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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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589年-艾德佩尔-第七区燎原荒野】
九号在德蒙破坏的神息性质影响下，被一剑从肋下至锁骨直直切开。随着九号的死亡，凯伦斯的石化逐渐解除，恢复肉体的他意识清醒过来后，开始大口的呼吸，直到冲过来的八号也被德蒙以同样的方式一剑斩杀后才缓过来。
“难道德蒙是个天才？”草薙一刀这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能够跃阶的人。上一个在他眼皮子下跃阶的人，就是赫劳德。完成了从十三阶直接跃到十五阶的壮举，当时震惊了神官政府所有人，大家都开始期盼着赫劳德能够突破十五阶达到超域位阶，这样艾德佩尔与欧莱努斯的外交活动上就多了一个话语权和主动权，不用再因为欧莱努斯拥有号称最强神官的暗神而在经济贸易和政策互动上被掣肘。
按照常理来说，跃阶的产生是由于神息量的猛然暴增和【神息纯度】的跳跃式进阶，这需要身体本身机能能够支撑住这种突然的改变，同时也需要其他原因的共同作用，所以有记录有证人证据的跃阶少之又少。
赫劳德闭眼仔细感受德蒙身体内传出的神息波动，思忖片刻后摇头说：“并不是。他此时体内神息波动的强度与他之前的神息波动强度相差不大，以此来看，他能够完成这一次的跃阶并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彻底的接受了自身神息阶度的进阶导致的结果。”
“啥意思？”草薙一刀挠挠头问。
“太复杂了，你理解不了。”赫劳德随便扯了个理由，不想和草薙一刀多废话，继续盯着战场上的局势。
并不是赫劳德真的懒得解释，而是已经进入十五阶瓶颈将要进入十六阶，踏入超域位阶的赫劳德对神息的感受与理解更加完整明确一些，他能够感觉到神息的纯度容量这些度量，都与自身的某种情绪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欲望】存在着影响关系，只是要明确的表达出来究竟是什么情绪，其中存在什么关联，赫劳德并不能准确的描述出来。
随着凯伦斯的恢复和德蒙在战斗意愿上的觉醒，刚刚紧张劣势的局势得到逆转。在九号和八号殒命后，凯伦斯指挥奎尔释放十号与十一号至内层，再由他与莹夜一起与快要挣脱禁锢的十二号十四号斡旋并伺机攻击。
已经持续战斗并全力维持战术执行的外围艾达晴子两人在把十三号送进内层后，两人只需要合力击杀七号就完成任务。
战术得以迅速执行，奎尔解除失重领域的瞬间，十号与十一号重重落地后一个翻身便来到了奎尔的身边，奎尔脚踝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此时动作敏捷地下潜身体，躲过交替掠来的利爪攻击，顺势拧身一脚踢中仍然保持着前扑姿势的十号的尾椎，与此同时右手扣住十一号背后突出堕化态的边缘，在神息的强化下，随转身的力量将十一号划出一个半圆后抡出。十一号撞在十号身上，被突出的骨刺洞穿出数十个血洞，血液喷溅而出，洒落在黄沙上激出一股白烟和难闻的腥臭味。
“请查收您的贴心问候。”奎尔一边打趣地喊道一边调动神息，让失重性质顺着十号十一号飞出去的轨迹延伸出一条笔直的领域。在失重环境中两只神堕者纠缠在一起，翻滚着飞向凯伦斯那边。
艾达两人再次使用出神速与调换的配合，把全身银色坚硬无比的十三号送进了内层靠近德蒙的一边。艾达调换到外层后，与晴子再次交换眼神，用手势做了一个“三”的动作，等来晴子肯定的点头之后，艾达送去一个俏皮的眨眼。
“要来了，三号攻势。”草薙一刀远远看到艾达的手势后露出个骄傲的笑，略带炫耀感觉的勾住赫劳德的肩膀让他看看自己想出来的攻击组合。赫劳德翻个白眼，说了句不知道是什么取名字的品味。但又口嫌体正直的盯住战场的外围，想见识一下这个奇怪名字的协同攻击。
草薙一刀平时休息时除了吃，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下位区流传出来的一些网络漫画以及电子游戏。基于大量的所谓“组合技”的学习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草薙一刀总能构思并落实出一些卓有成效的协同攻击手法。几乎所有草薙一刀教导过的执行官都有那么一两个被当做必杀技的协同攻击。
晴子弓步站稳，使用神息刺激到小腿肌肉后，保持自己身体的绝对静止和稳定。艾达发动神速性质，片刻后便突破音障，以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狂奔，同时向前方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宛如一颗流星，拖曳着冰银的冷光，极速撞向晴子。
就在剑尖抵到晴子胸口的刹那，七号与晴子的位置瞬间调换，变成了红背巨熊的七号来不及反应，就被电光般刺来的长剑贯穿胸口，晴子再次与艾达调换位置，让艾达逐渐减缓速度，自己则抬起巨斧，把身受重伤正在疯狂咆哮的七号一劈两段。
“哇哦——”
赫劳德与山吹花看到所谓的三号攻势竟然配合如此完美，都发出一声惊叹。这个组合攻击，在没有提前预知的情况下几乎没有防备手段，除非有极强的反应能力，瞬间发动【神息屏障】，不然就连神官可能都会受伤。恰到好处的时机把控和精准直接的攻击方式以及协同之间的绝对信任与自信，简直堪称组合攻击的完美典范。这不得不佩服草薙一刀在性质配合上的独特见解与精细策划，唯一值得吐槽的就是毫无品味可言的取名水平。
同样被艾达晴子两人配合惊到的草薙一刀装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得意洋洋的拍拍赫劳德山吹花两人的肩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头都要仰到天上去。
