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宫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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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崇,崇崇飞!”
锦鸾宫内欢笑盈盈,絮儿抱着李崇爱不释手,摇着拨浪鼓逗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朱臻戴着顶银鼠卧兔躺在暖榻,笑看絮儿一眼,“真是怪,没定下名字前这孩子夜里总哭,两个奶母子怎么都哄不好。得皇上赐名李崇,当夜就止了哭声,这些日子胃口也好了,瞧着也白胖了些。”
絮儿将孩子小心抱回摇篮躺着,转到榻前替朱臻掖被子,“该说是崇哥儿有福,与皇上有缘。”
朱臻起身端起燕窝羹搅了搅,“前些日子崇哥儿哭闹那阵仗真把人吓着了。听说近来京中有邪祟,前任江南巡抚孙大人家娘娘可知道?”
不仅知道,还知道萧定川是杀害他的凶手。
絮儿点头,眼睛不觉睁大,“他家怎的了?”
朱臻皱眉吹了吹燕窝羹,嫌烫又搁下,“自打孙大人过世他夫人神志就有些不清醒。听宫里太监说,那位孙夫人找了巫蛊做法,试图复活孙大人的魂魄,说出死因。”
絮儿不免叹息,“都说夫妻患难见真情,孙夫人是个好的。”
事到如今没必要再隐藏,絮儿一挥手打发宫女太监出去,独留集美在旁。她压低声音,“孙大人是被萧定川杀死的。”
朱臻一惊,险些弄翻榻桌上的燕窝羹,“娘娘如何得知?”
絮儿道:“我那日亦在萧家赴宴,误打误撞瞧见的。萧定川秘密回京,孙大人醉酒醒来瞧见他,为免孙大人说漏嘴,萧定川便将他杀了。”
“这事皇上也瞧见了?”
如今李辞龙椅坐得不稳,断不能与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牵连。絮儿摇头道:“皇上没瞧见,不过是同他说过。”
朱臻拉过被子盖好,轻声咳嗽了下,“萧将军还没抓到么?”
絮儿端起热茶呷了口,“没抓到。皇上大约有了谋断,也不着急。横竖开春兵部的人到了西北接过兵权,局面就安稳了。”
“那萧家几位家眷?”朱臻问。
絮儿打眼瞧见天色阴沉沉,恐要下雪。生怕落雪太监抬轿打滑,带累人家摔伤,便起身道:“若萧定川伏法,大约难逃流放的结局。”
真是怪哉,朱臻素来胆子小,也不甚关心前朝变动。絮儿悄声问,“是谁向你打听什么了?”
说得朱臻面色一红,伸手拉她坐到榻沿,“真格什么都瞒不住娘娘。”
她伸着脑袋朝外瞧一眼,没见人来才道:“是乐怡公主。”
絮儿险些惊得滚落暖榻,“她有什么大可问我,何必绕原路问你呢?”
朱臻摇头叹息,“大约是难为情。毕竟当初一手戳穿萧家阴谋的是皇上同娘娘。怎么好再去问你。”
道理虽是这样的道理,絮儿依旧想不通,乐怡那性子不像是藏着掖着的扭捏性情。何况如今病重,心智奔着五六岁去了,即便能打听清楚,也不知道背后用意。
她看向朱臻,多了两分警觉,“她每次来问话,可有异常的地方?”
朱臻抬眸想了想,“行为举止仍是大大咧咧的,但比从前乖巧了些,前天来看崇儿,嘱咐奶母少给孩子穿衣裳,捂得热了更容易着凉。没出阁的姑娘,是不是有趣?”
絮儿半阖眼皮,轻勾唇角,“看来得去找一趟徐太医了。”
“徐太医?”朱臻杏眼一横,“与他什么相干?”
絮儿笑了笑,“事关乐怡公主的病,得请他仔细瞧过才好。如今身子没好全,跑来跑去的到底不是个事。”
其实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徐太医擅长制作蒙皮面具,昔日李辞装病就是靠他的妙法。
到锦鸾宫来看朱臻的乐怡公主,必然是旁人假扮。毕竟乐怡的记忆混乱,心智愈发幼稚,早忘了恒荣帝有过朱臻这位美人。
辞别朱臻来至嘉和宫,正预备传徐太医诊平安脉,就见李辞的肩舆从风雪中走来。
他拆下斗篷递给集美,洗手、换衣裳,将一屋子宫女太监都打发走,坐在书案仰头望着藻井发呆。
往日他下朝回来,不是亲热就是说酸话逗人,兀地沉默真是吓人。
絮儿挨到他身侧,掌心贴向他额头,“怎的了?身子不爽?”
“心情不爽,”李辞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又关上,“母后的死有蹊跷。秋禾说从董鸣手里拿到的砒霜,母后压根没吃。有宫女换了。”
“那康太后如何会薨逝?”
李辞闭着眼轻叹,“有人暗中控制锦鸾宫的一切,不但把陈月容送的毒物换了,还把母后进补的药换了。那年大寒母后正是中了那人所投毒药而亡。”
絮儿错愕半晌,没找到措辞,扯他胳膊衣料,“辞哥,会不会是洪嬷嬷?”
李辞这才睁开眼,仰面道:“正是她,秋禾说她死前亲口承认换过康太后的药。”
提起洪嬷嬷的死,絮儿一拳砸向掌心,眸光亮亮的,“朱太妃曾听宫人嚼闲话,说洪嬷嬷是死于妇人之病。她从未出宫的老嬷嬷,竟然小产过!”
呼的风声吹得窗外枯叶摇动,顷刻风雪漫天,搅得天地混沌一片。亦如康太后的死,本以为陈月容的死是结束,没想到是开端。
李辞握紧了圈椅扶手,手背青筋暴起,“母后虽是温柔和软,御下甚是严格。不可能在她宫中出现如此污秽之事。”
见他气红了眼,絮儿生怕他一气之下走了李效的老路。古代可没有心理医生。
她蹲下来握住李辞的手,将掌心贴到面颊,“事情慢慢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不要急,更不值得为此气坏身子。”
那双杏眼脉脉含情,语气软得如同一汪温泉,将李辞暴戾的心安抚下来。
他起身将絮儿牵往榻上坐,“这深宫内苑之事,远比预想中复杂。”
絮儿点头,“前儿个锦鸾宫还有怪事发生,乐怡公主跑去问太妃萧家的处置结果。我猜,那问话的乐怡公主大约不是本人。”
“咱们该请徐太医来问问,毕竟宫中擅长制作面具的,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