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蓝鲸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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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有时周末我过来他们学校打篮球或网球，我的车牌让可然在登记处帮我注册过，所以进学校畅通无阻。说是40分钟，因为着急，半个小时多一点点我就到了。大学里就是这点好，因为管理严格，外来车辆进去很费劲，所以车位那是多的很。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刚停下，就见实验室的大门推开，走过来一个姑娘，漂亮，但，胖了一点点。
转眼，姑娘已经来到我车前，并冲我挥挥手，问道：“您是杨总吗？”姑娘的声音与身材不符，轻盈柔美。
我连忙拿好那一大塑料袋的海鲜，开车门下来，回话：“您是陶教授的助理吧？”
“杨总，您好！我叫苏晓华，是陶老师的学生，毕业之后就一直给他做助理。听老师说，你们俩是发小，一直玩到大的，真羡慕你们！我就没有从小一直都在一起的朋友。”
“哪里，哪里，你们本来是师生，现在又做了同事，要说缘分嘛，我倒是觉得你们更有缘分，我现在想见人家一面那可是不容易，还得打电话提前预约，没准一忙就不见了。但你们是同事啊，一天到晚都能见到，哈哈哈……”
“杨总，您真幽默！我们还是先进实验室吧，老师刚才来电话说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到，这个时间晚高峰还没有全结束，估计是路上遇到堵车了。我们实验室不光设备是目前全校最先进的，而且茶也是全校最好的，都是老师亲自买的。”
“是嘛，那我可得尝尝，小时候可没听说你们陶教授还有品茗的本事，估计是怕才不配位，堂堂的大教授，怎么也得有点高雅的爱好不是？现学的茶道吧？”既然说这个助理是自己人，估计也不介意我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讽刺他吧？
“没有没有，老师经常说“茶品见人品”，从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就看老师经常喝茶，而且还时不时的跟我们讲一些有关茶的典故，比如“四两江山大红袍”，还有“中国十大名茶”为什么不是福建和云南占的席位最多，反而是安徽茶独占鳌头什么的，我们这些学生都很爱听。”
看看，不愧是搞学术的吧？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我心里暗想，可然这小子有眼光啊，这助理挑的，胖是胖了点儿，不过这孩子是真有点意思，且不说学问如何，就是这待人接物的本事可是比我那原公司的前台还要强上百倍。
这个“蓝鲸实验室”之前可然带我参观过一次，他的学校是科研类高校，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科研成果发布，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和生物医学方面，这些年可谓是佳音频传。为了巩固在业内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学校更是在人才和设备方面下了血本儿，全力打造国家顶级的科研中心。其中，生物医学方面以三个项目为核心，一个是人类基因进化与变异、一个是基因辅助癌症临床治疗、而最后一个就是我们伟大的陶教授负责的深海生物基因遗传规律，而他的办公地点就是这建筑装潢、人才和设备三一流的“蓝鲸实验室”。
刚把茶沏好，接待室的门便被推开，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略显瘦削，但绝不瘦弱，浓密的黑发留着前刘海儿，浓眉大眼高鼻梁，炯炯的目光从一副金丝边眼镜后射出，精气神儿十足。只见他用微尖的下颌向我拱了拱，说：“来了？道上堵车，没办法。快把你的惊天大招放出来吧？”来人不是“蓝鲸实验室”深海生物基因遗传规律研究中心主任陶可然教授还能是谁？
我喝了一口苏晓华泡的大红袍，“啊”了一声问道：“我说陶教授，你先别着急，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先请教一下。”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呀！”可然着急。
我没理他，还是慢慢的问：“你见过最大的扇贝有多大？还有，你见过活的鱿鱼吗？”
“活的鱿鱼？怎么可能？标本我们倒是有的。再说了，我们是搞基因工程的，你问我海鲜干什么？”可然不解。
苏晓华也插嘴道：“前几天和朋友去了趟维金斯海鲜自助，那里的扇贝我看就挺大的，最大的能有手掌大小吧，而且品质新鲜，味道也很不错，呵呵……”说着还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小胖手伸了起来看了看。
