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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告发齐王妃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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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舒挨到皇后床沿坐下,“姑妈还不知道吧,这齐王妃素来装得乖顺,私底下竟与外男暗通款曲。”

絮儿瞬间睁大眼睛,这女的大抵是疯了。

随即摆个委屈神色,不去辩驳。这种事越描越黑,着急撇清反倒落了下乘。她款款起身问好,“燕王妃来了。”

皇后将二人睃一眼,替萧云舒臊得慌。当着这样多的人随意攀诬,真是毫无风度。

即便确有其事,也不该这样大喇喇说出来,着实有碍皇家体面。

又瞧齐王妃,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端的很是镇定。突如其来地,皇后更恨陈贵妃。倘若她不作孽,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如何嫁给病秧子冲喜。

皇后避而不答,拉起萧云舒的手,“眼见秋来,如何穿得这样单薄,瞧这手比我一个病人还凉。”

萧云舒自认皇后是其亲姑妈,有意让齐王妃瞧瞧,全天下只有李赟不识好歹冷落她,便扬起声调,“我凉不凉的哪里紧要,人家齐王妃才不要凉着。中元节放灯那夜,齐王妃穿得清凉,背着下人与个外男说了好一阵的话。河边风大,不知吹着了没有。”

闻言,絮儿险些喷出隔夜饭。

这女人大概不晓得她口中的“外男”便是皇后的亲儿子,她的夫君李赟。

倘若知道仍如此说,指定脑袋有大病。

没等絮儿说话,皇后先撇开她的手,“那会子尚属伏天,不穿轻薄的难道捂着棉被不成。云舒,你先不要操心别人。”

说着使个眼色,良玉屏退左右宫人。絮儿识趣地起身,“皇后娘娘,瞧外头桂花开得正好,能否赏我几枝?”

萧皇后点头淡笑,打发宫女引她去摘花。

人刚走,萧云舒便更加放肆,坐没坐相,挽着皇后的手臂撒娇,“姑妈,那样一个商户丫头,何必给她好脸子呢。”

萧皇后不去勾兑她的话,摆个冷脸往床前圆凳一指,“你坐。赟儿这些时歇在哪里,怎的又瘦这许多?”

萧云舒拖着步子落到圆凳,略一撇嘴,“还不是在倩娘那里。与您说过的,过些时就让父亲发她到军里去。”

那副明明很在意却强撑没所谓的样子,让萧皇后一百个看不上。女人要狠就得从心里发出来,面上发狠不过是哄骗自己。

她吭吭咳嗽两声,“你说你,从前依你的意思,不给赟儿娶侧妃,更没有那些夫人,怎么反倒闹出笑话。如今赟儿不泡在青楼,就是在外头养小,你以为好听。”

说得萧云舒怨气升腾,“姑妈怎么专派我的不是,丑事又不是我做下的。”

她斜挑凤眼,噘着嘴,白得惨然的脸又僵又冷,像个溺毙多日的冤魂。

怨气森森地道:“您当我好端端的为何提起齐王妃?中元节那夜,表哥可不就是专程去看她。”

惊得萧皇后手中绢帕险些滑落,她这儿子真不让人省心。然而生在如此世道,男人纵有万般过错,最后责怪的只能是女人。

萧皇后轻合眼皮,长长叹出一口气,“这种事即便是真的,也不要满世界去说。说得他身败名裂于你有什么好。”

略一顿,又道:“作为妻子你不说劝他谨慎,怎的办事毛毛躁躁。前些日子听说赟儿有龙阳之癖,还是燕王府传出的消息。平日里不要总想着诉苦,好好约束下人,尽到你的本分。”

萧云舒起身笑起来,“姑妈放心,那两个奴才已打死,半点风不会往外漏。”

萧皇后嗤笑一声,笑她是个傻子。

谣言传得满城皆知再杀人,只会坐实谣言。何况,待下人如此狠辣,一点事情就打杀人,只怕燕王府早已人心惶惶,明着畏惧主子实则各怀鬼胎。

萧皇后越想越累,自打几年前小产元气大伤,早没力气去管儿子儿媳的琐事。

她揉着额侧,一圈一圈打转,眼往桌案递送,“那有本《地藏经》,你抄完再归家。”

