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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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有人狂欢，有人度日如，夜天依然自我年。
新来的管事笑容可掬，和气的说着今日的赌注。
他们这十人为一组，汇合其余九组，共计一百人，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出发点，任务只有一个，成功登顶。
封闭的马车上，官道平稳，如此舒适的马车，竟然乘坐了这一群亡命之徒。
下车来，密林深处，有一座高山，雾气昭昭，看不真切。
“每人自行领取武器，多少随意，一日为期，上至山顶就算过关。这一关过后，五百两银子的富贵马上送上，我预祝各位都有好运气。”
秋月作为最特殊的随行者，夜天看了她一眼，秋月摇摇头，显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幼弟。
“紧跟在我身后，若是没力气了就跟我说”
光头男转头看向夜天，“我们联手吧”。
夜天冷哼一声，“我和你不熟，我怕你背后捅刀子”。
光头男不悦道，“带着一个累赘，我看你怎么到山顶”。
“关你吊事”？！
夜天伸了一个中指给他，懒得和他浪费口舌。
光头男脸色十分的难看，看着夜天的背影怒火越来越盛。
山路崎岖，无路可走。
有些人开始自谋出路。
男子是一个泼皮无赖，从小就偷鸡摸狗，好死不死的去王寡妇家偷东西，见到她偷人。看得正起劲，被李员外的家丁发现了。李员外怕他走漏风声，让他自己选，是当场被打死，还是自己去生死局搏一搏。一顿拳打脚踢，他选择了后者，能活一天算一天。
无赖发现，这才是赌命该有的方式。以前偷东西，被抓住就要打个半死，平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活着没人样，未来没希望。
当他战战兢兢进入小院，大快朵颐，晚上疯狂输出之后，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他已经爱上这种感觉。
命贱，喝毒酒都找不到他，他认为自己肯定会发达的。
山路湿滑，他身上颇为贵重的绸缎衣服被划破了，他不停的咒骂着老天，赌咒发誓过了这一关，一定要好好补偿自己，找两个娘们，听说不同的娘们味道和感觉都不一样。
就在这时，他感觉小腿一麻，转头拉开裤子一看，有一个虫子咬了他一口。
无赖用刀尖挑开虫子，两个血口，他咒骂不停，继续登山。
也许是天气不好，他感觉有些气短胸闷，渐渐有些头晕眼花，他选择靠着一棵树一屁股坐下，再也顾不得这一辈子没穿过的绫罗绸缎污浊不堪。
这一坐下，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夜天早有准备，皮靴扎紧，耐拉扯的紧身打扮，身上披一件防风防雨的斗篷，全身都喷洒驱蚊虫毒蚁的药粉。
夜天背着一个大背包开路，秋月空手。
在秋月休息片刻的时间，有一个女子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家都是同船人，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为何你们身上一点事都没有。不是我说你们，开路就开好一点，这么难走，你要照顾照顾我们的啊”。
“是啊，是啊，用的什么好药膏，都给大伙一点，大不了我们回去分你们一点钱好了，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帮扶着上山，都有钱赚”。
“就是，凭什么你们都穿靴子，我这鞋又滑又湿，应该换着穿”。
“吃的什么好东西，也给我们分一点，别小气”。
看着陆陆续续走过来的人，秋月有些害怕，低着头吃着自己的干粮。
夜天站起身来，手中的刀指向前方，“吵什么！你们既然是来赌命的，就自己扛，发善心这种事，你们不配，再啰嗦我认得你们，刀认不得”。
“怕什么，一个毛孩子，我们一起上”。
夜天嘿嘿一笑，挥刀干净利落的斩断身边大腿粗细的树干。
“来啊”！
领头的人一下子缩头了。
吃了一个闭门羹，众人面露不忿，但是想起夜天的本事，也不敢和他翻脸。
休息片刻，秋月点点头，夜天带着她继续前行，后面的人就不再跟随了，一点好处都没有，只等他离开后大家一起咒骂他们。
行至一处水潭，夜天示意停下，自己摸索着走过去。
对面是完整的一队人，只不过，都是些普通人，竟然大大咧咧的用手捧着水喝，也不怕有毒，们已经开始在谈天说笑，憧憬着爬到山顶后，有多少的赏金。
夜天转回身去，秋月张望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一个瘦弱的青年，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幼弟。
有人止不住的咳嗽，这一咳不要紧，带着其余九个人连番咳嗽。
有了开头就再也止不住了，鼻涕眼泪一起流，捂着嘴的手直到感觉异样，打开来就是一滩血。
夜天见情况紧急，再也来不及伪装，先人一步跑向那名青年，此时的他已经直不起腰，虾子一般蜷缩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脸色极速灰败。
夜天取出手中的解毒丸，一捏他的脸颊，强制打开他的口腔，一枚药丸就进肚子了，他再以真气为引，催动药力。
青年男子只觉得腹部一阵暖洋洋的，口中突然哇的一声呕吐出许多黑水，感觉痛快多了。
“救我，救救我”！身边响起求救的声响，他犹豫了一下，取出九枚解毒丸。
秋月看着自己的幼弟转危为安，一下子泣不成声。
秋月眼中已经由愁肠百结变为柳暗花明，抓着弟弟的手就不放了，口中不停的说着，“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李家就绝后了”。
“阿姐，能见到你真好”。
准备启程，秋月跑到夜天面前，连着几个头磕下去，“爷，你就是我们姐弟的再生父母，秋月一切都是爷的”。
夜天把她扶起，“路还长，先到山顶再说”。
秋月固执的揪着夜天的衣衫，就好像抓住了希望，就不准备放手了。