这回我算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这个身材了，看来是个标准的吃货。我点点头，朝着我拎来的大塑料袋指了指，说：“今天我就在你们研究深海的实验室让你们长长深海的见识。”
“苏老师，”我继续说：“麻烦你把那一袋子东西放到你们研究深海生物的器具上，然后再打开，有惊喜。”
苏晓华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老师，可然冲她点点头，她便回答了一声“好的”后，拎起袋子向接待室门外走去。
我示意可然一起跟上她，一行三人便一起来到了蓝鲸1号实验室——深海之门。
推开门，好家伙！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加壮观。房间举架足有4米，整个房间以进门处为圆心成120度的扇形展开，两百多平方的空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五十多平方的控制室和一个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操作室。两部分由一面齐顶的扇形大玻璃屏风分开，从控制室看向操作室是一览无余。
控制室内，靠着两侧墙边的是上阻天下阻地的两列大书柜，目测起码有1000本书以上，我头一次从整齐排列的书中感受出一种威严和恢弘的感觉。
控制室左边60度的空间是办公区，八个工位干净整洁，四个一组分为两组，从装饰上能明显看出来一组是男生风格，而另一组是女生的。冰箱、微波炉、饮水机、智能机器人等日常设备一应俱全，而且看着都是新的。
控制室右边60度的空间则是机控区，一台我叫不上来名字的超大号设备放在那里，据陶可然说，这台hYSw797-2是目前全国最先进数据分析器，任何操作区传过来的数据经过它的分析都能给出可靠的结论。因为这台仪器较大，而且同时集成了两个键盘输入区、200多个按钮和四块巨大的显示屏幕，所以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都喜欢叫它“大电脑”。
办公区和机控区的中间是过道，通往操作室，过道正对着的大屏风上开了一道玻璃门，就是从控制室通向操作室的唯一入口。如果把“深海之门”的入口与这扇玻璃门连成一条直线，正好把整个控制室平均分成两半，工工整整。
进入操作室，空间设计的更为简单，纯金属材料的三个超大号实验台，每40度摆放一台。玻璃门正对着的这一台我看着还算正常，跟我在大学里曾经使用过的差不多。水槽、显微镜、烧杯、镊子、剪子工具等等，还有七八台小型的仪器，到是没什么。而边上的这两个实验台就显得很奇怪。
左边的这个实验台比其它两个能高出半米，其中三分之二的面积是一个大水槽。水槽深足有一米，靠近水槽沿口的部分有若干个进水管口，分别是不同的颜色。水槽虽大，但里面的刻度分明，四个侧面都有防液体涂料清晰的标注。其它三分之一的部分是一个操作台，看着也像是一台电脑，上面有按钮，也有显示屏。最有意思的就是实验台的上方，有一个大灯座，八盏不同颜色的灯由“U”形金属杆连接。奇怪的是，八盏灯的灯头目前全都向上，整个灯的形状跟一只大章鱼是一模一样。
我心里想着，这些灯要是一打开，灯光全部都会向上照在棚顶，有什么用呢？大晚上闲来没事解闷儿玩的吗？
我正享受着实验室的装饰给我带来的震撼，只见苏晓华径直的就是走到了左边的这个实验台前。我透过大玻璃屏风看见她举了举手中的大塑料袋，大声问：“杨总，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袋子里的东西还在动，再加上您之前说的，我猜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活的海洋生物吧？”
我冲苏晓华竖了个大拇指，回道：“没错！”
看到我们也进了操作室，她又对可然说：“老师，既然是海洋生物，我们就直接把它们放进海水环境吧？”
可然点点头，回答：“你看着办吧！”然后，侧过头对我说：“你搞什么呀？弄点儿破海鲜也要来用一下我的实验台，你知道我这设备可是目前全国最先进的高模拟海洋环境实验台，开一次机就得花你加一满箱油那么多钱。”
我看着苏晓华打开实验台旁边照明灯，又打开实验台的开关，实验台微微发出一些声音。紧接着，她在大水槽沿口那些进水管的其中一个的附近摸了一下，汩汩的带着少许腥味的液体便流了出来，我猜应该是高仿的海水。
看罢多时，我才慢慢的回了可然一句：“哥开的是新能源车，不烧油。”
可然本以为他的一句话让我不好意思了，结果我给他来了这么一句，气得他拿眼睛直剜我。抱歉！我根本不看他。
眼看着高仿海水一点点的把大水槽注满，苏晓华也麻利的在实验台边解开大小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慢慢漏了出来。
“这是什么呀！”苏晓华惊讶的叫声如期而至，她指着排球大小的那个东西，“这难道也是扇贝？”
