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觐见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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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过西郦使臣后,便正式安排他们进宫面圣。
文武官员分站两侧,中间留出宽敞的通道,整个大殿光亮通畅,官员个个穿戴整齐,只等靳玄礼的一声“宣使臣觐见。”
许宴知并非按官职站位,因她与靳玄邕一同负责此事,便与靳玄邕站在一处,都靠近高台和通道的位置。
“宣,西郦使臣觐见。”李公公的嗓音依旧嘹亮。
西慈利为首,左侧是厉莘,右侧是另一使臣哈桑拉。
三人行的是西郦的礼节,靳玄礼一抬手,笑言免礼。
“臣代表西郦国主,西郦百姓特来贵朝表达西郦的情谊,同时也为两国和平进行洽谈。”西慈利一口流利的官话让在场的官员都不由感叹。
“使臣的意思朕明白,都是为双方百姓考虑,都不希望再有战乱,既要洽谈,倒不如朕定下日子,两国代表都可坐下来好好谈话。”
靳玄礼的话让西慈利有些不解,若是以往或是在他国,此刻要谈论的便是定下和亲人选。西慈利笑了笑,说:“圣上,此事事关两国,还是公开郑重一些的好。”
许宴知及时站出身来,面挂笑意的说:“使臣大人怕是误会了,圣上的意思并非怠慢,恰恰相反,正是因为重视此次两国邦交才要特地定下时日和地点,双方面对面的交流,岂不是更好?”
靳玄礼:“使臣还可在京城多待几日,领略我朝风光。”
西慈利还想再说什么,被厉莘抢先一步开口:“圣上和许大人所言甚是,和谈一事不可急躁,既贵朝如此有诚意,我西郦自是不好违背。”
厉莘瞥了一眼哈桑拉,哈桑拉也开口附和着厉莘。西慈利来回扫视他二人,终是妥协,应下靳玄礼的话。
之后靳玄礼定下三日后,在行宫正式和谈。使臣觐见并未花费太多时间,西郦使臣呈上礼品和特产,靳玄礼也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待使臣退出去之后,今日的早朝才正式开始。
许宴知回了自己的位置,谢辞立马凑过来,“不愧是使臣,官话说得这么好。”
许宴知下意识瞥了一眼高台,说:“想必也是练了许久,不然他如何能当上使臣?”
李忠明则是说:“他们的肤色好像普遍是偏黑的,我觉得比我还黑。”
许宴知没忍住笑,“或许是地域民风不同,你的肤色在我朝确实算黑,但在西郦怕是已经偏白了。”
谢辞有些漫不经心,抬袖遮嘴打了个哈欠,周身都是懒散,“为迎他们,起的比早朝还早,我这会儿是真挺困的。”
许宴知点点头,十分赞同,“使臣觐见没多长时间,可我们得早早进宫候着,各项事宜都得时刻打点,我也困着呢。”
李忠明倒是无所谓,“这跟我每日晨练的时辰差不了多少,我倒是没觉着困。”
谢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扫眼去看,今儿打哈欠的人可比往日多得多,也就只有你还能这么精神了。”
许是靳玄礼也瞧出了众官员的状态不佳,早朝的节奏便加快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三言两语就带过,在提到春闱时才缓下口气,“往年的春闱都是由柯相主持,今年的春闱朕决定让许太傅主持,诸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王克第一个不答应,“圣上,往年的春闱都由柯大人负责,这一下换了人,恐怕有些事不好转变。”
杨禄也接着说:“圣上,王大人所言有理,柯大人毕竟对春闱之事了解更甚,这若是换了人来,恐生事端。”
谢辞看不惯王克和杨禄,也出言道:“二位大人急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去主持春闱,柯大人这不是还没说话吗?二位的狗尾巴别摇得太显眼了。”
谢辞此言立马引得众官员发笑,靳玄礼故作严肃,“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谢辞立马顺着台阶下,“圣上恕罪,臣一时口误,望二位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事及许昌茗,许宴知便不好开口。她暗中扯扯谢辞的衣袖,低声说:“收敛些你的脾气吧,那俩损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算计你。”
谢辞的困倦都没了,一下精神起来,大有摩拳擦掌之势,“哼,正愁如何挨过早朝呢,他俩这不就送上门了吗?”
