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秋团员搓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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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以后。
时光迅速飞一般，缥缈峰上又中秋。
这也说明，他们拜师学艺已经快四年了，新弟子也早就成了旧弟子。
你看，今夜明月如盘，心静若树，美的淡雅，美得销魂。
水云仙乡大院里设了一场露天观月宴。
峰主独坐在上位，六位弟子和部分一级修士坐在下位两侧，桌上摆着月饼，小菜，还有酒。
“师兄，师父今夜看上去有点消暗”云忆坐在钟离幻的身边说：“他的眼神也很迷离，好像是生病了。”
云忆已经从十五岁长成了快十九岁，当初的劲身装变成了宽袖服，脸上褪去了稚嫩，变成了完全的狂野和风流，似刀的浓眉，含笑的桃花眼，悬旦一样的高鼻，上扬的薄唇，他肆无忌惮的魅惑着每一个少女的心。
钟离幻侧目答道：“月光太亮了，师父可能觉得有点儿刺眼，每年中秋节他都这样。”
钟离幻的肤色在月光下好像散着淡淡的冷气，他天鹅般的脖颈上面悬着禁欲似的喉结，他的侧脸是柔美的，下巴上翘，鼻梁挺直，睫毛如草，根根分明。
白色劲紧腰服披一件青色纱衣，他也长大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寒竹倾君。
峰主高声道：“各位修士，今夜中秋团圆夜，司空翁先敬大家一杯！”
众修士：“多谢峰主。”
钱满在李沝耳边呢喃道：“李沝，你有没有发现师父的鱼尾纹似乎更深了，额头那一股白发似乎更多了。”
钱满虽然高大了不少，但是脸上的稚嫩却没有褪去多少，还带着点婴儿肥，他虽然穿着和云忆一样的衣服，但是总感觉他还是没长大，好像一个大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不用他说，李沝早就看了出来，而且不是一两天：“每到中秋节，师父都是这样，许是他害怕月光吧！”
钱满细细一回想，还真是，前几个中秋节就是这样，一副饱经沧桑的感觉。
“梦师弟，这个月饼是芝麻馅，你尝一尝”张妄手拿一块芝麻馅的月饼递到了梦甲茗手边。
“多谢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芝麻？”梦甲茗接过了月饼。
张妄笑道：“咱们在一起快四年了，早看出来了”。
“大师兄费心了！”梦甲茗越发清秀动人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殷桃般的红唇，一把就能捏住的腰，及腰的长发，他清秀的好像戏台上化了妆的小生哥哥。
快四年了，云忆好像变了性格，缥缈峰的女修士他也没再撩拨，那个风流浪荡的云公子好像不是他了。
那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故事。
中秋团圆宴没有太多拘束，大家可以随意走动，可以喝到彻底尽兴。
一会会的功夫，就有人开始抡着胳膊划拳了，“一锭金啊并蒂莲，三星照啊四喜财，五花骢啊六六顺，七夕巧啊八大仙，九重天上来了个满堂红啊！”
“哈哈哈，你输了，快喝。”
钟离幻素来不喜欢这些，他被吵的脑仁疼。
云忆把手伸到桌子下面，给钟离幻比划着划拳招式，用口型说道：“哥俩好啊，并蒂莲啊！”
钟离幻下睨了一眼，没搭理，端起酒杯喝了。
“师兄少喝两杯，小心醉了！”他接过钟离幻的酒杯，没让他再喝。
自从那次结拜，他明目张胆的缠着钟离幻，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就像他当初在幻龙城，夜夜风流也毫不避讳。
但是他每一次缠腻都会换来各种受伤。
倒不是钟离幻打他，就是各种小天灾。
钱满给李沝倒了一杯酒：“李沝，你别老板着脸啊，苦大仇深的谁会喜欢？”
“叫师兄。”
“改不过来了，当初没有叫，现在习惯了，”钱满有点醉了。
张妄不喜欢喝酒，他觉得喝酒误事，也乱性，梦甲茗也不胜酒力，更不会划拳，所以他把所有的芝麻月饼都捡了出来，放到了梦甲茗跟前。
梦甲茗道：“不用了大师兄，我吃饱了，”他嘴角挂着一个月饼渣子。
“这儿”张妄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梦甲茗一愣：“什么？”
