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见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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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粉碎的痛苦，和大脑受创的痛苦，并不能简单的归于一类。
对拍摄者来说黑超梦实际上是非常痛苦的经历，痛苦到大脑甚至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遗忘这段记忆或者干脆停机。
没人知道艾芙琳所受的身心双重伤害有多恐怖，也没人知道一轮轮的虐待究竟有多么残忍。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地里不知在痛苦中打滚尖叫了多少次。
要是，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不再醒来有多好。
只是很可惜，朱迪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要是知道自己死了她一定很伤心吧？
浑浑噩噩的艾芙琳从不将正面暴露给朱迪，她怕被看出死志，更怕看到那张担忧难过的漂亮脸蛋。
直到那天走进来一个男人，听声音可以认出似乎是绀碧大厦那单委托的另一个佣兵。
他拜托了朱迪什么，然后走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即使背对着艾芙琳也能感受到那锋利、冰冷的视线在身上游走，最后更是用最淡漠的语气，揭开自己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艾芙琳·帕克，醒了就别装睡”
...
朱迪·阿尔瓦雷兹，丽姿酒吧的超梦技术专家和编辑，其出色的技术使得她可以加入任何公司的娱乐部门，而且收入不菲。
但朱迪十分看重自己的独立性，不愿意受人所制，因此拒绝了所有工作邀约。
她怀抱着自由主义精神加入莫克斯帮，希望他们能改善夜之城人民的生活。她最大的弱点就是正义感爆棚，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并总是因此惹上麻烦。
但对有些人来说，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你好朱迪，我是科尔沃，V的朋友，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我看看一个东西”
“V的朋友？他和我说过，进来吧”
科尔沃按响了门铃后，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他留意到门口上方有个摄像头和扫描仪。
初次见面，科尔沃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非常潮的酷girl，还有那一头酷炫的渐变斜刘海以及拽到不行的纹身。
老实说，人确实漂亮，不过那多如牛毛的纹身图案...呃有点辣眼睛，起码对他来说是如此。
不过那美貌已经凋零，朱迪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毕竟要照顾一个时不时就会哀嚎发疯的艾芙琳非常艰难，也很不容易，她眉心里的愁绪浓重得几乎要化成实质。
真难得啊。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在人情淡漠的夜之城居然还会有朱迪这种人，不求回报、一心一意地照顾自己的姬友。
“艾芙琳怎么样了？”
朱迪所住的公寓不大，进门就能看到侧躺着的艾芙琳，一眼看去除了身体还有微弱的起伏外跟死人差不多。
“非常糟糕，那帮混蛋做的事简直是畜生不如”
由于遭受了太多残酷的虐待，艾芙琳一直处于一个深度封闭的状态，把自己放在一个自己也突破不了的黑盒子里面，只能通过偶尔复苏的知觉来感受外界的环境。
精心照顾了很久，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艾芙琳突然恢复了一部分的感知，从混沌无序的恍惚中苏醒。
不堪受辱的画面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使得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极为不稳定，进入了近乎于疯癫的失神阶段。
无论朱迪用何种方式安慰她，呼唤她，回应的都只有歇斯底里的叫喊，直到她筋疲力尽后又沉沉睡去，然后循环往复。
据朱迪所说，艾芙琳的电子模块和神经通路已经被彻底烧毁了。想要治疗的话就必须到大医院进行开刀，或者是使用纳米机器人进行神经再生。
可无论是哪一种，昂贵的医疗费都会使得朱迪这一个小富婆一夜之间破产，乃至流落街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迪对云顶的木头人还有巫毒帮是恨得咬牙切齿，是他们毁了艾芙琳！
但这么一直拖着，朱迪的心理状态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挑战和冲击。长久以来，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身的变化，活得颇像天天和丈夫吵架、训斥孩子的黄脸婆。
如果科尔沃没猜错的话，朱迪已经快要对这座城市失去信心了。
“你说得没错，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夜之城了，至少有这个打算”
听到科尔沃的询问，她沉默良久，最后还算化为幽幽的一口气。
“我在夜之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它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值得怀念的快乐。恰恰相反，它就像是生活——你无比厌恶它，却又离不开她”
“我在想，如果小艾好了，我就带着她一起离开夜之城。如果她没能坚持下来，我就一个人去周游世界”
走，能走去哪呢？
夜之城，只是这个世界的缩影罢了。
除非放弃一切，放弃超梦、机械甚至绝大部分现代化便利，像米斯蒂所说哪天厌倦了夜之城的生活就去当个小小的护林员，远离尘世喧嚣的人间烟火。
可朱迪会甘心吗？
科尔沃不知道，但他觉得不会。
放弃自己的才华，放弃如臂指使的超梦，放弃现在的所有，只为了离开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逃避只是徒劳...”