萧云舒不情不愿落到书案前,研墨提笔,越想越气不过,怎么姑妈今日换了人似的。非但不偏爱,反倒数落她一通。

往前姑妈可是最疼她的,说她性子爽利,十分对脾气。比起妹妹萧云画更喜欢她。

没来由地挨训诫,又被罚抄佛经。萧云舒思考再三,料定是齐王妃赶在前面说了她的坏话。

啊切——絮儿被花香得打个喷嚏。

微风起,卷来早开的桂花,馥郁气息沁人心脾。

她勾手拉下一株细嗅,料想皇后必定是爱花之人,一应花草精心修剪,种类杂陈,保证四季皆有花开。

“竟不知你喜欢桂花。”

身后兀自起动静,絮儿回头看看,见了鬼似的立马转回。又是那天煞的燕王李赟。

她敷衍地福身,刻意将几株桂花挡在两人中间,隔着不近不远一段距离,“殿下不在那头赛诗,怎的到这里来?”

李赟察觉她的戒备立马顿住脚步,再往前显得急色,反倒伤了男人的尊严。

他淡笑道:“兄弟几个皆在各衙门帮父皇分忧,哪里来的诗性。话题起得沉重,不妨出来走走。”

絮儿掩在淡黄的桂花里笑,“那便不好打搅王爷清静,我先去了。”

眼见她说不到两句就要走,李赟哪里肯依。这地方全是皇后种的花草药草,寻常没几个人来。更兼此刻准备开席,宫人将宾客都往花厅里引,更不会有人打搅。

他拨开絮儿身前的桂花枝叶,神情有几分认真,“你躲我?”

絮儿也认真,皱眉皱得很认真。

她慢悠悠将花搁在一旁石凳,回身笑道:“王爷可知今日燕王妃在皇后跟前‘参’了我一本。说我中元节那夜在河滩与外男私通。”

说着眼风溜到李赟脸上,“中元节那夜,除了府中侍卫便只见过王爷。不过闲说几句话,就落得私通的‘美名’。这会子若被她瞧见,只怕说得更‘好听’。”

她摇头笑了笑,揪着一片桂树叶子拿在手上玩,“这种事情你们男人没什么打紧,落到我们女人身上就是滔天大罪,我可担不起。往后自会避开王爷,不要怪我轻慢才好。”

言毕果断转身,抱起桂花就往花厅走。

李赟的声音从后头响起,“那是个泼妇,不必理会。”

闻言絮儿回身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瞬间转变脸色朝他啐一口。

“呸!好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自家不检点,带累老婆时刻提防女人,恐怕连个省心觉都睡不着。噢,如今可好,在外拈花惹草仍不足惜,倒嫌老婆是泼妇。哪有生来的泼妇,都是被你这样的狗男人逼的。”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泼妇。

絮儿下定决心,趁着失心疯的由头,务必打消李赟对原主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小子总色眯眯看她,必定馋原主的身子,他下贱。

李赟被她鞭炮似的话珠子轰炸,耳膜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回神。那张端肃的白脸,立时浮起一抹羞赧的红。

“竟不知你这样辣。”

见絮儿瞪着杏眼,嘴巴紧抿,胸口重重起伏。李赟觉得那是种小孩强装大人的逞能。骂的话虽辣俗,人却稚嫩得可爱。

李赟收起笑,陡然将话题扯得老远,“你喜欢辞弟么?”

