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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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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七年,靳玄礼逐步掌控由柯简之一党被清除而留下的空缺,朝中一时诸多新面孔,局势尚不稳定。

滁州、丰州等多个偏远地州由朝廷出面安抚,并抽调官员前往任职,特开设偏远地州传信之路,比以往要快上好几日。

此前兵变中涉及助纣为虐的官员一律处斩,张刺史一干忠勇人等皆被追封受赏。

余崇交代完自己是如何同张刺史商量故意以叛徒之名投靠李郜后助宋盛攻城的原委,于府中自缢而亡。

元和八年,许宴知重提改律,仍有老臣反对,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皆上书附议,新臣中赞同与否各占一半。

经三月有余争论,终得以重启改律。

元和九年,瑞阳王势力在新臣入朝时慢慢渗透,朝中局势转为靳玄礼、靳玄邕两党之争,但双方局面仍未彻底撕破。

元和九年中除政事外,杂事繁多。

年初瑞阳王迎娶王妃,乃覃仲之女覃乐。

年末,大理寺少卿谢辞与安阳郡主沈玉寒得圣上赐婚,择吉日完婚。

李忠明喜得一子,取名李衍。

禁军统领乔赋笙于元和七年定亲,元和九年特许离京完婚。

尽疏终辞都察院职务,离京四处游历。

小侯爷沈玉林与宋云舒终成眷属,于外疆完婚。

顾月笙正式入朝为官,任太常一职。

许宴知自元和六年查得一条柯简之运送银钱之路,三年间此路如销声匿迹寻不到半点痕迹,于元和九年终于查得新线索。

由这条新线索查得柯简之或许也只是权力分支,其背后可能还有真正的主谋尚不得知。

……

元和十年,初春。

院中的桃花开的正盛,树下置一张桌案,桌案上散乱放着几张练过字的纸,花瓣飘落将纸遮了个七七八八,一只黑猫懒懒趴在桌案上,身上有落花也一动不动。

桌案旁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约莫三岁左右的年纪,正两手撑着下巴倚在桌案上碎碎念叨。

“宴知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他知道我们在等他吗?”

“他答应带我们出去玩的,会不会忘了?”

树下还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个同小姑娘长相相似年纪相仿的男孩,此刻手里正拿着书,眉眼低垂不似小姑娘那般活泼。

“我们是突然来的,义父自然不知道。”

“这个时辰已经下朝了,但义父需在都察院当值,这个时候是等不来他的。”

“义父素来说到做到,待他忙完了会带我们出去玩的。”

小姑娘噘着嘴不大高兴,趴在桌案上摆弄花瓣,时不时摸一摸那只黑猫。

黑猫察觉动静,懒懒睁眼看了看,露出一双幽蓝的瞳孔,尾巴勾了勾小姑娘的手,又趴回去了。

“阿桃,阿桃,阿桃。”

小姑娘耍无赖似的喊着,阿桃端着糕点笑吟吟走过来,“先吃点东西吧,少爷回来还得等一阵呢。”

小姑娘喜笑颜开的喊着:“阿桃最好了!”

男孩则是朝阿桃颔首,“有劳阿桃姑姑。”

阿桃笑了笑,心道这兄妹俩虽是龙凤胎,但这性子实在是相差有些大。

许宴知这厢还不知府里来了俩小祖宗,刚迈进都察院的大门就被人叫住。

“许大人!”

许宴知闻言顿步,是新任的通政院同知余安。

见他面有细汗,略有气喘,她道:“何事如此着急?”

余安抬袖擦擦汗水,“许大人,你快去看看吧,你们都察院的人和我们通政院的人打起来了。”

她蹙眉,当即转步同他走,“怎么回事?”

“都察院的都事姚正波和通政院参议张芝禾也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旁人拉都不开,我想着这姚正波平日里就听许大人的话,所以就急急忙忙来找你了。”

许宴知压下突突直跳的眉心,“知道了。”

待许宴知赶到,姚正波本还在气头上,见了她沉着脸而来立马就安分了,老老实实站着挨训。

许宴知问过了才知道,这二人打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张芝禾不满都察院审查的制度随口抱怨了几句,正巧被姚正波听了去。

姚正波气不过就同他理论,理论着理论着他俩就打起来了。

这二人打到最后自己都忘了是谁先动的手,谁对谁错一时难以分辨。

许宴知没发脾气,只是对余安道:“余大人,人我就带回去了,至于通政院若对都察院有何不满之处也欢迎来指教。”

余安笑意讪讪,“不敢不敢,哪里有什么不满呢?他们年轻人不懂事瞎胡说呢,我回头就好好教训他。”

姚正波垂着脑袋跟在许宴知身后,许宴知没开口,他也不敢吭声。

直到回了都察院许宴知才开口,“你还是孩子吗?”

姚正波脸一红,闷闷摇头,“不是。”

她轻嗤,“孩子都比你懂事得多。”

“大人教训的是。”

“回去思过,罚俸半月,写自省书呈上来。”

姚正波恹恹应声,“是,大人。”

张戬端着茶水进来,“大人,黎大人那边给你传了信,说是把孩子送到大人府上小住几日。”

许宴知“嗯”一声,没再言语。

付白瞧着她神色,问道:“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宴知笔尖一顿,后很快恢复,“没事。”

还能是什么事?

