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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今朝共淋雪,也算是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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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路漫漫,趴在江暾的背上,获得难得的宁静。花坛还有未曾落叶的灌木,绿油油的叶片上,结上了一层薄冰。

小巧的叶片上落下一簇簇白雪,像一个又一个蒲公英。

“放我下来。”白于鹄轻声在江暾耳边说道。

江暾侧过脸,“怎么了。”

“冬天不玩雪多没意思。”他浅笑道,满眼都是飘落的在他们大衣上的绒雪。

江暾微微皱眉,断然拒绝:“你身体还没好,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玩。”

可这次白于鹄却不那么听话,他目光依旧落在一片雪白身上,“我想现在玩,放心,我身体没那么娇弱。”江暾依旧很犹豫,白于鹄语气很坚定,在背上挣扎着要下地,“我要玩。”

担心白于鹄的动作会将伤口再次崩开,江暾只能顺从这个任性的病人将其放在地面上。

双脚刚落地,身后的人就向面前的还未来得及清理灌木小步跑去。

江暾几步上前将人轻轻拉住,柔声道:“地面湿滑,小心些。”

白于鹄回头,那双干净的眼中闪烁着江暾看不懂地炽热与着迷——郑重、珍视、喜爱以及孤注一掷的决然。

“我知道了,”言毕,在这样的眼神下江暾竟不自觉地松开了白于鹄的手腕。

面前的人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面前的那堆白雪中。

指尖蜷缩,江暾被自己脑海中的拟像化给怔住了,瞳孔涣散了片刻随后才慢慢聚焦在一起。

那种异样带给他后怕依旧萦绕在心头,令人惴惴不安。

砰——

冰凉湿润的雪撒在他的面部,才恍然回过神来。白于鹄明媚的笑倒映在眼中,耳边响起对方清脆笑语。

“你怎么在发呆啊”话未说完,投掷的雪球又向江暾散开。冰冰凉凉像雨滴一样落在脸上,视线模糊中能看到白于鹄那张苍白脸颊露出鲜艳的笑,“不还手你就要变成雪人了。”

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脸上的雪扫去,左右拍了拍:“你一个病人,我跟你计较什么。”

话音未落,下一个雪球又想让砸来,松松散散洒在他身上跟猫挠一样不痛不痒。

小孩子捏的雪球伤害力都比这个大,真是小孩都不如。

“瞧不起病人啊,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白于鹄举起手里的两个根本没有捏紧实的雪球向江暾进攻而去,一米九的大高个被他这个腿脚不麻利的病人逼着左右协防。

江暾也不跑,就在站在原地,左右躲着白于鹄的进攻,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一个不进攻,一个玩得起劲。远远看去,低了半个头的omega双手捧起白到发光的白雪往alpha的脖颈塞去。

身材高大的alpha看似抵抗,实则微微弓腰,方便了omega的动作。

omega欢悦笑声与alpha无奈低语结合在一处,雪越发下得太大了,落在两人的头、眼、鼻、肩上。

混乱之中,江暾将自己的帽子套在白于鹄头上,可惜这帽子没戴一会就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

这场战局以白于鹄的体力不支而告终,他玩得尽兴回过头来时,和他江暾身上已经落满了雪。江暾干燥洁净的头发也变得湿哒哒地落在额上,像一只落水的狼狈大黑狼。

见白于鹄平静了下来,江暾将自己的湿哒哒的刘海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看向他时,嘴角挂着无奈又坏坏的笑:“玩开心了?”

呼出白气,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白于鹄,含笑点点头:“你变成落水小狗了。”

落水小狗?

江暾神经停滞了片刻,随后被气笑了,捏着白于鹄红彤彤的鼻头,恶狠狠道:“是谁干的啊?坏孩子。”

心里有亏的白于鹄,将脸缩进自己衣领中,耳尖不知是冻红了,还是羞的:“我不是坏孩子,而且我马上就二十六了,你不能这么叫我。”

“是是是,你不是坏孩子。”边说,江暾将落在白于鹄衣服上的雪拍干净,然后抖了抖身子,把自己身上的雪给抖下来。

身上的寒气驱去一些后,江暾在一片狼藉的地板蹲下来:“回去洗个澡,擦个身子,你可别受凉了。”

这次白于鹄倒是不犹豫,在江暾说出这句话后,自觉地趴在背上。

人轻而易举地就被背了起来,他看着四处散落的雪,以及露出绿叶的灌木,闷闷道:“我们又给扫地的叔叔阿姨添麻烦了。”

原本花坛的灌木罩着一层白被子,现在被他薅出了一片绿油油的地方,看着违和又难堪。

干净的地板也被他们两个散了一地的雪,上面还印着凌乱的脚印。

“现在发现了?”江暾反问,将白于鹄往上掂了掂,蹲下去拿起自己那顶帽子,用右手挂着,“就说你是坏孩子。”

“跟你总是说不通。”

白于鹄侧过脸,懒懒地趴在江暾肩上,打了一个哈欠,眨巴眨巴眼睛,最后闭上了。

等久片刻,江暾听不到白于鹄动静,侧过头就发现这个人早就趴在他的肩部睡了过去。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轻轻软软,“小白,别睡着了,一会要感冒的。”

“嗯——”

言罢,人就彻底没了动静。江暾只能将人加快脚步,走回老宅主房里。

白于鹄再次醒来时,头传来刺痛,眼睛也是酸涩。他眨了眨眼睛,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他这是他上次没住成的房间。

咽了咽口水,喉咙也有些刺痛。眼球转了转看到放在床边的输液架上,抬起手看了看,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左手上插着管子。

他这是又生病了?

