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域州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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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过半的重建楼还未竣工，书院放假了。
这个年假，留在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不会寂寞，神野部一万兵将未做调动，继续留守西岭南关和书院。
书院总办想继续的年度星赛最终还是取消，被掳走的人质确定要交换赎回为原因之一。杨天广可是夺星的热门人选。
往南的帝岭官道车马络绎成流。
帝岭官道是帝国最宽的四条干道之一，宽十六丈，两边林木森森，每五十里设有一座军驿站。
三百三十里长帝岭官道除了连通帝州和楚蛮州，中间还经过中州一角。
中州平原是帝国最大粮仓，发源于九岭群山的巨澜河将中州一分为二。
河东平原产稻米，河西平原种小麦。两者的产量都占到帝国的一成。
中州白马渡军驿站，宽阔巨澜河上铁甲大船好几十艘，正逢长风部大军弃舟上岸，由水路改为陆路西行，前往西域州。
由于林英慧坚持要同行，同步抵达白马渡的这一批队伍不下三十人，秦嫣，上官谨，杨天广，郭云香，闵坚，莫怀哲等人都在。
程达明和程缺与大家要在此分别，随秦上民加入长风部，连大年都不回程家过了。
两个书院少年在大军能有什么作用？但这是秦上民的意思，没人能多嘴乱问。只知道秦上民准备收徒，这次是对程缺的考验。
对秦上民来说，这回代表皇室坐镇西域州同样是一场考验，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
十七岁跑到九岭书院，打了二十年铁，没经历任何一场正式战争。
如不是锤杀萧天图的战绩在，哪怕秦上民身为圣皇堂兄，朝中大员们多半也不会认可他掌控西域兵权。
便是圣皇应都是不尽放心，答应了秦上民以长风部换防飞鹰部的请求，却派出秦康和长风部汇合前来。
才二十六岁的秦康，霸玄心经已经练到第八层，更从二十岁就开始担任九部精兵之首禁军部的副帅，辅佐其父大亲王。是秦家第二十六代名声堪比太子秦澜的王子。
西域州的军权三分，皇室叔侄各为两票，三部精兵主帅各为一票。遇到重大决策以票数小数服从多数确定。
圣皇的这一最终决断可以说最大程度的避免了风险。
如果叔侄俩意见一致，三大主帅反对也没用，反正这天下都是秦家的。如果叔侄意见不一，秦上民加上铁不离也不能专断，另外两大主帅肯定会根据情况负起责任。
长风部三纵九万大军在河对面广阔平原安营扎寨，休整一天。
军驿站客舍，林梦来邀程缺下围棋，小胖子程达明这回有点识趣，推说研读兵法留在房中。
干净整洁的客舍，书童和使女下棋，主子林英慧手中一杯香茶，安静旁观。
“程缺，我和小姐过年会去拜见沈姨的。”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话或书信给沈姨的？”
“有。”
程缺从腰侧褡裢袋拿出准备好的信笺，放到桌上。娇俏林梦白了他一眼，将信笺收起。
林英慧轻咳一声，正欲言又止时，十五岁的秦嫣公主带着秦芝来串门了。
“程缺，一年不曾归家，这又被四伯逮到西域州去，心里面慌不慌呀？”
圆脸蛋洁白如玉的公主一身金领长裙，不及林英慧美丽中自带清冷英武气质，却也雍贵清雅。
在程缺面前没有公主架子，笑着说道之下程缺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三公主，思念娘亲和亲人难免。但男儿志在四方，希望西域的半年能够跟秦先生学点东西。”
“嘻嘻，男儿志在四方，倒是不错。你爹娘都资质非凡，望你能跟着四伯，在霸玄心经上有所突破，给你爹娘，给程家添一分荣光。”
