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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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并不知道念明的手段，她直接回到了原来所在的小镇，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不少人的家中也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气。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一夜未得到休息，之后又赶了半天路，此时的荧也是疲惫不堪，要不是背包里还有不少【美味的】食物，恐怕她早就饿倒在路上了。
她回到宅院，刚刚把门推开，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面前跑过，她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手臂上和脸颊上还有一些淤青的痕迹，此时正不停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荧认出那是赵东娘，也明白她求救的原因——肯定是性情大变的朱哥在对她施暴，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两天还如此彪悍的她，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另一边，朱哥正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胳膊上也有不少的划痕，虽然伤口不深，但是数量颇多，一点点的鲜血汇集在一起，让他本就带有怒气的脸看上去更显得凶神恶煞。
“朱哥，你要做什么！”荧见朱哥来者不善，连忙站到了两人之间，并摆出了警惕的姿势。
荧知道朱哥此时已经被岁阳换心，他的行为会更加偏向于那位死去的老邵的行为——暴躁、易怒，而且喜欢动手打人。
不过，就算荧为了不让镇民察觉异常而不能使用元素力，但她本身的战斗技巧也是极为高超，远非朱哥这个普通人能比，对方若是对自己出手，荧也有把握能够轻松制服他。
但朱哥却停住了脚步，他带着一点疑惑的神情看着荧，片刻后才喊出她的名字：
“荧？”
朱哥的反应符合荧离开镇子前做出的猜想：就像荧已经知道的，湖水为她们这些外来者赋予了身份，目的是为了维持湖底镇子的稳定，但若是某一天，她们这些外来者突然离开了湖水，镇民又该如何应该她们的消失，而那些被赋予她们的身份又该如何处理？
荧的猜想有两点：
一是湖水会不进行处理，让镇民自然地以为她们已经失踪。
但这样处理并不符合湖水追求镇子稳定的立场，因为这样一来，她们这些外来者的存在都对镇子造成了永久的影响，而且谁也不知道，今后究竟会有多少外来者到达这里，又有多少人会在被湖水同化之前离开。
外来者终究是不可控的因素，将外来者的影响保留下来，最后导致的结果同样是无法预测的。
所以，荧猜想湖水会采取另一个措施，也就是将她们的存在直接抹去。
在荧离开镇子的这段时间里，镇上的人都会忘记荧曾经存在过的事实，所有人都会按照这些外来者到来之前的生活方式继续活动，这样也大大避免了外来者的影响留存下来。
朱哥的反应正是证明了这一点，他认出荧之后，脸上的怒气稍微收敛，但眼神中却多出了一分不甘，他抑制着自己的声音，低沉地喊道：
“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正好此时归燕和顾玲也赶到了前门，在她们的身前还有陈娟。
归燕和顾玲见到荧出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陈娟还一脸迷茫，她的步伐慢了半拍，等到湖水赋予荧的身份再次进入她的脑海中后，陈娟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荧！”
陈娟快步跑到荧的身前，一把将她抱住，同时用颤抖的声音对朱哥说道：
“老朱，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不想再被人给欺负了！这样有错吗？”朱哥脸上的怒火未曾消减哪怕一分，但他说话时的声音却出奇得冷静，但他身上隆起得肌肉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或许是因为平时的朱哥总是低声下气，个子也不算高，一般人就算知道他有劲，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现在，换心之后的朱哥充分利用了体内的力量，短短两天，已经有了一些“威名”。
陈娟也害怕，害怕发了疯的朱哥会连她一起揍，但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宅院的主人，是收养了荧的人，因此，还是站了出来。
“不能再让你这么胡来了，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搬出院子！”
陈娟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提高音量，想要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有分量，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话似乎更加激怒了朱哥，他的眼睛顿时变得通红一片，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看上去分外狰狞。
“我胡来？”
朱哥大喊了一声，接着又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我胡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显然怒火攻心，但最后反而笑了起来，那自然不是欢快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甘、委屈，当然也少不了愤怒，可是荧还从中体会到了一丝的荒诞。
“我胡来……”
朱哥终于停下了笑声，他用赤红的双眼扫过陈娟，扫过荧，扫过她们身后的赵东娘，随后他又看了看周围，出了归燕和顾玲，宅院中的其他人也聚集了过来。
宅院的大门也没有关上，一些路过的人，还有专门过来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大部分只是过路，被宅院的动静吸引的普通路人，但其中还有壮哥，还有那个让朱哥帮他卸货的领班。
咔嚓！
荧听到朱哥的嘴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是牙齿之间相互挤压直到几乎破碎的声音。
“如果我这就叫胡来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她——”朱哥指了指赵东娘，随后手指又移向了门外“——还有他们，那他之前又算是什么？！”
“他们欺侮我的时候，你们有谁替我站出来了！”
“现在我反抗了，你们却来说我胡来？！”
“难道说，我一直被他们欺侮才是对的，我反抗了就是错误的？！”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
“我有罪吗？我到底有什么罪？”
“还是说你们，你们本来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你们也是……”
朱哥说到这里，看到了陈娟眼里的闪光，本来想要说出的话也咽了回去。
但是他的怒火已经燃起，越烧越烈的怒气让他满脸涨红，咬碎牙齿的声音和拳头捏动时的响声再次响起。
最后，朱哥只能发出了一声咆哮：
“啊——”
……
最终，朱哥挤开堵在门口的那些人，直接跑了出去，一些被他撞到在地的人扶着墙站了起来，荧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老朱果然是疯了。”
“明明挺老实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都是那个赵东娘害得。”
“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看他刚才那个样子。”
“哎哟，我的屁股……这老朱就是个混蛋！我们都看错他了。”
荧听到那些人从最开始的议论纷纷到最后意见统一，他们都认为朱哥本来就是一个恶人，是一个和老邵一样的人。
这个过程中，壮哥和领班的作用功不可没，因为在其他人眼里，这两个人确实经常与朱哥来往，所以他们认为这两个人肯定更了解朱哥，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朱哥肯定就是混蛋。
荧没有说话，陈娟始终抱着她，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窗外还在那里展示着自己对于朱哥的愤怒、甚至开始同情起赵东娘的人，荧也从发生的这些事情中，感受到了一丝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