许宴知“啧”一声,瞪一眼谢辞,谢辞无奈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尽量不嘲讽他们就是,不给咱许大人惹是生非。”
李忠明也说:“那我帮你说两句吧?省得他们跟狗腿子似的一个劲儿维护柯相。”
许宴知同样扫他一眼,“你也消停些吧,别急着说话,先看看局势。”
谢辞附和许宴知的话,也让李忠明别冲动开口。靳玄礼在高台有些不满,朝中大臣大多碍于柯相,不敢轻易表态,只要他有什么关于柯相的想法,都会被柯相幕僚想方设法反对。
虽说靳玄礼坐于高位,但真正能决定的事少之又少,若是没了许宴知,当真是孤立无援。
靳玄礼口吻有些不耐,“柯爱卿,你觉得呢?”
“圣上,老臣自是听从圣意安排,只是相较于许太傅,老臣确实对春闱了解得要多些,圣上若让许太傅来负责,老臣也不会有何异议,只是老臣担心春闱事项繁多,许太傅会应付不过来。”柯简之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叫人无法反驳。
柯简之说完特意望了一眼许宴知,缓缓道:“不知许大人觉得老臣说得如何?”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许宴知身上,只见她不骄不躁的站出身来,朝靳玄礼拱手一礼后又对着柯简之行了一礼,“回圣上,回柯大人,臣觉得柯大人言之有理,许太傅如今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春闱一事太过繁琐,倒不如让许太傅歇一歇,臣以子女的立场而言,臣也不希望许太傅太过操劳。”
她又补充一句,“此等重要且繁琐之事还是由柯大人继续主持吧。”
沈玉林及时起哄开口,“这许太傅与柯大人年岁也差不了多少啊?”
有人跟着说:“左右差不了两三岁。”
黎仲舒也接话,“那许太傅是年岁已高,这柯大人不也……”
靳玄礼听明白底下的议论,也故作惋惜,“许爱卿所言朕知道了,是朕考虑不周了,许太傅既年事已高,那朕就不勉强他老人家了。”
有人站出来说:“圣上,臣以为许太傅也并未老到不理世事,他的学识自先帝时就毋庸置疑,主持春闱也是适宜的。”
“臣以为,以许太傅的学识经历足以主持春闱,也更令考生信服。”
接连有人替许昌茗说话,谢辞终是没忍住开口,“圣上,臣也觉得许太傅更适合主持春闱。”
靳玄礼做为难状,望向柯简之,“可这……”
柯简之不得不开口,“老臣自是遵从圣意,可许太傅毕竟对主持春闱有些陌生,若要许太傅来主持,圣上还需让人在其左右帮衬。”
许宴知也知此事柯简之咬定了不松口,便退一步,“圣上,柯大人所言甚是,的确需要有人帮衬一二,不知柯大人可有何人选呢?”
许宴知此话让柯简之微微变了脸色,这无疑是断了柯简之想要借辅佐帮衬之名实则把控春闱的想法,毕竟柯简之总不能当着百官的面自荐,他不会让人留下口实。
柯简之只是稍稍停顿,“这人选还需老臣细细斟酌,毕竟春闱不可儿戏。”
靳玄礼一挑眉松了口气,口吻有些轻缓,“既如此就这样定吧,春闱由许太傅主持,至于这帮衬的人朕之后会留心选择。”
许宴知还没退回去,靳玄礼又开口说:“春闱一事已定,那接下来的便是春蒐,待西郦一事终了,春蒐紧接着就要筹备,诸位可有何想法?”
许宴知定了定,自认没什么想法便撩袍退了回去。岂料她刚一退回去,王克就阴阳怪气道:“许大人不就喜爱新鲜玩意儿吗?倒不如让许大人说说这春蒐可有何要革新之处?”
