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必须维持力量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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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许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费解：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卡萨丁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和卡莎分离。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虚空看似对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的侵蚀，但实际上虚空对于他的侵蚀，是由内至外的。虽然外表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却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
他的嗓音变成了现在这种嘶扯悚然的音调，就是虚空侵蚀最好的证明。
他身上整合的各种装备，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虚空的侵蚀，但同样也会将他拖入更大的深渊。
卡萨丁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将掌心之中的那块紫色的水晶暴露在章许的视线之中。
“这是我在踏入艾卡西亚这片虚空之地之前找到的护身符，它能让我在这诡异的世界里自由的行走，抵御那无时无刻的侵蚀。这么多年以来，它已经与我融为了一体。”
“但渐渐的，我发现，它虽然帮助我抵御了虚空的侵蚀，但它同样也在不断的侵蚀着我。”
“所谓的保护，只是从虚空换成了这个东西罢了。”
章许逐渐睁大了双眼，眼眸中也绽放出一抹紫意。
这个东西...
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虚空之中猎杀了那么多的虚空生物，章许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虚空生物的心脏！
准确的说，是虚空生物心脏的化石，同时也是虚空能量的结晶。
有了这个东西，怪不得能够抵御虚空的侵蚀...因为这个东西本身就会源源不断的侵蚀着卡萨丁的身体！
这可不像是卡莎和她身上的虚空生物那种共生的关系。
卡萨丁固然通过这块晶体窃取到了能够在虚空中自由行走的能力，但现在，这块晶体恐怕已经能够像心脏一样，不停的脉动了。
直至最后，彻底的从卡萨丁的身体上吸取到足够的营养，彻底将卡萨丁吞噬湮灭。
注意到章许严峻的神色，卡萨丁洒脱的笑了笑。
“为了延缓这种可怕的侵蚀，我找了无数的办法。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能够延缓自己生命的方法，其实就在我的手中。”
说着，卡萨丁抬起了那个很少会脱离他手掌的虚空之刃。
虚空之刃跳动了两下，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相比之下，卡萨丁掌心之中的那块晶体，则黯淡了许多。
“这柄霍洛克的虚空之刃有着很大的来头，它的原主人曾经是恕瑞玛飞升军团的战士霍洛克，一个传闻之中的强大飞升者。他曾经凭借着这把武器，斩杀了无数的虚空生物。”
“此后，这柄武器也曾被多次使用，诛杀了无数邪恶的人。”
“这柄武器，对虚空生物有着一定的克制效果。而我也正是利用着这把虚空之刃，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能够帮助我从内抵御这块晶体的侵蚀，延缓它侵蚀我的速度。”
“当然，随着我不断的从虚空之中汲取能量，这种平衡也随时都有可能打破。想要维持自己的生命，我就必须要维持力量的均衡。对于我来说，平衡重于一切。”
卡萨丁抬起头，视线眺望着不远处的卡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但来自虚空的侵蚀是不可逆的，这种侵蚀会让我的身体始终处在一种痛苦的状态。不过，这种痛苦对于我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痛苦，远远的超过了身体的痛楚。”
“这种痛楚，反而能够鞭策我，不断地找寻着‘先知’的踪迹。”
章许沉默了下来。
卡萨丁说的轻松，但事实可能绝非如此。
这种侵蚀所带来的痛苦，可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
这种脆弱的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
“所以，这才是你拒绝卡莎同行的原因么？不希望她看到你的痛苦？”
“没错。”
卡萨丁坦然的点了点头：“从我踏上艾卡西亚这片土地的那天开始，死对于我来说已经并不可怕了。我甚至没有想过活着走出去。能够在死之前再见到凯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确定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也许是十夏，也许是一夏，又或许是几个月。我不希望凯莎见到我的那副样子，在她的心中留一个美好的念想，总归是好的。”
看着不远处卡莎的背影，章许低声道：
“但或许对于卡莎来说，能够多陪伴你更多一点的时间，才是更重要的一件事。”
“不。”
卡萨丁摇了摇头，随后有些感慨的抬起了头：
“在虚空这种见鬼的地方，有个念想，要比没有任何念想好的多啊...或许，见过了凯莎之后，我的心中也有了念想，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当然，还有身为父亲的一点儿小私心。”
“身为一个父亲，总是希望自己在孩子们面前的形象是高大的啊！我想，如果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的样子一定会非常的狼狈吧？我可不希望这么狼狈的模样被她看到。”
“拜托你了，章许。帮我照顾好凯莎。”
看着卡萨丁那张没有丝毫异样的面孔，章许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托付不太像是托孤啊...
反倒更像是一个老父亲在婚礼上将自己女儿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手中时说出的话。
当然，章许不会把这种感受说出来。
天知道说出来之后，卡萨丁会不会直接暴怒。
谁叫章许？我将终结他的生命！——一刀流卡萨丁天赋一键配置。
啧...
这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瘆人啊！
面对卡萨丁殷切的目光，章许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一个老父亲用这种眼神望向你，希望你能够照顾他的孩子时，章许的心中真的很难升出拒绝的念头。
“不过...我说话可不管用，你得让卡莎自己同意你的决定才行。”
换言之，他可以答应卡萨丁的请求，但这个恶人，不能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