“月饼渣子”张妄嘴角含笑，这种微笑细腻又羞涩，梦甲茗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擦了月饼渣：“多谢大师兄”。
月亮已经挂在了当空，气氛已经到了最高潮。
“玩儿好了吗？玩好了的话，我们来练功吧！为师今日想看你们比试一番，如何？”峰主说道。
众弟子习惯性的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中秋比武，每年都这样，他们习惯了。
每到中秋这个时候，峰主总是格外督促弟子们的仙术，仿佛时间不够用一样，拼命的给弟子传授各种技法。
六位徒弟:“是，师父。”
众修士也拍手叫好，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还可以观赏比武，他们每年都很期待这一刻。
峰主起身，负手而立:“好，无祥，你与甲茗比试”。
张妄\/梦甲茗道：“是，师父”。
于是梦甲茗和大师兄都亮出了仙剑，在空中大展身手。
突然，云忆想到了一个问题，一直都只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仙剑叫“妄心”和“悯生”，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仙剑原本模样是什么，一直都是化了仙剑形的。
“师兄，为什么不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把仙剑化成物品的模样啊？”云忆在钟离幻耳边问道，淡淡的酒香飘进了钟离幻的鼻息间。
钟离幻故作镇定，瞥了一眼，没回答。
“是不是长的很奇怪啊？”云忆继续问，故意把气哈进云忆的脖颈里，那个喉结滚动着，云忆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吞咽了一下。
“大师兄的仙剑到底是什么啊？”他语气轻佻，云忆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这种语气他不是故意发出来的。
“刺蒺藜，”钟离幻的声音很小，只有云忆一个人可以听见，别人只顾看比试，并没有注意他们窃窃私语的是什么。
“好！大师兄好剑法”下面一顿吹捧。
“刺——蒺——藜？”云忆睁着桃花媚眼，盯着钟离幻的喉结，然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是，挺有趣的，如果化出来经常拿在手里的话，难免扎手，咳咳！”
钟离幻倒觉得没什么，也没什么好笑的，既然选仙剑是相互选择的，那大师兄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云忆继续问道，声音更小了，因为二师兄就在离自己不远处，他几乎把嘴巴贴到了钟离幻的耳边:“那二师兄是什么，不会也是什么扎手的东西吧？”
“莲花、仙女散花”。
云忆：“……”
云忆又是一怔，不可置信的道:“仙女散花？呵呵！有意思，大男人整天拿一朵莲花是不太雅观，咳咳！”
云忆心里在想，那如果去人间怎么办，峰规不是说在人间不能化剑的吗？不知道他们一个人手提刺蒺藜，一个人手拈红莲花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景？想想就觉得好笑，咯咯！肯定是别有一番风景。
再看夜空中的大师兄与梦甲茗，两个人打的是畅汗淋漓，弱小的小师弟把残心用的也仿佛跟自己的身体一样灵活，紫色流光像闪电一样，和着张妄的刀锋噼啪作响。
他虽然不及大师兄，可以说相差甚远，但是由于大师兄招招相让，梦甲茗勉强接了下来，几十招过后，二人都来到了师父面前，等待师父的点拨。
峰主道:“嗯！很好，甲茗进步不少，只是力气太弱了，没有把残心的真正力量发挥出来，以后要勤加练习。”
梦甲茗:“多谢师父，徒儿记下了，”
“无祥，你礼让师弟是好事，但是不可太过，旁人可不会让他，他会吃大亏的，有时候不必太刻意让着别人，而忘了自己。”
张无祥笑道:“是，师父，徒儿谨记。”
关于大徒弟，峰主总是看不透，似乎懂事的让他不敢相信，但是回头一想，觉得还是自己太多虑了，哪有师父嫌弃自己徒弟懂事的。
峰主继续说道:“沝儿，你和无穷比试吧！”
李沝微微一怔，和钱满一起说:“是，师父。”
钱满手持金色绢丝伞“嗜财”，一个腾空起飞就化成了仙剑，与二师兄的“悯生”可谓是刀光剑影，火花四射，仿佛黑色的夜空有人燃放烟花爆竹一样绚烂，谁也不让谁，当然四年的时间怎比二师兄十几年的修为，他只被打的节节败退，依然不依不饶，勇气可嘉！少年勇气可嘉！
