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剔乳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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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的是，裴指挥使出了公差。
他原本是负责京城防护的，可是忽然被上峰调去协助京郊的一起走私案。
在五城兵马司的衙署门口徘徊了好几日，慕念白都没能等到他。
宋清允那头没什么法子，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
纳采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下月十九，瞧沈家这气势，大有在年前就把事情办定的意思。
慕念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燕小公爷问问。
幸好上次找他要了个信物，不然又跟上次一样要吃闭门羹。
就在她准备去燕府的前一日，青姝身边的兮荷忽然来了，说海棠春里有位贵客，拿着玉佩来寻一位姑娘。
那玉佩青姝认得，便派了兮荷前来告知。
贵客约三日后，与她在海棠春相见。
“姑娘放心，那贵客定了三楼的雅间，还请了青姝姐姐和锦婳姐姐等人，听说席上会有好几位高官。”兮荷怕她担忧，十分贴心地解释着。
“多谢你，也替我向你青姝姐姐转达谢意。”
青姝自从知道她想寻个靠山，有意替她牵线搭桥。
待人走后，慕念白将当日燕小公爷给的那把扇子收回匣子，又叫月桐去给宋清允传了信，请她稍安勿躁，不日就能有结果。
其实到这里她也看清楚了，有没有结果，都不影响这门婚事的进行。
清允的反抗，于两家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
若换作是她，自然能够接受命运的安排，人活一口气，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努力往上奔。
在现代社会活了二三十年，经历过渣男背叛，遭遇过社会毒打，在穿回胤月王朝变成慕念白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换一种活法。
她要活成自己，活成一个太阳。
可清允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从小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如遇惊涛骇浪。
她总要替她，去尽尽心力。
三日后，海棠春。
同样的雅间，不同的一群人。
慕念白特地让月桐挑了件颜色艳丽的衣裳，也算能跟青姝等人匹配得上。
只不过她们穿的，仍然是齐胸襦裙，酥胸半露。
而她穿的是件交领高腰长裙，也能勾勒出婀娜的腰身。
这回她学聪明了，手中没拿乐器。
她今夜想得很明白：反正她酒量不错，就陪他们喝一场酒，再借机探听沈大公子的为人。
进了套间，自然又是先弹奏一曲。
有了上一次的出丑经验，慕念白很自觉地坐到了最后面。
一曲终了，席中有位公子开了口，“怎么有位姑娘空手而来？”
青姝忙站起身解释：“这位姑娘并非海棠春的清倌，她于乐器之事上略有生疏，还请官人勿怪。”
原来她不是海棠春的姑娘？燕煦尧温柔一笑，“这位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可不能为难人家。”
席上众人立即站起身来迎她，“姑娘请！”
慕念白坐到燕小公爷身边，低声道了句“多谢”。
他亲自斟了杯酒递到她手里，“会喝吗？”
慕念白点了点头，心中却忍不住地打笃，对他这种忽然的热情也多了分戒备。
不时有人来敬他的酒，可他总能抽空低头与她搭几句话。
看着像是有意不让她受到冷落。
“上次相遇匆忙，还未问及姑娘姓甚名谁。”
“我姓慕，双名‘念白’二字。”
“念白，好名字，听起来像是大彻大悟的样子。”他在舌尖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将那两个字混着酒吞进肚里，“我姓燕，双名‘煦尧’二字，你可以称呼我为燕公子。”
慕念白跟了一杯，“我还是称您为燕小公爷吧。”
七八杯酒入肚，还没聊到正事上。
似乎是看出她心有所思，燕煦尧搁了酒杯，“慕姑娘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是有个事想向您打听来着，大理寺少卿沈淮序沈公子，您熟识吗？”
“算不上熟识。”燕煦尧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有意思极了，她不仅跟晏之初牵扯上，如今竟然还打听起了沈淮序。
“他这个人冷若冰霜，对人爱答不理，谁的面子也不给，没几个朋友。”他解释道。
“那他有没有……一些不良癖好，譬如……好男风？或者……爱吃人脑？”
燕煦尧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得一桌子人都望向他，他挥挥手道：“你们继续。”
其实他自己也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兴许就没有过。
笑过之后他又恢复那副儒雅模样，“慕姑娘说笑了，爱吃人脑这种话，是大人骗不懂事的小孩子说的话，慕姑娘怎能当真？”
她当然不会当真，她这不是为了让好友放心才多此一问的么……
“至于好男风，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废话，谁干这种事能让你亲眼见到……
慕念白有些气馁，费半天劲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到。
许是觉得自己笑得有些过分，燕煦尧倒是亲自替她夹了菜赔罪，“我与沈淮序虽不相熟，却知道一件事。”
“什么？”
燕煦尧示意她吃几口菜，等她吃完了碟中菜肴，才道：“沈淮序审犯人，是不论男女的，所有人进了他的刑场，都得剥光衣服，对于女子他还独创了一道刑罚——剔乳之刑。我劝慕姑娘，离这种人远点。”
剔……乳……
仿若一盆冷水从头兜到脚，这人比传言中还要恐怖一万倍啊！
难怪没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过去，那清允怎么办？
正郁闷着，又有人来敬燕煦尧的酒，“卑职邵志勇敬燕小公爷一杯。”
有人敬酒慕念白就得陪着。
只是那人端着酒，望望燕小公爷，又望望他身旁的女子。
燕煦尧一眼就瞧出那目光不同寻常，他问她：“你们认识？”
慕念白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是谁，她淡定一笑，“不认识。”
见那人神色僵了僵，她故意挽住燕煦尧的胳膊，亲昵道：“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