科尔沃很想这么说，但面对困难总有人会选择逃避，更何况要敌对的是整个世界。
而朱迪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如瘦瘦弱弱的艾芙琳，尽管她确实是个很坚强的女孩。
“祝你好运”
无数的话语最后化为一句祝福，这恐怕是他唯一能给的。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小艾还没醒呢！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难得有个人倾听，朱迪脸上的忧愁总算少了一些，那对碧绿的眼眸也多了几分难得的轻松。
“哦，看看这个，据说是超梦来着”
科尔沃把老维从大卫身上拆下的疑似超梦物块递给朱迪，她接过来看了看，说了句“稍等”便准备好好研究研究。
“砰砰砰！”
可还没等她钻进工作室，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楼道里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科尔沃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朱迪猛地抬头，表情又是愤恨又是悲苦，随后化为“老娘和你们拼了”的坚毅。
“发生了什么？仇家？”
科尔沃瞬间想到这个，在夜之城谁还没几个仇家？
“算是，虎爪帮一直想找我的麻烦很久了”
门口的摄像头连接在电视上，朱迪伸手一划，就看到几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家伙站在门外，身后的人一直站到了楼里。
虎爪帮怎么会找上朱迪？
科尔沃有些迷惑，见朱迪已经从鞋柜里摸出了把小巧的冲锋枪准备开门硬刚后连忙制止，你一个技术人员怎么敢和帮派成员打的啊！
“交给我吧”
虽然她勇气可嘉，反抗精神坚定，但毕竟是后勤人员，歇逼的可能性极高。
干架，还得找专业的家伙。
敲门声愈发急促，科尔沃毫不怀疑要是再不开门，外头的虎爪帮待会就选择破门而入。
“你好，请问找谁？”
黑暗视觉开启，科尔沃猛地拉开大门。最外面那个身体靠在大门上的虎爪帮由于重心失衡，一下子没控制住跨了半只脚进门，这才勉强在撞上人前停了下来。
“你tm...”
虎爪帮大怒，可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下来，一把散发着冷光的刀刃已然给他开了个脑洞。
不单单是他，在科尔沃视野里的所有虎爪帮，全部倒下，死因一模一样。
“罪人必受苦痛”
科尔沃缓步从狭小逼仄的楼道走出，片刻之后又走了回来，所有敢于来犯的帮派成员如同倒下的多诺米骨牌，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血液喷得到处都是，染红了这栋古老的楼房。
门口的朱迪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随即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举枪狠狠对第一个死去的虎爪帮鞭尸。
清空弹夹，原本还算完整的尸体已然血肉模糊。
畅快！
楼下开始有用户在尖叫，科尔沃甚至听见有人在呼叫Ncpd跟暴恐机动队，不过Ncpd得知目标似乎过于凶残之后飞快的装孙子，转头把案件丢给疯控小队。
这下麻烦了。
曾是警督的科尔沃很清楚Ncpd会怎么做，尽管两人的行为说得上是正当防卫，但他们一刀切的懒政一定会抓走定罪完事，甚至会审问都不用，直接代写笔录。
又破获了一件案子.JpG
“没事，我其实还挺高兴的，早就想这么做了我”
朱迪不知道科尔沃在忧虑什么，她只知道自己郁积了许久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是啊，现在确实没事，但很快就有了”
暴恐机动队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透过窗户科尔沃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的战术浮空车，等下怕不是要耗费一番口舌才行，搞不好还得大战一场。
“你先回去，我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嗯？”
扭头叮嘱朱迪几句，然后科尔沃顿了一下，随后劝告她回屋后准备一个人去找暴恐机动队。
停顿的原因，是他看到朱迪屋里有一道视线，位置在艾芙琳所在的房间。
换句话说，这性偶终于是醒了，等会再找她算账。
轰隆隆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看来这些合法赛博精神病的凶名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抬头看着正顺着绳索滑下来的两个队员，按理来说暴恐机动队应该是五人一组，但最近愈发频繁的赛博精神病让他们疲于奔命，不得已只能两人一组。
两人就两人吧，值得庆幸的是罗里警督是其中之一，她想必会停下来听自己狡辩。
“那个，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敌人身上未发现义体，准备采取近身战！”
？
科尔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难道这疯女人的精神病加重到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他并不是很想打，但罗里跟疯狗一样举着螳螂刀杀了过来，而且杀意十足。
“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交手的瞬间罗里就知道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科尔沃，她的优势在于有两把刀。
斯安威斯坦、狂暴，启动！
“能不能收手？！”
忍无可忍的科尔沃骤然发力，在常人眼里快到几乎只能看见残影的速度和凶猛到足以撕开装甲车的力度却被轻易挡下，然后被顶飞出去。
另一个成员不知为何一直在远处袖手旁观，见罗里警督被打飞后终于忍不住从背后掏出把阿贾克斯准备扫射，不料一股莫名的推力袭来，身形踉跄了一下后被一脚踹倒缴械。
“和上次相比，你又变强了，真不打算加入暴恐机动队吗？”
“我说，能不能好好听我，解释...诶？”
斯安威斯坦跟狂暴这两种插件对神经具有相当大的刺激性，一般人很容易承受不住而失去理性。
但暴恐机动队的福利毋庸置疑，他们身上的义体都是最顶尖、个性化配置的那种，绝不会出现因为身体承受不住的问题。
也就是说...
“没错，老娘很早就想和你打上一架了，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
面对科尔沃的质问，罗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表明刚刚确实是她要求单挑所以那个成员才会在一旁看戏。
...果然精神病的思维很难衡量。
婉拒了罗里再一次的邀请，确认只是单纯的寻衅滋事后收队，但后续的事还没处理完。
总而言之，那么多虎爪帮的死肯定要被扣到科尔沃头上，明天估计就能收到被Ncpd开除跟通缉的消息。
哎，晦气。
心底在小本本上给虎爪帮狠狠记了一笔，科尔沃转身回到朱迪住处。
“抱歉朱迪，你恐怕得换个地方住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很高兴”
朱迪摇摇头表示无关紧要，如果做掉虎爪帮的代价是更换住处的话，她巴不得天天更换。
“好吧，不过还有个惊喜给你”
紧接着，在朱迪疑惑的目光下，科尔沃走到艾芙琳身边，见她还在装睡，想到差点身亡的杰克和V，语气不由得冷冽起来。
“艾芙琳·帕克，醒了就别装睡”
“那单委托，我现在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