战场上的其他四名执行官并没有看到三号攻势的完美配合，全都专心的集中在自己面前的情况中。艾达与晴子虽然完成了击杀七号的目标，但超过音速和多次调换的使用，让两人几乎神息枯竭，所幸完成了任务的部署，就能暂时退出战斗，放心等待神息的恢复。
由于每一次使用调换都需要集中注意力让精神与目光都聚焦在调换对象上，晴子揉着吹进黄沙的眼睛，感觉到一阵眩晕。艾达则不停地揉着脚踝与腿部的肌肉，每次将速度提升到音速之后，总是会有一定程度的肌肉拉伤，显然是肌肉强度还跟不上这种速度，只能靠着按摩和静养来缓解。
凯伦斯与飞来的十一号十号擦身而过，两只神堕者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巨大的黄沙飞尘。凯伦斯快速移动到落点的另一边，与德蒙形成了可以互相照应的背靠背形势，让自己两人处在战场的中心并留有一定的活动空间，把三只神堕者控制在中心范围之外，不会形成被夹击的态势。
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德蒙，凯伦斯终于感觉到了他蜕变后带来的安心。
在第一次知道自己被分配为时神下属执行官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心“击杀”的问题。因为在他得到的情报看来，除开神官以外，剩下的五名执行官中，只有德蒙一人的破坏性质拥有绝对的斩杀能力。神速、调换、禁锢、失重以及自己的磁都能够起到很好的控场以及辅助作用，但他们的击杀更多依靠的是武器与装备，而不是性质本身。那么在实战中，如果德蒙不能够发挥真正的实力，而装备与武器又受到限制，就无法具备有效的击杀方式。
听说德蒙是被测定了性质后，强制从事务官转到执行官的，所以其中的许多无奈和不甘让凯伦斯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怯懦胆小，唯诺畏缩，不像是能够扛起击杀重任的人。相处过后能够感觉到德蒙时刻都小心翼翼的将某些东西隐藏起来，无法真正的打开心扉。虽然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善良，但这并不是一个能够扛起重任的执行官所必备的东西。
显然这已经不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凯伦斯轻吼一声，给自己打气也算是给德蒙传递一个信号。两人同时发起攻击，长剑和钢铁骨骼碰撞出的火花快速变动着位置，钢铁化的十三号表面坚硬无比，就连用艾德佩尔大陆目前最好的锻造技术制作出来的长剑也无法砍出一条白痕。换做是由【龙息】与【煅利玻白钢】制成的神官神器或许能够直接劈开，可这种整个世界都只有三十六具且需要信仰之力才能使用的东西哪里是他们能够握在手中的。
德蒙观察着十三号的攻击动作，发现其中蕴藏着一些拳法的组合与闪避动作。看来十三号在神堕之前，应该有研习拳击一类的格斗技巧，可能是某个武术馆的教练，也有可能是为了神醒后成为执行官做着准备的人。
他故意向着十三号的侧闪方向左手击空一拳，露出自己面门的破绽。十三号本能敏锐地察觉到机会的来临，向着德蒙防御的死角打出一拳，想要击打德蒙柔软的侧腹弱点。德蒙早有防备，收缩身体的同时，神息迅猛地集中在已经再次打出的左拳上，先一步十三号击中了他的面部，使得十三号的攻击力度与角度都发生了变化，仅仅只是掠过了侧腰，打烂了德蒙的黑色制服。
附带有破坏性质的一拳瓦解了十三号面部的钢铁，光滑坚硬的钢铁犹如碎玻璃一样从脸上剥落，露出下面黑色的皮肤与红色的神息经纬纹路。
紧接着，德蒙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在痛苦的执行官训练中学习过的各种拳法，再次利用露出破绽的方法，一剑斩断了十三号的双臂。这次斩击过后，德蒙为了防止多次使用性质导致神息沸腾，不得不暂停了性质的发动，只维持着极小量的神息刺激肌肉，保证自己的速度以及对失去钢铁化部位的打击。
“【压缩】吗。”凯伦斯躲过十号发射来的空气炮，心中暗自推测。从十号偶然发出的这种空气炮来看，应该是神息性质将它面前的空气进行了压缩，由于周围气压的改变，被压缩的空气像子弹一样被推射了出来。
迟迟没有展现出神息性质的十一号让凯伦斯有些忌惮，这只神堕者从被晴子砍断右手手臂后调换到奎尔的失重场中控制到现在，不过十分钟之内的事情，但它被斩断的手臂已经完全恢复了。这种惊人的恢复力并不是使用大量神息能够做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它的性质是【治愈】。
但治愈是独属于兰茵汀大陆神官【黎明神】的神赋。
“山吹花神官，我有一件事请教。”凯伦斯把耳内通讯器调到了公共的频道。
“问。”
“神官的神赋，可能出现在其他神醒者或者神堕者身上吗？”
“不可能。”山吹花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凯伦斯连续躲过十一号的攻击与十号的空气炮后问。
赫劳德回答说：“目前发现的性质，总共七十二种。是由九种元素操控叠加上八种规则得出。这七十二种中，有三十六种是独属于神官的性质，也就是神赋。剩下的三十六种根据每个人的【天赋桎梏】不同，可能会表现出不同的特性，但本质上神官的性质是不同于另外三十六种性质的。这是在很久以前，【三使徒】创造三十六神官时就定下的绝对规则，不可能改变，这千年间也没有发生过神赋出现在非神官之人身上的情况。”
凯伦斯清楚赫劳德说的这些，在接受执行官培训的时候，他们就需要学习这些与神息以及性质相关的内容。只是目前十一号表现出来的性质太接近治愈了，他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但是十一号的性质，很像治愈。”凯伦斯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是像而已。”山吹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