峰主面露欣慰:“嗯，沝儿、无穷你们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多谢师父！”钱满脸上的喜色掩也掩不住，李沝依然板着脸，却在师父不注意时候，偷偷抬眼看了一下。
“沐心，你和韶华比试吧！”
“是，师父”
于是一萧一扇开始了，两个人都没有化剑，云忆果然天赋异禀，不愧是拥有七窍玲珑心和龙凤合体仙根的麒麟贵子。
四年的时光，他已经游刃有余了，虽然还是不及钟离幻，但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当然也并不完全是天才的成果，而是钟离幻教的好。
师父虽然说是峰主，但平时峰主除了让他们打坐和教一些简单的心法，好像也没传授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也只有八月十五日至八月十七日这三日格外用心，仿佛要用这三天时间教会本该一年要学的东西，所以弟子们往往消化不了。
而钟离幻则不同，他从襁褓中就开始修仙，仙术已经和他血脉相连，不可分割了，他仙术究竟多高，没人知道。
所有说峰主是云忆的师父，还不如说钟离幻是他的师父。
云忆道:“师兄，下手不要太重啊！”他似刀的粗眉轻轻一挑，似乎是挑衅，却又好像是魅惑，他无时无刻的都在告诉着钟离幻，我在勾引你，我在魅惑你。
钟离幻道:“不会让你的，接招”。
说完竹萧一转，几片竹叶如飞刀一样射向云忆，云忆微微一笑，脸轻轻一侧转，将一片竹叶咬到了口中，然后轻轻一吹:“漂亮！”
……
旁观的修士又是一阵吹捧，“好！”云师兄好厉害，这都是他的小迷妹。
钟离幻嘴角轻轻扬起:“再接，”一个急转身，无数片竹叶从竹萧上面脱落，齐刷刷向云忆飞去。
云忆也不慌乱，手持乾坤扇，两手在空中一转，呈圆形，发出淡红色光晕，这些竹叶便顺着他手臂旋转的方向一起旋转起来，然后说了一声:
“去！”
竹叶立刻掉头过来又向钟离幻身边逼近。钟离幻拿竹萧顺手向上一扬，竹叶齐刷刷飞向了上空，然后飘飘荡荡飞落下来，好像天女散花一样。
云忆笑道：“漂亮！”
一群女修士捂着嘴：“寒竹倾君好帅啊，我要死了！”
钱满道:“这是比试仙术吗？怎么好像在训练竹叶？不过真的好美啊！你觉得呢？李沝？”
李沝嗯了一声，不说话。
梦甲茗依然仰望着他们。
云忆邪魅一笑，手中黑扇乾坤倏地划成了仙剑，他腾空而起，钟离幻则紧追其后，手中竹萧“泣血”也早已化成了仙剑。
两个轻纱少年郎，他们似幻似影，时远时近，美丽的身影划过满月，仿佛月里嫦娥离了仙宫，在空中纠缠不休。
下面的弟子如同欣赏一段绝世比舞一般，眼睛睁的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
“好了，天色不早，夜已深沉，回去睡吧！明日记得早起！”峰主说。
“是，师父”。
钱满似乎对云忆的仙术格外出乎意料，走在他身边搂着肩膀问道:“嗨！云师弟，你的仙术真了不起，师父是不是给你开小课了？你怎么学的教教师兄我啊？”
云忆轻轻瞄了一眼钟离幻，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坏坏的得意的笑，然后对着钱满道:“想知道啊？”
“嗯”，钱满难得的认真一次，因为他是真的想知道，以前只在乎钱，现在他还多了一个在乎，那就是赢了二师兄。
“过来，”云忆手指轻轻一勾，示意他离自己近一点，果然钱满把耳朵凑了过来。
“是我在梦里，一位神仙哥哥教我的，你要不要进入我的梦里看一看这位神仙哥哥啊？”
“你......”钱满知道自己被耍了，气的脖子都红了，大师兄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而钟离幻心里却想:自己真的是一位神，但是是什么神就不知道了。
云忆心里想:我说的是真的啊，他的确是一位神仙哥哥嘛。
几位少年郎东拉西扯，总之没有一句是正点的话。
只有梦甲茗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他既不在乎谁的仙术高，也不在乎是谁教的好，他只在乎......他不敢想。
他觉得自己既放肆又不知天高地厚。
他只能偷偷看着钟离幻的背影，暗暗出神，月光渡在他的修长身形上，仿佛一尊活了的神像发着淡淡清光，不知道是月光渡了他的白？还是他照亮了月亮的皎洁。
这个人让他敬畏，又让他忍不住思绪万千，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