“多谢三公主，且看缘分，不敢强求。”
林英慧亲手沏茶，给秦嫣秦芝都倒了一杯。
除了秦善民和秦上民，应只有林英慧确定程缺拥有了内力。但以她的聪慧也不能分辨出程缺是不是修炼的霸玄心经。
霸玄心经属皇室绝学，不允许外流。秦上民有私自授徒的资格，程缺一旦学成却是要做皇室女婿的。
程缺小小年纪便已经身材修长，相貌俊秀清朗，连三公主秦嫣都明显没将他轻看。
就林英慧来说，沈姨对她有半师之恩，也是她心中极敬重之人。之前和程缺接触极少时林英慧就没有排斥过幼时婚约，否则也不会嘱咐林梦多亲近程缺。
程缺能够修出内力，接触之下也显得超出年龄的沉稳有度，林英慧心中是很欢喜的。更直接婉拒彭师的收徒说法，不愿和很黏的上官谨成为师兄妹，怕程缺多心。
况且女孩之身曾被程缺在墙根接住横抱，算有了肌肤之亲，林英慧更不做第二人想了。
所以，林英慧从心里并不愿程缺修炼的是霸玄心经。皇室直系女孩下嫁是不可能做小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自幼许亲的林英慧难免有点失落。
一盘围棋下完，这回程缺胜了林梦一目。林梦起身让位时程缺也起身告辞，林英慧没有多做挽留，坐上程缺让开的椅子和秦嫣对弈。
林梦送程缺出门，在门口拐角将一个折叠纸角悄然塞到他的手里。
回到客舍住处，程缺和明少爷打了个招呼，进了里间后没有去看林梦给的折叠纸角，而是从褡裢袋拿出混沌青天图解。
对于图解书来说，双手之后是环肩一圈的三张气穴图，应该算是第三层。对程缺却是事实上的第五层，他已经达到内力稳定的左脚和脑部气穴图分别在书上的第五层和第九层。
离开书院之前做了好几次深盯气穴图，没有效果。整空了三天再看，这次也就半个时辰，起于喉结之下的气穴开始跳动，发热。
客舍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外间的程达明抬起头看了眼紧闭的里间门，连忙站起身来。
身为一直在一起的少爷，程达明知道程缺在修炼功法，有什么进展却不清楚，但程缺已经说过最好不要被打扰。
轻开了房门，程达明整个愣住了。
“六婶，您怎么来了？”
“特意来看看你们。缺儿呢？”
当年的帝都第一美女，三十四岁了的沈青莲一身素衣，仍然难掩绝代风华。
“六婶，程缺在练功，不知道能不能去叫。”
沈青莲摆了摆手，立在外间静听片刻，放低了声音道：“达明，我晚点儿再来，先别打扰缺儿。”
林英慧的客舍，开门见到沈青莲的林梦喜不自胜，叫道：“小姐，三公主，看看是谁来了？！”
“沈姨？”
“沈姨！”
“承勇诰命夫人，秦芝见礼了。”
秦嫣三个连忙起身，秦芝万福见礼，林英慧更是惊喜，抢上前执住了沈青莲一只手。
沈青莲在帝都备受尊敬，靠的绝不仅是亡夫程煜的过往荣光，她本人，事实上已是沈家第一强者，在三十二岁就将沈家明玉功修到了最高的第十一层。
并且，沈青莲是圣皇赐封的当今帝国唯一一个正二品诰命，赐号承勇。
远比现在程家势大的其他显贵世家，女子的专封诰命称号最高的也只有从二品。
“沈姨，您是准备前往西域州，护持程缺吗？”
沈青莲微笑摇头，道：“英慧，我明天便和你们一起回帝都。我只是来看看缺儿。”
“沈姨，那你见到程缺了么？”
“我等会再去，今晚就住在那边了。三公主，英慧，你们都不用见外，继续下棋。”
秦嫣笑道：“沈姨堂堂国手当面，秦嫣可不敢再下了。”
“三公主，咱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沈姨正好来了，让你四子对弈一盘如何？”
“嘻嘻，英慧，要不你上？”
“三公主，沈姨面前有什么放不开的，你先，我第二盘上。”
客舍里浓茶飘香，气氛和美，棋道厮杀却颇为激烈。
四盘棋下完已近午夜，林英慧的战绩好过秦嫣，两盘棋一胜一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