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留不住他!我留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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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房间中,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
“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事?”
来者便是江暾,这次他丢下了众多宾客,在白于鹄退场后紧随进房。
“离婚也是因为这件事?”
江暾一步步走近,每说出一个字,都咬在他的牙上。
“这几天的脾气也是因为这件事?”
此时他明白了,白于鹄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继续发问。
此时白于鹄才转过身,江暾烦躁地将禁锢自己的西服解开脱下,衣领被解开了几颗扣子。
坐在放家里的沙发上,修长的手青筋凸起懒懒地搭在扶手上。
他就当没听过白于鹄之前所说的一切。
现在他们需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有一半的理由,但一半的理由是个人的原因。”
江暾鲜少有那么挫败的时候,明明在十分钟之前他还坚信这白于鹄没办法跟他离婚。
现在却将他的所有念头都打碎了。
那些人是江家忌惮的人,他不可能拿着一百年打下来的身家去拼。
江暾:“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地吗?”
三个月前,黄本子盖章下来时,他们两个人都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白于鹄噙着笑:“也算是相识一场不是吗?”
这已经很好了。
于他来说,这次的收获在意料之外。
“不该是这样的。”江暾将五指伸开,有些烦躁。
“那该是怎么养的?”垂下眉,白于鹄说得真诚:“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他只是想得到一个苹果,而现在他的篮子里已经有了好多的苹果,沉甸甸的、满当当的。
“很快乐不是吗?”
“烟火乍现,美丽是一瞬间的,但是让所有人都见到它绽放时的闪耀。”
“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还能是朋友。”
“是不是赚了。”
白于鹄笑着说,一颦一笑间都是甜蜜,眉眼之中皆是温柔。
他就像那天上的月亮啊,圣洁温柔。
明明之前是那么歇斯底里,那么悲伤。
“不,不是。”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暾心里续写的结局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也不该是这样的。
“江暾,我们找个时间去把婚离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信息素作假的事,为了叔叔、为了江家。”
他们必须离婚。
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看着江暾质疑的眼神:“这件事是我说的。”
江暾表情一愣,低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在白于鹄说出去的。
“明明还有挽回的时间不是吗?”
为什么将所有的路都封死了,明明还有机会,明明还有时间。
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这些事你别告诉叔叔他们,一会我回你的别墅,将家里属于自己的衣服搬出来。”他顿了一下,“这里衣服就不要了,你让管家或者阿姨处理了就行。”
江暾低头不语,他又接着补充:“叔叔他们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是帝国那边的人,信息素的事是我告诉帝国的。”
他要将自己在越寒烟和江晏清心里的所有好感都给打散。
所有好印象都给打碎,只留下一个恶名。
等到他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才满意地停住。
“我呢,白于鹄,你怎么处理我。”
江暾出声,白于鹄甚至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会发声。
“你将所有人、所有事都安排好了,那我呢!”
“我被迫承受着你这一切的处置与安排,你给了所有人答复,那我呢?”
“你想过我愿不愿意吗?”
“我凭什么帮你在爸他们面前塑造这样一个形象,你又凭什么将我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愿意吗?我愿意吗?”
“江暾……”白于鹄被说得发懵,他以为是自己的安排让江暾不满了,“那这些事不让你做了,到时候我自己跟叔叔他们说。”
“白于鹄,说得是这些事吗?”
拔高的声音让白于鹄身躯一颤,他迷茫地看着江暾,听到对方说。
“你的所有举措,所有决定我都不愿意,我都不同意你听得懂了吗?”
这句话说完,好像用尽了江暾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力气,他瘫坐了沙发上,胸口猛烈地浮动着。
明明他们一直都很好的,明明他们……
心脏好像要被撕裂一般,让他喘息不过来。
这样的反应在白于鹄的意料之外,他收起自己的震惊,试图想用柔化下来的声音安抚江暾,“我先离开了,你……”,看着发丝都被汗水浸湿的江暾,还是会心疼,“你好好平复一下情绪。”
他也不愿见到江暾这副狼狈的模样。
转身之际,手腕被人抓住。
窗外瞬间暗了下来,雷声轰隆,他眸色微顿,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低哑的男声夹在震耳的雷声中:“小白,不走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心里有那么一瞬的冲动和心软。
白于鹄不敢回看,他拿出自己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安抚地拍打在江暾的手背上。
“我该回去了。帮我跟叔叔他们说一声,今天辜负他们的准备了。”
手腕被一点点地挣脱出来,不敢有任何停留,白于鹄走出了江家。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将他全身都淋湿了,刚走到大门便看到了将头探出来的王野。
他小跑过去拉门上车。
雨如一阵阵浪花般从上往下流动,将江家老宅的面貌打得模糊。
收回眼神,白于鹄对一旁的王野说道:“走吧。”
轿车缓慢地离开江家老宅,越寒烟他们将宾客打发后,才在一间不常用的屋子找到了在沙发枯坐的江暾。
黑暗彻底将他吞没,越寒烟他们将灯打开,看到这大的一个人影时还被吓了一跳。
将身后的下人打发走,越寒烟和江晏清一同进屋。
环顾房间的,没发现第三人的存在,越寒烟看着颓废的江暾,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白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和江晏清是想来问问白于鹄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却没在这个地方见到白于鹄。
“他走了。”
低着头,哑着声,颓然至极。
越寒烟:“走了?你就怎么就让人走了呢。”
江暾双眼酸涩,启唇轻声道:“他让我跟你们道一声歉意。”
“他……”江晏清欲要问清,却见越寒烟对他摇了摇头。
“你和小白怎么了。”越寒烟走到江暾身边,柔声问道,“闹脾气了吗?”
