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壮于青云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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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十月。这时候李壮安排的各个产业的地窖已经修好开始储粮了，青云客栈新楼也已经竣工投入使用了，最重要的就是李壮和于青云成亲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半年多来，因为各方面的人员和发展方向安排已经到位，再加上李壮已经是十里铺民团团总，朝廷八品外委千总，所以他的各个产业都是在平稳安全高效推进着。

李壮友堂盐场盐工们还是按照每天五十担出盐，活路轻松了，工钱却还有所上涨，盐工们当然很高兴。马帮还是保持每个月走两趟大糯苏寨，一半盐交给盐铺，一半盐交给密滴义军，每个月都能给李壮带回来超过一万两的钱物。李壮中间也去了一次大糯苏寨，和禄蒙灵待了两天。禄天宝还是没有明着反叛，只是暗中帮助李文学弄到了不少武器药材。那次去大糯苏寨，在经过石门槛时李壮没有见到李文学，但蜜滴义军假扮土匪，已经把石门槛经营得很不错了。现在石门槛山顶已经开垦出了五千亩土地，驻扎义军超过了两千人。

青云客栈现在是十里铺一景，人们到十里铺，远远就能看见镇城西边四层高的客栈新楼。这也导致现在很多外地富商豪客到十里铺住宿吃饭首选就是青云客栈，青云客栈实在没位置了，他们才会去找其他客栈酒楼。李壮还要求青云客栈厨子多出新菜，他们把盐工吃的牛杂汤、牛杂火锅、水煮牛肉之类成功搬进了酒楼。而青云客栈每天流水已经从以前不到三百两直接超过了五百两。它的赚钱速度已经和现在的盐场不相上下了。搞得三娃子和朱小山强烈要求李壮把盐场产量恢复到每天一百担以上去，他们保证能高价卖得完，不过李壮出于稳妥还是没有答应。

朱小江的货运业务每天流水也在三百两左右，不过这大半年来，每天朱小江都要分出几十两购买米面油这些存储起来。

野湖、松林村、土山村今年的秋收已经结束，这几个地方的地窖也开始存储粮食了。松林村最后是六成人选了继续当佃户，四成人和李壮签了长工契约。迫于李壮压力，不管是长工还是佃户家，五到十二岁男女娃娃全都进入了李宅学堂，教习就是王先生加上他找的三个落魄秀才。

李壮在这大半年里唯一新建的产业就是在盐场内建起了一个酿酒作坊，这是他接下青云客栈之时就有的想法。十里铺盐场多，酒坊也多，盐工们包括十里铺其他下力人都喜欢喝一口。有些人一顿不喝就感觉少了点什么，干活就没有力气，人也提不起精神。因此，十里铺烧酒的消耗量很大。

十里铺的酒坊一般就是用高粱，谷子酿酒，大多就是酿造普通高粱酒卖给下力人。其中也有一些做出了名堂的，像富安大曲、红茅烧、十里香都是十里铺的名酒。李壮原来也想就做普通烧酒，有机会就再请个师傅回来，开发出一些高档一点的烧酒出来。没想到他的酒厂还没开建时，他就发现了一种不要说其他地方，就是十里铺大部分人都没喝过的酒。这种酒就是李壮参加马帮兄弟葬礼时喝过的那个酒。

这种酒没有名字，是李壮盐场一个盐工自己搞出来的。这个盐工给这种酒取名叫牛屎粑酒。

牛屎粑酒来历也很简单。这个干活路喜欢随时喝两口的盐工，是李壮盐场专门管理牛的。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喂牛，处理牛屎牛尿。因为盐场的牛每天都要出大力，牛的健康就很重要。为了牛的健康，李壮要求牛圈每天都要保持清洁。因此清理牛屎就是这人每天都要做的事。

牛屎在十里铺可不是作为肥料的，而是作为重要的柴火燃料。这个盐工把牛圈里的牛屎挑到盐场一处围墙下，那里是盐场专门处理牛屎的地方。盐工把谷草铡断混在牛屎里，把牛屎做成一个个圆饼状，贴在围墙上，等晾干了，就是盐工们家里的烧柴。这些牛屎圆饼十里铺人就形象的称为牛屎粑。其实其他很多地方也都有用牛屎做燃料的习惯。

有一天，这个盐工又跟往常一样晾牛屎粑。估计是因为今天的牛屎多了些，把牛圈的牛屎全部挑完，他已经很劳累了，下班回去时他就忘了还插在牛屎堆里的陶罐酒壶。结果第二天他找到酒壶，一喝酒壶里剩下的酒，他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酒里多出了一种特殊的香味。作为一个老酒仙儿，他很喜欢这种味道，就专门搞了些陶罐子装的酒埋在牛屎堆里。过几天取出来，分点给其他酒仙儿一尝，李壮盐场很多人酒就喜欢上了这牛屎粑酒。估计他们觉得这酒来历不好，又是用最便宜的高粱酒弄出来的，就没有当回事，只是盐场内部兄弟伙当做家里一点特色而已，只是自己喝，并没有外传。如果不是李壮参加葬礼喝到了，估计牛屎粑酒永远都只是盐工们自己搞的偏方酒。