“不喜欢。”絮儿几乎脱口而出。

生怕让她略一想,在心里翻来找去,挖出喜欢李辞的蛛丝马迹。届时吓没吓到李赟不好说,必然吓到她自己。

这厢李赟伏低身子,凑近一株曼陀罗花闻了闻,抬眸笑道:“我不喜欢萧云舒。”

絮儿白他一眼,“又不是我给你指的婚,犯不着和我说。”

李赟起身走近,悠闲地摇着折扇,“你不喜欢辞弟,却要嫁他。我不喜欢萧云舒,却要娶她。你和我皆是一样,身不由己。”

说话间那霜染的冷眸,微不可察地聚起两点悲愁。

须臾,他人已立在跟前,偏下眼正对絮儿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我喜欢你。”

絮儿的心猛然一跳,展目看四下无人,捏拳狠砸他胸口,“要死啦!青天白日说这个。”

李赟被她打懵了,怔在原地品味那一拳,有些疼,不确定,又有些酥麻的痒。

他揉着心口笑,“好,下回夜里说。”

絮儿恶狠狠瞪去,将花束朝他的脸一挥,“少放歪屁!”

李赟偏身一让,没完全让开。脖间被嫩枝划出不深不浅的口子,往外冒着一线血渍。

他抬手一摸,刺痛里有些隐秘的刺激。

这伤来得正好,若能结疤就更好。往后每逢絮儿看见,必定会想到今次两人秘密又大胆的对话。

他对她的喜欢,总算有了凭证。

“你成日在外头鬼混,当畅哥儿如何?他不过三岁,正是要父母恩爱和睦的时候,你不说关怀她母亲,反倒见一个爱一个。既不喜萧云舒就别和她生孩子。白白生下畅哥儿做孽,你当他想要这样的父亲?”

絮儿早气得没了章法,指着李赟便骂。说是骂李赟,记起的全是童年时父母争吵的点滴。一时气急,眼眶便有些红。

李赟空张着嘴,半晌没出声。兴许被絮儿的愤怒感染,不由得想起幼时母后以泪洗面,对着昏黄的蜡烛哀叹,父皇又歇在新晋宠妃宫里。

他到底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李赟倦怠地笑笑,笑自己,也笑絮儿。她哪里晓得子嗣对于男人的重要性。她天真的脑袋里断然想不到,男人即便不喜欢也会同女人亲热。

“你当真是个孩子。”李赟笑道。

话语里全然是纵容,也有一丝羡慕。不知何时他已将那份纯粹丢弃,今番被絮儿戳醒,惊觉早已活成个华丽的傀儡。

絮儿懒怠理他,转身抱花回到花厅,走得大步流星,丝毫不给他追上来的机会。

好在,李赟没追。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心下有了要把她弄到手的打算。

好像与她在一起,他纯粹的少年意志还未完全凋零。

这厢絮儿回到花厅,随手将花束交给旁边的嬷嬷,一气喝干茶水,又去倒。下决心回家安排垮火盆。

待到开席,皇后强打精神坐在上首,众人位次按照皇子年龄依次坐定。

好巧不巧,李赟排行第三,李辞排行第五。那四皇子幼年早夭,今番宴饮,燕王夫妇紧挨着坐在她旁边,闹得她如坐针毡。

如今气消絮儿阵阵后怕,怕李赟找她麻烦。人家权势鼎盛,亲娘还坐在上头,只怕会好好整治她。

絮儿心下忐忑,望着满桌珍馐无半点食欲。

皇后打眼瞧见,只当是萧云舒方才的话将她伤狠了。闺阁里娇滴滴的女孩子,遇见军营里滚大的泼辣女人,恐有些惧怕。

她唤来良玉,“将那盘海棠糕摆到齐王妃跟前,她是苏州人,必定喜欢吃的。”

絮儿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顺势斜窥李赟,见他镇定地喝酒吃菜,无事发生的淡然态度,一颗心渐渐平缓。

这厢皇后娘娘见满园花开,皇子们恭顺,贵女们乖巧,满意地轻点下颌。不巧看见李赟脖间细细一条血痕,忙问:“赟儿,你身上有伤?”