一群长着舌头只会说人长短的闲人扯来扯去竟扯到了她头上,说她如今年纪也该成家了。

竟还挑唆着靳玄礼给她赐婚。

若不是今日下朝被李公公提醒了一句,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外人倒比她还操心。

手中的笔再次一滞,干脆被她“啪”一声搁在桌上。

付白和张戬对视一眼,小心问道:“大人,若是不忙要不今儿先回府吧?两位小主子怕是一直等你呢。”

她想了想,“嗯。”

她捏捏眉心站起来,“有事到府里来找我。”

“是,大人。”

许宴知提前回府,一进院门就瞧见俩孩子正吃着糖葫芦,姜祀笑眯眯的同他们一起吃,宁肆则是抱着佩刀和阿桃守在一边看他们吃。

“零嘴吃这么多,一会儿饭不吃了?”

许宴知一袭幕山紫的官袍正朝里走,微风拂动衣摆,花瓣被卷到她身上。

黎云熙一见着许宴知就放下手里的糖葫芦朝她跑过来,喜滋滋的喊着:“宴知你回来啦!”

许宴知轻笑着俯身把她抱起来,刮刮她的小鼻梁,“没大没小。”

黎言初也放下糖葫芦走过来,规规矩矩的喊一声,“义父。”

他小脸仰着,嘴角还沾着糖渍,“义父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宴知伸手擦擦他嘴角,“无事便回来了。”

黎云熙揽着她的脖颈,“宴知,我想去看看小衍儿。”

许宴知笑了笑,“小衍儿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你去看了他也记不住你。”

她一手抱着黎云熙,一手牵着黎言初往屋里走,进了屋才放下抱着的小人儿,“功课做完了吗?”

黎言初老实点头,黎云熙心虚摇头。

许宴知点点小丫头的额心,“你呀,整日尽知道调皮。”

黎言初抓着她的衣袖,“义父,你明日休沐吗?”

“嗯。”

他眼眸亮了亮,“那义父可以带我们去玩儿吗?”

许宴知点头,“可以。”

他咧着嘴抱上去,在她怀里赖着不出来,小丫头见了不甘示弱,也往她怀里钻。

许宴知哭笑不得,“我还能跑了不成?”

屋外传来谢辞的声音,“许宴知,许宴知?”

“渡危,渡危?”

他迈步进来,“你怎么不答应呢?”

“有事直说就是,非得喊答应了才肯说?”

谢辞白她一眼,蹲下身来张开双臂,“小言初,小丫头,过来给干爹抱抱。”

黎言初倒是老实走过去了,小丫头却没动。

小丫头说:“一人抱一个,不许贪心。”

谢辞笑着,“还挺会说。”

许宴知轻呷茶水,“说吧,什么事?”

“明儿去万佛寺吧。”

她挑眉,“都有谁?”

“你、我,还有李忠明,还有这俩孩子。”

黎云熙噘着嘴,“万佛寺有什么好玩儿的。”

谢辞说:“万佛寺后山有一大片水池,干爹带你摸鱼去。”

小丫头想了想,勉为其难道:“也行。”

“你呢?”谢辞勾勾黎言初的小下巴。

“义父去我就去。”

谢辞撇嘴,“什么义父?叫的文绉绉的,都叫干爹不就成了?”

小言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好区分。”

“人家孩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别管太多。”

谢辞揉揉小言初的脑袋,“带你妹妹出去玩一会儿。”

小言初点点头,拉着小云熙的手出去了。

谢辞坐到她对面,“你还在查柯简之那条线?”

“嗯。”

“结果如何?”

“大抵知道柯简之背后还有人。”

谢辞蹙眉,“柯简之把控朝局这么久都还是只是一个分支?那他背后之人的来历岂不是太莫测了?”

“这背后之人我还在查。”

许宴知给他倒了茶,又道:“听圣上的意思,严大人怕是要升迁,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她淡淡抬眼,“你如何想?”

谢辞晃着茶杯,“自然是要争取一番。”

“待当上大理寺卿官阶就是正三品,届时也正好迎娶玉寒。”

“我虽没什么太高的抱负,但官阶也不能太低,届时护不了她怎么办?”

屋外是两个孩子打闹的声音,谢辞扭过头去看,笑嘻嘻的说:“李忠明生了儿子,整日瞧着都喜滋滋的。”

“这几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旁人都在往前走,你呢?”

许宴知唇角弯了弯,“如何算往前走?”

“别那么悲观,我也在往前走。”

谢辞撑着下巴,“你年纪也不小了,亲事也该定了吧?”

“你真就一个欢喜的人都没有?”

她淡笑,“若真有,我便是抢也要抢回来的。”

谢辞:“……”

“土匪吗你?”

“嗯。”

“你还嗯?”

许宴知给他添茶,“喝茶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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