许宴知有些不耐,面无表情回一句:“王大人既如此说,那下官还真有一建议,下官建议像王大人这样的人就别去春蒐了,毕竟春闱要骑马射箭,我怕王大人届时不仅不会骑马射箭,还就只会一个劲儿的拍马屁。”
周围一声哄笑,还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开口调侃,“对啊,王大人,在春蒐上只会拍马屁可是猎不到动物的。”
谢辞最爱凑这热闹,“王大人,要不下官教教你如何骑马射箭?免得王大人只知道马屁股在何处,不知猎物在何处。”
靳玄礼给了李公公一个眼神,李公公立马道:“肃静!”
靳玄礼嗓音不自觉有些愉悦,“行了,朕不是来听你们斗嘴的,说正事儿。”
黎仲舒道:“禀圣上,今年春蒐的场地是否要变动?”
“不必变动了,只是要操办得比以往正式些,虽说春蒐在西郦和谈之后,但西郦之事若是时间够久,或许能让他们一同参加春蒐,届时莫要失了风范。”
“是,圣上。”
……
许宴知没兴趣再听,下了朝就直奔都察院补眠。
“大人,大人?”付白轻声唤她。
许宴知惺忪睁眼,撑着下巴没精气神,“何事?”
“大人,陆大人找过你两回,这是第三回了,属下想着应是陆大人找你有何急事,所以属下自作主张把你叫醒。”
许宴知懒散打个哈欠,拍拍衣袖,理理领口,又将官帽戴正,“知道了,我去一趟陆大人处。”
陆凊一见许宴知就道:“探子送上来的消息,有人要害西郦使臣,破坏两国邦交。”
许宴知面色一沉,“此等大事绝不能马虎,陆大人该一早叫醒我的。”
陆凊拍拍她肩,“放心,我在收到消息时就已经吩咐了驿馆守卫和衙门多派人手护着西郦使臣了,我只是有些疑问想与你商讨,你先别急。”
他说:“我总觉得我朝虽存在政局内斗,但还不至于做出有损国家之事,此消息要么是不准确的,要么是他国计谋。”
许宴知问:“这消息探子是从何得来?”
“探子说,是无意捡到的纸条,认为此事不容小觑就报上来了。”
“这就难以辨别了,都不知是何而来的消息。”她蹙眉道。
陆凊也是一叹,“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就只能万事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倒真是希望这只是个闹剧。”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尽快将此事禀明圣上。”
陆凊叹一声,突然转了话锋,“这几日弹劾你的折子还多吗?”
她扯松领口,“没前些日子的多了,毕竟他们也找不到弹劾我的事,无非就是说我狂妄自大,擅改旧制,来来回回就这几句,圣上都没耐心去看。”
“要我说,还是你太冲动,革新得慢慢来,你一上来就说废除和亲,自然会招人反对,弹劾你的折子都快有人高了吧?”陆凊语重心长的说。
许宴知笑了笑,“是,陆大人说得对,确实是我行事鲁莽,不过我也明白的,不过是弹劾罢了,我弹劾了这么多官员,也该被人弹劾一下的。”
陆凊两眼一瞪,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合着被弹劾一事还成了你应得了?”
“好了好了,陆大人,我就是玩笑罢了,你也别当真。”
陆凊哼哼两声,又问:“和谈之日在三日后,这三日中你得多加小心,都察院这边的事儿你暂且不用管了,我和吴大人会替你处理,你就紧着西郦那边吧。”
许宴知连连道谢,“有陆大人和吴大人二位同僚实乃我幸也。”
陆凊瞪她一眼,却没忍住嘴角笑意,“我看啊,你才是只知道马屁股在哪的人。”
许宴知一耸肩,“我可不止知道马屁股在哪,我还知道如何拍才能让马跑得快。”她哈哈笑两声,又故作正经,“我可是会骑马射箭的,跟某些人不同。”
陆凊不由笑骂:“你啊你,当真是油嘴滑舌。”
许宴知晃晃脑袋,“这叫能说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