絮儿夹着块点心正在嚼,险些被饼渣呛死。错开一点身子绕过萧云舒去看李赟,连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李赟放下酒杯,悠然回答,“被猫挠的,不打紧。”

皇后这才舒开笑颜,“何时养了猫也不和母后说说,母后最是喜欢猫。”

李赟垂眸浅笑,转头瞥一眼絮儿,“不过是路上偶然碰见的野猫,见其可怜想带回府,不料是个烈脾气,不让抱,反伸爪子。听闻辞弟园子里养着好些猫,弟妹必定晓得,猫儿瞧着可爱,想上手摸却难。”

絮儿知道他话里有话,当着人不好发作,莞尔笑道:

“我也喜欢猫,只是不大喜欢野的。猫还是家养的好,野的终究养不熟。燕王殿下想来不曾养猫,不知道猫爪子有毒,倘或被抓破肌肤,需用烈酒擦拭伤口,否则易得病。往后殿下千万别逗弄野猫,若真心喜欢养一只家猫就好。”

狂犬病发起来可了不得,絮儿随口一说却让皇后当了真。

她先后诞下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如今活下来的儿子只剩李赟一个,自然格外上心。

细看李赟脖间一阵,皇后转头怪起萧云舒,“云舒该多关心赟儿些。不知被挠得几处,重不重。若喜欢猫,养一只在府上便是。”

萧云舒正吃得开怀,冷不丁被点名,无奈瘪嘴,“母后,我喜欢狗。”

那副呆呆的模样,莫名令萧皇后来气。李赟与齐王妃的对话她一个局外人都听出些别样意思。

横竖是李赟那个孽障的错,人家齐王妃半点逾矩的想法都没有。

皇后沾沾唇角,“不管什么猫啊狗的,喜欢就养,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你们和和睦睦,开开心心,本宫便能安心。”

说着众人向她举杯,说着祝福的话,气氛转得热络。

萧云舒暗窥李赟的视线越过她,频频看向旁边的齐王妃。她刻意挡在中间,低声道:“王爷,菜在前头,不在那边。”

李赟被她揭了短似的有些恼怒,放下碗筷不吃了。

皇后见了又道:“赟儿如何不吃了?想是饭菜不合口味。来人,再换一席。”

絮儿闷声吃菜狠翻白眼,慈母多败儿,皇后娘娘把李赟宠上天,难怪他行事乖张。

既见李赟起身行礼,“多谢母后。儿臣吃多了酒,这会子酒劲上来有些没胃口,不打紧。”

冷眼看了大半晌,角落里的萧云画这才笑出声来,“燕王殿下素来好酒性,今儿个高兴,多吃三五杯就醉了,许是皇后娘娘这里风景独到,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见她姐姐被燕王和齐王妃当猴耍,连带她失了体面,萧云画早积下怨怼。

她端起酒杯对絮儿,“许久不见齐王妃,越发标致了,倒比园子里的花还要美。我都要看醉了。”

三两句话把燕王与齐王妃勾在一处。说得轻飘飘,禁不住有心人遐想。

萧云舒这会儿脑子才转过来,将那野猫家猫的事左右一想,挑眼恨向絮儿,也倒一杯酒。

“可不是,齐王妃天姿国色,自然咯,往后必定与齐王恩爱白头,多子多福。”

谁都知道齐王被火烧成废人,行动不便,遑论生孩子。萧云舒生得儿子,自认高人一等。笑话絮儿嫁给废人守活寡。

被萧家两个姐妹混合夹击,絮儿生出一股强烈的胜负欲,一定不能输。

她些微顶腮,笑着起身倒酒,却是去敬皇后,“论理该先回燕王妃与云画小姐的酒,借她们的光,向皇后娘娘敬一杯。容貌再好,不过昙花一现。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恩泽实乃永恒。愿您身子康健,天下苍生便能福泽绵长。”

说完笑饮满杯,看得皇后暗自称奇。一个商户女,当着满屋贵戚能不卑不亢化解难堪,实属难得。

不想那萧云舒不肯服输,绕到絮儿跟前来,拉她向皇后道:“母后,齐王妃自小习武,并非中看不中用的娇花。前些日子在他们府中又是翻墙,又是钻洞的,身手了得。今儿就让她表演那个什么‘卷腹’给大家瞧瞧吧。”

李赟听罢大惑得解,难怪她拳头那般硬,原来自小习武。越想越觉得她奇妙,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吸引他去一一揭开。

这厢皇后听萧云舒语气强硬,大有揭丑的意思,连忙调和,“女子习武虽不常见,可你自小在军中长大亦会刀剑,想来算不得什么。”

又怕一味偏袒齐王妃伤了萧云舒,转头看絮儿道:“只是那个‘卷腹’实属新奇,人到底要怎么卷?”

