看着二人：“没有急事的话，可以发到特战部邮箱。”
说罢，便一把将门关上，叫范闲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宋督导脸上带着笑意，扭头走向电梯间：“走吧，还傻着做什么呢？”
范闲呆愣看着紧闭的房门，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带上微笑，向着宋督导走去：“这次真是麻烦宋老哥了，等以后有空......”
“老弟啊，我就直说了。”宋督导一口打断缓缓摇头：“我想了想，以后还是少来往吧，实在是消受不起呀。”
范闲看着开始下行的电梯，思绪放空。
——为什么？看不上我？
范闲这一套绝大多数人都玩不转，往上攀个一两层就到头了的主要原因，其实都是受困于前置条件。
你得让人家至少看得起你，不然就成舔狗模拟哥谭之王了。
说到底，是打铁还得自身硬。
可范闲没料到，自己回到梦之都前砸钱砸出来的名声，营销出的‘活着的传奇’，看起来似乎还是未够班接触部长这一级别的人？
——暂时先收手吧，难道缓一缓接下来先接触特战部总督让他来做中间人？
范闲思索着，将手探进体内，拿住一颗手雷解除了保险松开，而后血肉挤压将手雷送到臀部的大脑旁静静等待。
——道上那一套在梦之都行不通？梦之都？
“轰隆”一声巨响，散发着肉香的碎肉洒满电梯间。
...
“老弟今儿个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本来愁眉苦脸的范闲突然恍惚了一下，站在宋督导家门口露出了笑意：“没啥大事，一点烦心事而已，莫说这些了，我最近可是弄了一块好茶饼，老哥你可一定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