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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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斯内普解除咒语后，他吼叫信一样的声音整条走廊上都能听到，对我感到好奇的学生们都纷纷绕着我走，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十几年的时间确实让他变了许多，不过被激怒后就喜欢大喊大叫的毛病真是一点没改。
“你真的要去找他吗？”哈利很担忧，“我总觉得他现在愤怒到一定程度了，要是他对你做点什么——”
“放心，我使用魔咒的水平一点没降低。”我晃了晃手上的魔杖，“而且他也不会在学校里真的把我杀死。”
虽然这么说，不过进斯内普办公室时我还是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以方便呼救，他回头看到这一幕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现在他看上去不太像斯内普教授，反而更像从前在学校里天天被我气死的斯内普学生。
“我要真想动手，在教室里时你就该躺在地上。”他压低声音，面上毫无表情，可愤怒还是毫无保留地从声音里流露出来，“而且最后是你控制我开的枪！”
“你知道了多少？”尽管之前就有些猜测，现在听到我还是很吃惊——他该不会有我那个世界里所有的记忆吧？那可真是乱套了，不会精神分裂吗？
“如果你问的是你和波特还有布莱克的情史——”
我一把扯住斯内普的衣领，他被我拽到身前，靠近的那刻他平静的表情瞬间崩塌，像是见鬼那样甩开我后退两步。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别开口闭口阴阳怪气，就算我死过一次，使用魔咒的力量可没有减少。”我觉得和他说话真是有够累的，“你接下来别说话了，我问你答行不行？”
显然他认为不行，而且依旧对我最后的行为耿耿于怀：“你想对我施咒？也是，毕竟我可是切身体验过你的魔咒，你控制我向你开枪——”
砰！
斯内普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好大一声，在我吓得跳起来之前莱姆斯冲了进来，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与不知所措，看到我的那刻，他的眼眶立刻发红起来。
“莱——”
我立刻意识到他肯定也有了那些记忆，刚想叫他的名字，他已经先一步冲上来抱住了我。
子世代的莱姆斯一直给我一种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始终保持平静内心的强大感，以至于被这样抱住时我都有些没回过神，直到他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身上。
“我没想到——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他声音沙哑，那种悲伤与痛苦实在太过具象化，以至于我感觉一股酸涩直冲大脑，眼前的视线都模糊起来。
“在听说你——”巨大的痛苦冲击下他所有的反应都变得缓慢，好似刚学会说话那样迟疑缓慢地说着话，只几个单词后他就再度哽住，像是花了很大勇气才终于说出这个词，“你的死讯时，我感觉——
“我的一部分灵魂也死去了。”
其实我一直认为我只是短暂地离开，并没有真正死去。早在与原剧情交谈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按照现在这个进展两个世界迟早融为一体，只是我不知道还要经过多长时间、又需要再做些什么。
而且，原着里的莱姆斯并不应该接受这样的记忆。他的生活已经足够艰辛，没必要平白无故多一层我带来的痛苦。
眼下的情况实在令我不知所措，如果只是斯内普就算了，可为什么莱姆斯也会有那些记忆？要是早知道他们会想起来这些，我一开始绝对不会跟着哈利一起来霍格沃茨，就应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等哈利不再需要我时立刻离开。
“那是另一个时间线里的事情。”我希望他能释怀一点，“你并没有经历我的故事。”
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莱姆斯抬头看向我时他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他本就被各种风霜与疲惫折磨的脸上又多了一些情绪，我看不太懂，可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正面的感情。
“可是我有了这些记忆。”他说，“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对他那样友好——你大概不知道，他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这样想过。”
意识到莱姆斯说的“他”是我那个时间线里的莱姆斯，这让我吓了一跳：“三年级？！”
“尽管他只是在奇怪你为什么看着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出神，但他能看出你对他的友好是因为一些其他因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者说眼下这种堪称混乱的时间线与各种记忆相互影响的情况让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沉默良久后，我决定还是先快进到熟悉的领域。
“你都记得多少事情？全部的吗？”
“对不起，我只有属于莱姆斯的记忆，所以我并不知道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当我再听说你的事情时就是听到你的死讯，以及西弗勒斯的死讯。”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在认为帮不上我而感到抱歉，眼泪依旧没能停止，痛苦令他眉头紧皱，可还是努力回忆下去。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他别说了，可最终也没有开口。
“第一个发现出事的是西里斯，或者说是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两人几乎同时写信告诉凤凰社其他人他们突然能感觉到伏地魔的位置，我看到西里斯的时候他慌张到不成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雷古勒斯提起这像是布莱克家黑魔法的效果。
“等我们赶到他们最先察觉到的位置时发现那里竟然是西弗勒斯的家，进门的那刻就看到他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多卡斯说他是被索命咒杀死的。”
莱姆斯说到这里时我看了一眼斯内普，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于是我又把视线移开了。
这下不回头我都能感觉到他在用强烈憎恨的眼神紧盯着我的脊背。
“那我呢？”我问。
莱姆斯的话停了下来，他像是被哽住了，我下意识地想拥抱他，手伸出去的那刻又僵在那里。
这不是我的莱姆斯。
他是原着的莱姆斯。
可他承受了本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和痛苦。他承受了我带给他的痛苦。
莱姆斯还在低头思索着，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
“西弗勒斯身上没有伤口，但地上有很多……很多血迹，我们都认为那是你的血，可唯独没有看到你的——”
他怎么也说不出“尸体”，干脆跳了过去。
“我只能告诉你后面发生的事情，至于再往前一点的，恐怕你还得问问西弗勒斯。”
我这才扭头去看斯内普，他依旧用那种让我头皮发麻的眼神盯着我。
我本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估计会冷笑一声然后说“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想起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但事实上他只是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砍死，又像是想要问我些什么。
“你还记得多少？”我问他。
“所有，全部的。”他说。
“托你的福，在你死后不到五分钟，黑魔王就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