絮儿几方看看,真是孤立无援,忽想起李辞来。要是李辞没病,必定会大杀四方助她脱困。毕竟他一句话就能噎死人。

她垂眸娇笑,连连摆手,“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把戏罢了,岂敢在皇后娘娘面前造次。不过,女人家素日不是针黹就是闲坐,走动少了,倒容易害病。”

见她面色红润,说话丹田气足,行动轻盈,脚下生风。皇后娘娘料定她必有非比寻常的保养之道。

皇后浅笑道:“如此说来便是桩奇事。我久居深宫,自前年起身子不大爽利,你到前头来,替本宫瞧瞧筋骨。”

早有耳闻皇后娘娘高龄怀孕,不幸流产,之后一病不起。絮儿料定是妇科病,健身难起作用。

她款步走近,当着男男女女的面不好查看皇后身体。联想皇后把李赟那块垃圾当成宝贝,忽生一计。

絮儿粲然笑道:“皇后娘娘,我并非大罗神仙,也不是妙手医家,说错勿怪呀。”

那俏皮的模样引得皇后笑开怀,“速速说来,不治你的罪。”

絮儿调转身子朝李赟笑了笑。李赟心下微动,她何时肯如此展露笑颜,准没好事。

“燕王殿下,借您的宝物一用,请上前来。”絮儿道。

皇后娘娘那病太医料理两年都没起色,絮儿一个寻常姑娘大抵无能为力,如此行动不过是被萧云舒逼迫所致。李赟猜想絮儿在向他求助。他乐意帮,好让絮儿承他的情。于是撩开衣摆,拔座起身。

气得萧云舒呜呼哀哉,恨他居然这样听话。

见李赟来至皇后身侧,絮儿端正神色,“宝贝在殿下身上,请坐到这里来。”

李赟虽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她说的做了。他规矩坐到皇后身边,却见絮儿退到桌案前头道:

“皇后娘娘疼爱燕王殿下,愿将天底下最美的花,最好的人都配给您。殿下忙于朝务,为皇上分忧,是天下之福。多给皇后娘娘请安尽孝,娘娘凤体愉悦,也是天下之福呀。”

一席话说得皇后心下暖热,真是个难得的孩子,懂得体贴父母的心。

李赟更是惊讶,多少日子他一进宫就听母后唠叨,烦得他不愿靠近。如今见母后病容带喜,无力的眼睛对他倾注满满慈爱。破天荒地生出些愧疚与感动。

而萧云舒也高兴,因为齐王妃说她是天底下最美的花,最好的人。

只有萧云画不大高兴,淡品清茶,远望池鱼,仿若置身事外。她们这样的家族,哪儿来的情谊?不过是彼此挟制,互相利用的关系。

暗笑絮儿多此一举,套用百姓间俗套的母子情,天真得近乎愚蠢。连带后悔刚才替萧云舒出头,本不必多此一举。

这厢絮儿恭敬福身,“往后殿下常来请安,多陪皇后娘娘赏花看景,走动多了血脉疏通,娘娘的身子自然愈发硬朗。”

皇后蕴干眼角泪花,招手唤来良玉,“将我那串老沉香数珠拿来,赏齐王妃。”

良玉瞅一眼絮儿,暗忖皇后娘娘向来不轻易赏人,这个齐王妃真是不能小瞧。

“母后,我呢?”这厢萧云舒怨气横生,急起来不顾规矩,硬要骄纵撒泼,显示地位与众不同。

皇后眸色一暗,“赏你抄《地藏经》,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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