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问鼎凡尘 第三十二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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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刻钟之后，江洺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终于缓解。
姬无涯回到那张小木凳，重新坐下。
他看着江洺，微微笑了笑，道：“想必陈敬尧那个老家伙已经告诉过你，全碧虫这种草药的采摘不但极其困难，而且极度危险，正是因为如此，市场上的那些修炼药铺几乎都没有这种才要，而老夫这里虽然有这种草药，但是却从不售卖，所以老夫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从老夫这里得到这种草药。”
江洺看着他，不卑不亢道：“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有自己渴望的东西，我想姬老先生应该也不例外，只要我能够满足姬老先生的渴望，姬老先生应该不会吝啬那么几株草药。”
姬无涯微微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脸庞上的笑意旋即荡漾开来，道：“听你的声音，感觉你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而已，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见地。”
“没错，老夫心中确实有渴望的东西，只要你能够满足老夫的渴望，老夫确实不会吝啬那点草药。”
江洺的眼眸不可察觉地微微一亮，问道：“不知姬老先生内心的渴望是什么？”
姬无涯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微微一肃，道：“了解老夫的人都称老夫为药疯子，足以证明老夫对草药的痴迷，一个痴迷于草药的人，内心所渴望的东西自然与草药有关。”
江洺眉宇微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老夫与陈敬尧那个老家伙不一样，老夫痴迷的不是那些草药本身，而是草药的药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江洺微讽地笑了笑，道：“我就算不明白，看一眼这满屋子的铁笼子，也就都清楚了。”
姬无涯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老夫手中有数百种草药提取物，已经用不同小动物做过实验了，其中有四十多种已经反复实验过了，效果还不错，只可惜，这荒山野岭，很难找到一位真正的试药者，倘若你愿意帮老夫这个忙，老夫可以考虑给你想要的全碧虫。”
江洺的眼皮不可察觉地跳了跳。
很明显，眼前这药疯子是想让他来当其试药的药罐子。
先不说试完药之后，这药疯子会不会兑现承诺，更为重要的是，试完这药疯子的药之后，他还有没有命拿到他想要的全碧虫。
毕竟刚才一点全碧虫的提取液就已经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姬无涯见他有所顾忌，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大可放心，有老夫在，你肯定死不了。”
江洺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姬老先生为何不自己试这些药？”
姬无涯道：“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老夫也想自己试药，可是试药过程中，老夫一旦出现意外，谁来救治老夫呢，毕竟有些意外，试药者未必能够一直保持清醒。”
江洺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全碧虫这种东西确实很难弄到，这一次他要不是误打误撞，或许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遇到一位拥有全碧虫的人。
而没有全碧虫这种草药，他接下来的锻体第四阶段锻筋就无法进行下去。
再三权衡之后，他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姬无涯问道：“我想知道，那些草药我要怎么试？”
“很简单。”姬无涯强压着内心中的激动情绪，微微笑了笑，“你试一种草药，老夫就给你一株全碧虫，至于最终你能从老夫这里拿走几株，那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此话当真？”江洺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问道。
姬无涯正色道：“老夫虽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但是说出的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从不自食其言。”
“好。”江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点了点头。
这个世上凡事都有代价。
全碧虫的采摘不但充满困难，而且危险重重，物以稀为贵，这便意味着这种草药的珍贵程度远胜一般草药，他想要得到这样的草药，不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他放弃了这次机会，何时才能遇到这种草药的拥有者，根本不可预料。
不可预料，意味着可能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而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唯一的希望。
毕竟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就要达到一般修炼者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实在太过紧迫了。
所以在修炼之路上，他必须尽可能的珍惜时间，多珍惜一分时间，达成他心中的那个愿望便多了一分希望。
听到他如此爽快的回复，姬无涯原本有些肃穆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既然你如此爽快，那么刚刚前面全碧虫提取液的尝试，老夫就给你算上一次了。”
“多谢。”江洺道。
姬无涯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内心中过于激动的情绪，看着江洺道：“你在此等一下，老夫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门口。
大概也就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他身后背着一个大木箱子，已经急匆匆地返回了。
返回之际，他大口大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很明显，他赶得很急。
似乎在担心，他晚到一秒江洺就会突然改变主意一般。
到了之后，他首先将背在后背上的大木箱子卸下，放在一张很长的木桌上。
这张很长的木桌是这间草庐里唯一的木桌，宽约一米，长却足有一丈。
长木桌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他将大木箱子放在长木桌上之后，直接将桌面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推向了长木桌的其中一头。
随后，他快速打开刚刚放在长木桌上的大木箱子，并将大木箱子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摆了出来。
这些瓶瓶罐罐明显比长木桌上原有的那些瓶瓶罐罐要精致得多，而且每一个瓶瓶罐罐的上面，都镌刻着一两行金色的小字。
将几十个这样的瓶瓶罐罐，按照分类全部排在了长木桌上之后，他又从大木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羊皮薄。
很明显，这是用来记录各种草药药里的薄子。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使用的缘故，这本羊皮薄的羊皮封面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
“这里有四十三种草药提取物，你想先选哪一种来试？”准备好了一切，他终于看向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江洺。
江洺朝那张长木桌上的四排瓶瓶罐罐看了一眼，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道：“不用选了，就按顺序来吧！”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位人称药疯子的存在，能够特意拿出来让他以身试验的草药，必定都有着非同一般之处。
所谓的非同一般，也就是会像刚才前面一样，让他产生生不如死的痛苦，最多也就是程度大小的差异而已，选与不选根本不重要。
更何况，那些瓶瓶罐罐中的草药提取物，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也好，那就按顺序来吧，这样一来老夫也省事不少。”一听这话，姬无涯当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说话间，他从第一排左边拿起一草药提取物，用滴管取出一小滴，滴进一杯清水之中，然后端着这杯清水递给已经主动走上前来的江洺。
江洺接过这杯清水，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不多时，他那藏在黑纱下若隐若现的脸庞便开始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下一刻，他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仅仅才坚持了几息时间，他就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不断抽搐。
......
这种非人般的试药折磨，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当日夜里。
而这时候，江洺已经连续尝试了十几种不同的草药提取物。
在整个过程中，他一共昏死过去了七次，其中两次还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
就连姬无涯这位药疯子，都不得不佩服他这种非同一般的身体承受能力，以及这种坚韧不拔的毅力。
就在姬无涯以为，江洺这次苏醒之后，不会再继续尝试的时候，他却变得更加疯狂了。
这一次苏醒之后，江洺不但要求继续尝试，而且还果断拒绝了姬无涯提出的休息一段时间的建议。
进行到后面，姬无涯都变得有些麻木了。
第二日晌午。
江洺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姬无涯已经大汗淋漓。
他的汗，一半是被惊出来的，一半是被吓出来的。
因为这个时候，江洺已经将长木桌上的四十三种草药提取物，全部尝试了一遍。
加上江洺一开始尝试的全碧虫提取物，总共四十四种。
也就是说，他需要给江洺提供四十四株全碧虫。
这一点，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按照常理，一个人的身体承受能力再强，毅力再坚韧，面对他精心准备的这些草药提取物，能够尝试五六种，已经是极限了。
按理来说，江洺一下子帮他试完了所有的草药提取物，他应该感到高兴，感到兴奋才是。
然而这时候，他大汗淋漓的脸上除了惊愕与骇然之外，却是一片愁容。
因为他所拥有的全碧虫，总共也就只有三十三株而已。
这便意味着，他将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