“带上我们吧”。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拉风箱一般的喘着气，恳求的说道，“要救就一起救吧，就算是吃了解药，我们也活不过去”。
“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吧”。
光头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说道，“当英雄就好好当，半途而废不是什么好习惯”。
夜天认为既然来赌命，就只好靠自己，他没有本事救下这么些人，他也没有能力带着这些人走。
夜天转头看向这些人，“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为你们而来的。救你们一场，不求你们感恩，起码别拿道德来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你们能跟上就最好，不能的话，就认命吧，反正你们也不要命”。
夜天开路上山。
“没人性啊，简直就是屠夫”！
“苍天啊，你开开开眼吧，劈死这个绝情绝义的王八蛋”。
有人在泥泞中嚎啕大哭，有人用怨恨的眼神跟随夜天的身影。
在死处逢生，又从希望中跌落深渊，人心往往就是如此的恶毒。
走得远了，哀嚎和哭泣就渐渐听不到了，秋月冷不丁说道，“苍天有眼，所有报应都应在奴婢身上，恩人大慈悲，该享大福报，秋月在此起誓，不管什么厄运，奴婢一人都担了”。
夜天有些哑然失笑，“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自己选择的因果，我自己承担”。
秋月的弟弟此时五味杂陈，哽咽许久之后，才说道，“小生名叫秋枫，当时怒火攻心，以为舍去性命不要，就能找到仇家报仇，现在想来实在是异想天开。
经历这几次生死考验，小生总算是明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需要的蓄积力量，韬光养晦，而不是埋着头和强权拼命”。
“你能这样想，也不枉费你姐姐不要命的来救你，也算是对自我的救赎”。
就在这时，一枚钢钉钉入旁边的树干之中。
“谁”？
回答他们的是疾风袭来。
连着几声听声辨位，夜天一一把暗器弹开。
许久之后，再无声响。
夜天沉默片刻，“走，别管他们，这是骚扰也是试探，目的就是让我们疑神疑鬼，打乱我们的进程”。
半路上，偶尔会听到有人惨叫，还有野兽进食的动静，想必是有人遭遇了一生中最难的时刻。
秋月不知道的是，在这处密林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被自然法则无情的淘汰了，临死的一刻，他们有些解脱了，有些在恐惧中渐渐失去一切幻想。
最可怜的一位女子，因为被毒虫咬了，浑身麻痹，被路过的狗熊找到，先是舔她的脚底板，然后才慢慢撕咬她的衣裙。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别咬我”！
“妈，它开始咬我的脚，好痛啊，我动不了啊”。
“妈，我受不了了，它在吃我的腿，我听话，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要回家，我要睡觉”。
女子渐渐没有了呼吸，她生前最后一幕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痛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最后留下的是悔恨的泪水，当时为何要不顾家人的反对，去当不良人。
生死局，看似一个出路，其实是一个死局。
在一处天然的避风处，夜天生起火堆，让一路忐忑的姐弟俩看到了温暖和依靠。
夜天看了看天色，“你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赶路，时间上应该没问题”。
秋月想要挣扎起来帮忙，被夜天善意的劝下来，“今天这一路够你受的了，好好休息”。
让姐弟俩睡下，夜天和他们相约每两个小时值一班岗。
夜色来临，，姐弟俩也许是太累了，躺在篝火旁鼾声四起。
夜天含着一根草，渐渐双目有些无神。
一阵风吹过，夜天也睡倒在火边。
不一会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先是试探一般学起鸟叫声，静等片刻后，此人确定无疑，夜天几人都被麻翻了。
黑衣人取出一个哨子，浅浅的吹响，不多时就有脚步声渐渐响起。
“都麻翻了”？
“放心吧，迷魂烟和断魂风都过去了，现在别说是大声说话了，当场砍了他们的头也醒不过来”。
“活阎王周通，这次你要怎么谢我”？。
光头男走出黑暗中，“这小子不识抬举，让我做了他，那女的归你，我再送你一百两”。
黑衣人嘿嘿一笑，“荒山野岭的玩玩女人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不应该的声音响起，“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有没有公德心，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们在找我”？夜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上树梢。
黑衣人大惊，光头男迅速逃离。
——
清晨，山林里清新的空气让人睡不着懒觉，秋枫睁眼醒来，不远处姐姐顶着一头乱发在做饭。
吃完早饭，夜天一行人轻装上阵。
直到他们离开，一群被制住穴道的黑衣人和光头男，被排排坐捆在一起，只不过他们好像运气不太好，等来了一群郊狼。
直到太阳落山后，他们终于攀登到山顶，最后一截山峰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绝路。无处可攀爬的山体，到处都是树脂和油脂，高达十米的独峰简直是绝望的代名词。
夜天用刀削了不少木锥子，眼到手到，就看那木锥子钉在山体上，一个简易的天梯就做好了。
回到小院子，里面又增加了一个人，秋枫已经没有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