李壮本来就准备建一个酒坊，还专门吩咐土山村种了上百亩高粱做准备，现在有了一种特色酒方子，酒坊很快就被安排建立了起来。李壮让酒坊就烤高粱酒，对外卖的就是高粱酒和牛屎粑酒。那个盐场的牛倌现在已经成了牛屎粑酒的酿酒师傅。李壮给他的任务是找出最佳味道的牛屎粑酒，他现在每天就在研究用什么罐子装酒、埋进牛屎多少天、牛屎干湿程度对酒味道影响等等。李壮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已经十三岁的李府私塾学生给他当学徒，帮他做记录。

牛屎粑酒开始是在青云客栈卖出名气的。本来按照成本，这就是一款低价酒，但是李壮听从了聂掌柜建议，把牛屎粑酒定成了最高价那一批酒，和茅台铺来的窖酒、泸州窖酒、剑南烧春、十里香这些同一个档次。专门定制的酒瓶也是黑陶烧的，造型看起来就高档。不过名字李壮没有听从聂掌柜的建议，直接就定名叫牛屎粑酒。

因为青云客栈算是高档酒楼，来吃饭的都是富商官员之类。一开始，很多人并不接受，觉得牛屎粑酒名字不好。直到有一次，一个性格豪爽的陕西商人尝了一下这酒，感觉十分新奇对味，似酱酒又非酱酒，柔和中又带着辛辣，喝完回气一股草香，感觉很舒服。结果这一桌子八个人直接喝了十斤牛屎粑酒。第二天这个陕西商人要回去，想带一些十里铺特产，就想带一些牛屎粑酒回去，但是因为其他地方没有卖，就到青云客栈又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两坛十斤装的中档牛屎粑酒。而当晚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也多次再到青云客栈点了牛屎粑酒。

这一下牛屎粑酒算是名气传出去了，十里铺其他客栈酒楼也纷纷向聂掌柜打听哪里去买，经聂掌柜一引导，就在青云客栈后院，短短几天李壮友堂酒坊就把库存的上万斤各个档次的牛屎粑酒给卖了个精光。

不过李壮随后做出了决定，今年之内不再售卖牛屎粑酒。对外就说产量有限，酿造很不容易，牛屎粑酒要存起来给东家成亲用。真实情况是酒坊每天都能出几百斤。

牛屎粑酒在市场上短短出现了一个月左右就消失了，这就造成现在十里铺牛屎粑酒一酒难求，很多喜欢上那个味道的富商四处打听也买不到，偶尔有藏着一两罐的倒是能卖个高价出去。

十月十六，吉日，宜婚嫁。

十里铺李府大院彩棚高搭，鼓乐喧天，高朋满座。请来的戏班正在前院临时搭建的戏台上卖力表演，滚灯、吐火、变脸，一场场精彩演出把台下前来参加李壮婚礼的宾客们看得津津有味。

酉时正，按照西洋钟表就是下午五点，接亲的队伍准时回到李府，李壮骑着装扮一新的高头大马进入大门，一时间鞭炮齐鸣，戏台上吹鼓手们也适时吹响了百鸟朝凤曲。两天前，于青云就被送到松林村李宅暂住。今天李壮的接亲队伍吃过早饭就赶到了李宅。李宅同样举办了一场宴席招待松林村乡亲，只是这里没有举办拜天地仪式。松林村这边的宴席是午时开席的，整个松林村六百多人参加了宴席。李壮要求登记贺礼的朱小河，村民礼金礼物一律不能超过五十文标准。而李壮给他们准备的宴席标准却是和十里铺李府晚上正宴是一样的。

酉时一刻，新人入场，在步步高的乐曲声中，李壮在前于青云在后，两人牵着中间扎着红绣球的绸带跨马鞍、过火盆进入花堂，十岁的李双姝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于青云。

进入花堂接着就是司仪唱贺词，然后一拜天地，赞美天地神佛，宽慰祖宗英灵；二拜高堂，感谢祖父养育，婚后一定孝敬；夫妻对拜，相敬如宾，百年好合。

三拜结束就是李壮当场秤杆揭盖头，盖头揭开一霎那，两人四目相对，思绪万千，情意绵绵。司仪调侃两人回洞房再细瞧，这里还有下一条。

下一条就是于安老爷子讲话，也只有他了。两个新人的身世太过凄苦，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讲太多，老爷子只是按照普通流程，对李壮和于青云的未来生活做一些叮嘱，提一些希望。即便于安没有提及更多的东西，但不管是于安、李壮还是于青云，都是心中自有感慨，一时间热血上涌、眼眶发红。

司仪显然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主家情绪激动的情况，连忙调侃他们互诉衷肠会有时，宾朋在等下一支。

下一支就是喝合卺酒。因为没找到葫芦瓢，司仪就安排用一条二尺红线两头各套住一个高脚小瓷酒杯，李壮和于青云端起斟满酒的杯子左手交腕干杯。

喝完合卺酒就是结发，两人分别剪下一段头发装进一个小红布包交给于青云保存。然后两人分食了一个染成红色的馒头。最后就是参加仪式的未婚男女上前，于青云背对着把扎在红绸上的绣球扔下去，一时间整个花堂气氛进入最高潮。

接下来就是，新人退场换常服，来宾上桌宴席开。主敬客来福禄寿，客祝新人早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