顺着她手指望去，我赫然发现这个家伙明显比从家里拿来的时候又大了不少，虽然没有篮球大，但肯定比排球的直径要大的多了。我心里暗骂，这丫的怎么又长了？
只见陶可然迅速的走到袋子旁边，显得格外的兴奋，用手拨开袋口，侧目向里面望去，一边看一边问我：“瞧这个头儿应该是夷虾贝或迪格比贝，但这身上的贝纹又不对，要说是法国帝王贝吧，颜色又太深了，帝王贝是以白色和浅褐色为主。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大的很稀有啊！”
我微微一笑，哼出三个字：“菜市场。”
陶可然和苏晓华异口同声：“什么！”
我接着说：“而且我买它的时候，它就跟下面那些同类差不多大小，是从我买回来之后才开始长个儿的。”
陶可然转过头深情的望着我，以40年以来最郑重的声音问我：“杨原，你三句话里面最多一句正经话，你确定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们吧？”
我指着另外一个黑塑料袋说：“那里面是我一起买回来的鱿鱼，你直接倒到你这个高仿海水里试试，就是知道我是不是跟你开玩笑了。”
苏晓华看老师要亲自动手，马上抢先一步拿起袋子，也不没问里面是什么，直接“哗”的一下倒进大水槽中。
只见其它几只头长10厘米左右，须长5厘米左右，一共总长度也就是十几厘米的鱿鱼直接就沉了底，只有一只飘在水面上。目测其头长至少30厘米，须长也足有20厘米，而且其中有一根特别长、特别粗，足有拇指粗细，而且比它的头部还要长出一大截。不仅如此，随着高仿海水的不断注入，它的这要最大的须子不断在“海平面”上抖动，甚至有时还打成卷，然后再伸展开，看得我们三个人一愣一愣的。
“晓华！”可然突然对苏晓华说道：“给他们打电话，统统给我叫回来，就说出现新课题了，特别急，研究必须从今天晚上就开始。”
“好的，老师。”苏晓华知道可然的意思，忙答道。
“等等！”我看着苏晓华拿起电话就要拨号连忙阻拦，“可然，我想把今天遇到的事儿都跟你说一下，然后你再决定怎么办，你看好不好？我是说，今天遇到的事儿我都觉得很奇怪，我不能确定它们之间有没有联系，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是什么关系的。所谓旁观者清嘛，我想让你帮我参考参考，看看是出了什么问题。”说完，我又再次看了看苏晓华，意思是跟可然再次确认是否应该背着她？
可然会意，也看了看苏晓华，道：“晓华是我最信任的学生，我的很多研究成果都有她的功劳，你别看她这个样子，脑子是一等一的聪明，而且人品也没问题，所以就算你背着她跟我说完，涉及到研究内容，我也一样会告诉她的。”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一五一十的从我有那两项特殊的能力说起，再到做的白日梦和真实情况一样，再到我给可然打电话的过程统统说了一遍。当然，涉及到我那个梦中弟弟杨来的事儿我就没说，因为我觉得那实在是太扯淡了，就是个梦，跟这些怪事儿没啥关系。
听我说完，这两位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可然笑着问我：“咱俩认识三十多年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
我也笑了：“咱俩是什么关系啊？你跟你媳妇在一起的时候会聊你的实验课题吗？你跟咱妈在一起的时候会聊学术话题吗？关系越亲近的人在一起聊的事情越琐碎。”
我又转过头问苏晓华：“苏老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你老师的言谈举止和以往不同啊？”
苏晓华一愣，弱弱的回答：“您要是不说我都没注意，不过今天老师好像确实与以往不同。平时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是儒雅潇洒，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但今天好像随便了很多。”
我接着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晓华脸一红，摇摇头。
我无比确定的告诉她：“因为我在这儿，所以这个衣冠禽兽就装不下去了。我特别亲密的人在身边时，人就会不自觉的放松，把最自然的一面展现出来。”
可然暴怒：“你滚犊子！”说完便觉后悔，怎么能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暴粗口呢？马上改口：“别瞎说！”
我哈哈大笑：“对不起啊，陶教授，我是故意的，就是想证明一下刚才我说的话。结果怎么样？”我看着苏晓华。
苏晓华说：“杨总，您不要叫我苏老师了，听着太别扭，本来您就是老师的好朋友，也跟他一样叫我晓华就好。”她又转回身对可然说：“老师，杨总说的对，虽然您平时的样子很完美，但今天感觉您更真实，我更喜欢您今天的状态。”
可然一愣，然后也笑了，对她说：“你也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