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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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和念明约好在笛仙的镇子碰面，但她还没有等到念明的到来，岁阳居然先现身了。
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岁阳本就在笛仙的镇子上，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找到荧她们，只是荧没想到的是，岁阳出现得太快了。
她们中午刚刚讨论完今后的行动，当天晚上岁阳就出现了。
荧从浅眠中苏醒，听到了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她先转头看了看归燕，发现凌月已经唤醒了对方，此时也接管了身体。
于是她打开窗户，让一条青灰色的小鱼游了进来。
荧看着那条小鱼摇晃着身体，随后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外貌。
这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衫，腰间是一条棕色的带子，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布袋，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袋子一直在不停地鼓动着。
现实中的他看上去不像气泡里的那么滑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正经，五官端正，眼眸明亮——甚至有些过于明亮了，眼眸里闪烁的光泽简直就像是两个小型的灯泡一样。
“你这么喜欢鱼吗？”荧有些好奇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岁阳的每次出现都和鱼有关。
“喜欢鱼？”岁阳瞪大了眼睛，用近乎浮夸的方式表现出了他的诧异。
“怎么会有人喜欢鱼这种东西！”
岁阳直接大喊了起来，幸亏这里有凌月布下的禁制，不然荧真担心他的喊叫声会惊动整个院子里的人。
不，荧相信他还是惊动了某个人，喊叫声传出来不久，她们的房门处就传来了敲击声。
荧知道对方是谁，但还是先将门打开了一个门缝，确认外面站着的是顾玲之后，才将房门打开，让对方走了进来。
“声音太大了！是哪个笨蛋！”顾玲走进屋子后就大喊了起来，声音其实一点也不比岁阳的小，但她知道荧和归燕都是自己这边的，不会责备自己，所以在她喊叫完之后，还用得意的眼神看了看岁阳。
可岁阳完全没有感受到顾玲的嘲讽，反而笑着举起了手：
“笨蛋在这儿呢！”
随后，他又将手掌握了起来，只露出了食指，并且将那根指头转了个方向，指向了顾玲，接着说道：
“还有你，你也是大喊大叫的笨蛋。”
“你……”顾玲被噎住了，本来还想反驳一番，但想到对方本来也是敌人，就转了转眼睛，放弃了这个打算。
“说吧，你来这里打算做什么？”顾玲昂起头看着岁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们见过念明了吧，哈哈，她的布置可都被你们给毁了，害得我们的计划得推迟好几天。
不过没关系，我这里只要多努力一下，问题还是不大的，就是需要你们帮帮忙。”
岁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荧她们主动询问，但她们对视了一眼，荧很快就说道：
“我拒绝！”
“都不听听是做什么吗？”岁阳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我是打算和你们合作，但是没说过一定要帮你们的忙吧，尤其是你这个家伙还和念明不一样，她可是被我净化过的。”
“啊？”岁阳一怔，“你的意思是也想要净化我啊？”
与念明一样，岁阳在听到净化的时候，脸上也是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反感的神情，不过比起念明，岁阳的这个表情明显更加隐蔽，如果不是荧早有预料，对方那不和谐的表情或许会被他的笑容给遮蔽过去。
但同样的，岁阳只是问了这一句，很快又说道：
“行行行！不就是净化嘛，多大点事儿嘛，来来来！你要怎么净化。”
虽然荧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但为了避免对方怀疑，她还是做戏做全套，实打实地净化了岁阳，看着对方的脸色从苍白变得红润，这才继续问道：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岁阳嘿嘿一笑：“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这个镇子里面，我已经布置了好几个棋子，只要再过几天，这里的情况就会出现巨大的变化，到时候就可以将这个镇子推到崩溃的边缘。”
“不过嘛，镇民，不对！应该说所有的镇子都是这个湖水所变化出来的——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一点了——而且我们也一直身处于湖水之中，其实它对我们在做什么也是了如指掌，只是碍于自己定下的规则无法出手罢了。”
“但到了镇子崩溃的那一天，它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了，说不定会直接把整个湖底的妖怪都召集过来，但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念明又需要施法破除禁制，所以……嘿嘿，就要麻烦你们帮我们护法了。”
对于湖水会发动袭击这件事，荧并不意外，能够构筑出这样一个水下世界的湖水，它的存在甚至连顾玲都感到了恐惧，面对他们这些“不怀好意”的修士时，又怎么可能没有自保的能力呢？
荧惊讶的是，这些入魔仙人的行动居然这么快。
“速度这么快？”荧开口问道。
“不快了，这还能算快啊，你看看。”岁阳说着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恢复光泽的手臂突然间就像是透过水面折射出的影像一样，出现了一阵扭曲，没过一会儿，那只手居然变成了由好几个鱼头相互重叠，不断堆放在一起的某种“东西”。
那绝不是某种恶趣味的装饰，因为荧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鱼头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发出阵阵鱼腥味，明显就是活鱼。
不，也不对，这个样子，真的还只是鱼吗？
“你看。”岁阳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其中一个鱼头的鱼眼睛，鱼眼感受到的疼痛与他的身体相连，岁阳也因为疼痛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准确地说是冷水。
“湖水在同化我们，而且我相信，比你们想象的同化能力还要强，甚至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你们在湖底也活动了这么久，说不定身上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可能只是你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这幅景象配上岁阳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虽然下水的时候，顾玲说过她们可以察觉到自身被湖水同化的情况，但那也是在顾玲认为湖水的实力不算强的时候才得出的结论。
现在得知了湖水的实力远超顾玲的认识，或许当初顾玲做出的结论也需要修改。
荧看了看顾玲，发现她的脸已经黑了下来，虽然身体没动，但眼睛已经在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上四处查看了。
作为她们之中最早来到湖底的人，顾玲被湖水同化的可能性显然是最高的，荧的内心也不免出现了一丝担忧的情绪，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
荧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归燕因为不安，不自觉地用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服。
荧叹了口气，在心中想道：
“看来再不解决这个问题，处于崩溃边缘的就不止是这些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