这身体给他的反应,就是了。

他怎身体现在是真的弱,玩了一会雪就遭受不住,这么容易就着凉生病了。

“你醒了。”房门开了,一身居家服的江暾走了进来。

看向江暾,白于鹄舔舐了一下嘴唇,艰难发声了:“我感冒了?”

江暾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用小勺子喂他几口。

“是啊,还没回家你就睡着过去了。我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浑身发烫,唇色苍白,双颊却是红彤彤的。”

江暾也是没想到白于鹄的身子弱到这样的程度,好在伤口没有开裂,要不然这冬天的,还没完全好的伤口又要加重了。

咽下勺中的温水,白于鹄轻声道,“你把我扶起来,我自己喝就可以”。江暾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水杯放下,长臂一揽将人抱起来,拿一个枕头垫在腰后。

他伸手将江暾放在床头柜的水杯拿过来,半杯下肚,嗓子的沙哑疼痛缓解了许多。

看着消失的半杯温水,江暾眼神暗了暗,伸手接过白于鹄手里的水杯。

“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他松开杯子递给江暾。

江暾随手将杯子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轻轻摇头:“还好你的伤口没有开裂。”

说及此,对江暾他也有些愧疚,他一个人的任性让另一个人给自己担忧。

“不会有下次了,你别忧心。”白于鹄伸出自己三根手指,“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养身子,直到身子完全好。”

“这话可信吗?”江暾反问。

白于鹄笑了笑:“当然可信了,你放心吧,我可是惜命的人。不会这样草率地对待自己的身子的。”

江暾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之前也不见你这么任性,今天为了玩雪倒是不管不顾了起来”,看着白于鹄惨白惨白的小脸,“这么喜欢雪吗?”

“你不懂。雪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是执念,好不容易能见到这么大雪,当然会觉得很开心了。就感觉自己小时候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每次一下雪,白于鹄总会觉得很开心,很兴奋,就是想去雪地里撒欢,去堆雪人打雪仗。

有这么开心吗?江暾有些难以理解,但尊重白于鹄的喜欢。

“你喜欢,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叫上一些人一起去玩就好了,京都的雪一时半会还化不了。”

打雪仗自然是要热闹一些才好玩,到时候叫上曲之东和裴染他们,定能将场子热起来。

白于鹄却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就够了。”

江暾不爱玩雪,听到白于鹄没有这个兴致了,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了。”江暾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年初一,爸要将你介绍给我们家的亲戚以及一些官员。”

白于鹄愣了片刻,“不用了吧,我身子也不好,他们知道有这个人就好了。”

江暾目光同样暗下来:“这算是将你正式介绍给与我们家有关系的一些权势,这当然也是有必要的。”

白于鹄还是说道:“我跟爸说一声将这些给推了吧,挂着江家的名头,多有压力啊。我还是想安安分分的当个研究人员。”

他并不想将自己和江暾的这段关系,公之于众。他们小两口的日子,他们私底下自己好好过就好了,拿出来真的很让人有压力。

江暾也不愿意将这段婚姻摆到明面上来,私情这种是最麻烦的,一旦摆到明面上来,那么就要受到周围人的监督和指点。

做一些事情,工序就会麻烦许多。更何况江家从事的还是军火交易,现在没遇到什么恶徒,万一以后真的遇到了走到刀剑的恶徒。

白于鹄将会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到时候也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这件事我去跟爸说。”

他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你为什么不愿意?”自己不愿是有私心在里面的,那白于鹄呢,又是为什么不愿意。

这难道不是他扩展自己人脉和势力的一个好机会吗?

江暾不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憧憬高高在上的地位,被众人吹捧的感觉。

白于鹄笑了笑,他的语气极淡,“刚刚不是说了吗?不想将太重的担子背在身上。这一辈子我就求安安稳稳地度过就好了,不需要那么多人来围观,也不渴求达到怎样的成就。”

“你这是避世观吗?”

白于鹄调笑道:“说得高尚一点是避世观,说得低俗一点就是只想当一条咸鱼,混吃等死一辈子。”

“那你这小小愿望,已经实现了。”江暾思考了片刻,“江家能养你一辈子。”

“那你可要将江家经营好了,可别倒闭了。”他含笑打趣面前的江暾。

见江暾挑了挑眉,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白于鹄默言,不做评价。

等到点滴输好后,白于鹄本想叫人扶自己活动一下,但是闲来无事的江暾接过下人的活。

一直围在他身边转。

“你没有事做吗?”白于鹄看着闲到发慌的江暾问道。

江暾摇了摇头:“没有,老头子什么事都能干,又不需要我。”

一下楼,俩老头就将人赶上来,说江暾在他们那里也会是碍事,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办法江暾就只能来陪着白于鹄了。

在这里还不用被人发牢骚,江暾喜欢着呢。

“我们下去吧,我去爸说一下引荐的事。”白于鹄道。

他们两人下楼,见到越寒烟他们正在打点什么东西,看到白于鹄下楼了连忙道:“小白,你怎么不休息。”

“爸,我身子已经没事了。”白于鹄走在前面,江暾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看着满桌的礼品,白于鹄问道:“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啊,这是在给你父母准备的礼品。”越寒烟看着手里的清单,“领证的时候,上门不正式,我和你父亲打算大年初二领着你们再去正式地拜访。”

白于鹄没想到越寒烟将活动都定了下来,重视程度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爸,我们都结婚了,没必要再这么麻烦了。”越寒烟的态度让白于鹄诚惶诚恐,“都领证了,那都是一家了,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江哥跟我说了引荐给亲戚认识的事,我也觉得没必要了,我和江哥都结婚好几个月了。我们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听到他的一长串话,越寒烟面色严肃了下来,对着他摇了摇头,不可商量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改不了。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自然要让他们都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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