他刚问出话,却听到从自己儿子身上传来一声哽咽。
“爸,他要跟我离婚,他不要我了。”
低下头,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被衬衫马甲勾勒地极好的背脊,在微微发颤。
这是江暾从小到大感到这么无措、无助。
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将没有回头路。他和白于鹄将会越行越远,以后对方的婚丧嫁娶都跟没有关系。
这段婚姻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怎么了?”
越寒烟和江晏清刚处理完外面的这一堆麻烦事,现在又听到了这个消息。
江暾哽咽着:“他要离婚,他不要我了。”
越寒烟急道:“那你刚刚怎么不把人留下来呢。”
“我开口了,我让他别走,不要走……”
“可是……但是……”
“爸,我留不住他,我留不住他。”
“他执意要走,我留不住他。”
“爸,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离婚,我不想离婚。”
“你们帮帮我,好不好。我就求过你们这么一次,你们帮帮我好不好。”
江晏清皱着眉,粗着声音训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人跑了再追回来不就好了。”
“因为白于鹄的搞出来事,你爸今天都忙了一整天了。”
“我们两个就给你们擦屁股,现在还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人跑了,在追回来不就好了,追不回来那就绑回来。办法多得是,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江晏清又继续说:“我和你爸给你准备的时候,你死活都看不上人家,你做得那边破事,你以为我和你爸不知道吗。”
“我和你爸就是懒得说。”
“当初不愿意结婚的人是你,现在不愿意离婚的人也是你。”
“早知道这样,你怎么不对人家好一点,说不定小白还会留一情面。”
江晏清这辈子最看不起哭哭啼啼的人,更何况身为一个alpha。占了基因的优势,遇到事情还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小时候念在是个小孩,哭闹很正常。
现在都是二十八马上奔三的人了,遇到事情还哭像什么样子。
“行了,你少说几句。你以为你以前就没少哭吗?”
以前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时候,也不见江晏清有这个觉悟。
被自己媳妇儿怼了,江晏清闭嘴在一旁当个人形立牌。
越寒烟:“小白有跟说你为什么要离婚吗?”
江暾微颤的身子一僵,许久才说道:“可能是因为叶乔。”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越寒烟和江晏清似乎也不那么奇怪了。
“怎么又是他,你还没跟他断了联系?”
江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迟疑不定:“他回国了,我们之前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和他怎么都没进展,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听着江暾的话,此时越寒烟才意识到,他和江晏清养出来这个孩子实在是有点太天真了。
尤其是在情感方面。
“我和你父亲正不应该限制你谈恋爱的权势,要不然也养不成你现在别人一句话就将你哄骗了好几年的傻白甜。”
“我早跟你说,让你少跟那个叶乔来。你就是不听,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之前去见他时候,这个人没让我满意。”
“你知道我不满意他的点在哪里吗?”
越寒烟恨铁不成钢。
江暾抬头,看着越寒烟,摇头。
这件事越寒烟一直都没跟他详说过,他就知道越寒烟对叶乔并不满意。因此才拆散了他们,将叶乔送出国。
“叶乔那小子有心计着呢,我和你父亲本想着,你也成年了,如果这个人还行,那么就让你们好好处一段时间。”
“毕竟是小孩子嘛,谁知道能坚持多久。”
回忆起当年的事,越寒烟还历历在目。
“结果你知道那小子跟我提了什么条件吗?”
越寒烟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已经完全愣掉了,嗤笑道:“他拿出你醉酒后的一段录音,威胁我。要是我不同意,那么那段录音就会被放出去,到时候你要入伍,将会受到影响。”
“你知道我们家的这个规矩,只有退伍后的人,才能继承家业。我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是觉得毕竟是初恋,还是留点好印象为好,当时我跟你父亲就将这件事隐藏了下来。”
越寒烟说的话,几乎白于鹄猜测的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他走了以后,我将你的所有东西都丢了吗?”越寒烟叹了一口气,“我怀疑他给你安了窃听器,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藏下什么他送给你的东西。”
“当时你恨我恨得紧,我问了你估计也不会说。”
将事情说开了,越寒烟心上也是一轻松:“如果你还留着什么东西,回去记得看一下。”
说到这个份上,今天还是不愿意相信,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叶乔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是所有人都跟他说,这不是一个好人。
“我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要对小白好一点吗?”
江暾点了点头,当时越寒烟提点他之后,他们之间就闹了矛盾。这句话也被江暾丢到脑后。
“今天那个乔家的儿子,就是原本与小白契合度最高的人。我还听说他也去了黔州,小白知道契合度这件事可能就跟他有关。”
“早些年我就和小白见过,当时与他谈过几句。当时发自内心地就觉得,这个孩子不浮躁,没有那些虚荣心。”
拍了拍江暾的肩,“你回去跟小白好好谈一谈,小两口有什么说不开的误会。敞开心,好好谈一谈,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越寒烟:“今天你也别在老宅了,回去吧。”
江暾情绪平复下来,起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