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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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澈的话音，落入男子耳畔，宛若魔鬼的低语。
可出乎江言澈预料，身份被揭穿，男子并未选择逃离，反而沉默不语，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可就这般停顿三秒后，突然，一道反光入眼，江言澈瞳孔一缩，视线所及，是男子从斜挎包中抽出的一柄锋锐水果刀。
而这把刀即使经过清洗，刀刃上，却依然残存着星星点点的殷红。
“是你？”
江言澈瞳孔一缩，昨天的记忆涌上心头。出声质疑间，刀刃已经向着他逼来。
本就未放松警惕，江言澈微微侧身，避开男子用尽全力的这下直刺，随手从办公桌上取下一盆栽，毫不留情，重重砸在男子头顶。
乒！
陶瓷花盆应声而裂，一缕殷红缓缓从男子额上淌下，但他似乎依然留有行动能力，当即将匕首横卧，像是要继续攻击。
“滚！”
正待闪避，身后，突然传来洛无忧一声暴喝——这是江言澈第一次听洛无忧这般腔调。
一道瘦弱但冲劲十足的身影，硬生生拦腰撞在男子身上，腰部完全没设防，男子被撞得一个踉跄。还未等他站稳，持刀的右手腕却是传来一阵巨力。
是江言澈！
他趁着男子踉跄之际飞起一脚，踹在他右手腕，先使自己脱离锐器威胁。
男子跌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逃离，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战意。可江言澈上前几步，一脚踏在他胸口，硬生生将他踏回地面：
“说说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言澈平日里可不会如此暴力，但一想到此人手上沾染了两条人命，刚刚甚至想对自己出手，心中，便有一股无名火直燃。
可他的理智依然留存，大脑高速运转，眼眸里，是满满的困惑不解。不论怎么说，这实在太巧，本就打算找寻的凶手，今日，就这么出现在面前。
更何况，看他刚刚那模样，似乎也是伪装躲在这公司当中。
“还能为什么？小崽子，你不知道外边现在多少警察在找我，我不躲在这儿，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
趴倒在地，只一张嘴，一大团灰尘吸入口中，男子干咳几声，怒骂道。
“外面明明有人守着，你怎么进来的？”
“又死人了，谁会在意之前死人的地方啊，外边那群看门狗晚上就走了。”
原来如此……
照男子这么说，他大概率是趁着昨晚刑事人员离去，才大摇大摆进入。
毕竟他犯案是在昨天下午，昨晚可以说是刑事部门搜查最为严密之际，将守在前几个案发现场的警力调用倒也正常。
只是……就目前的回答来看，漏洞尚在。
“你怎么知道，这儿曾是案发现场？”
“呵，说出来吓死你！”男子似乎还未放弃，挣扎着扭过头，咬牙切齿，从上衣袋里，丢出一本证件，“老子他妈是刑事部门教员，你已经袭警了，我劝你老实点！”
官方的人？还是教员？
江言澈并未移动，身旁，洛无忧弯腰将证件拾起，扭头望向他，他面色不大好，从中江言澈已经能判断这证件真假。
“少扯唬，哪怕你身份如此，现在，也不过是手握两条人命的犯人。”
可以说，在梦界，江言澈已经很难感到恐惧。
昨天刚从鬼门关逃脱的他，怎么可能因为凶手的三言两语，被恐吓？
只不过……
江言澈沉默了，细细打量着脚下男子，由于刚刚的争斗，鸭舌帽已经脱落在旁，露出那明晃晃的地中海秃顶来。
稀疏的发丝之间，一道血红伤口清晰可见——那是江言澈亲手留下。
官方高层，结果就这身体素质，实在令人咋舌。
要知道，刚刚的战斗，江言澈并未使用【星星】的力量，白猫同样未出手，从某种角度看，三人完全属于贴身肉搏。
照道理来说，官方的人，面对江言澈这般完全没学过搏斗的普通人，不说一打十，一打二肯定没问题。
可偏偏这中年男子，被两个大学生放倒……
看来，不论什么组织什么机构，内部情况都一言难尽啊！
这么想着，江言澈抬抬眼，瞅了眼在一旁看戏的白猫。他突然对【节制】的使命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节制【恶魔】造成的贪念，同时，在一般情况下，也需平衡禹妄市的善恶。
……等等！
霎时，江言澈双眸微眯。
不知从何时，面前这中年男子已经被他定义为“恶”，而之前的一系列犯人，似乎也都称得上是恶人！
那些人虽然身处高位，却剥削底层，生活腐败，所以更容易被【恶魔】激发贪婪。
而这位中年男子，同样属于高层，有没有一种可能……
“妈的，就一个小犊子还想镇住我！”
沉溺于推理揣测，不知不觉，江言澈脚上力度减弱几分。
怒斥一声，中年男子用力一撑从地上站起，一甩手，斜挎包重重砸向江言澈。
嗡！
他完全未反应过来，在斜挎包即将冲击在他身上时，口袋中，【星星】一阵激荡，一层星光闪烁出现身前，替江言澈挡下斜挎包的砸击。
斜挎包前进的动能完全消失，在重力的作用下坠落地面，响起沉闷声音，掀起一圈灰尘。
其重量显而易见，刚若无【星星】阻挡，命中的，将是江言澈脸部！
出乎意料，平常若经历这般偷袭，江言澈即使性格再阴郁，也会含怒出手。
可这回，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前方，凝视着中年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种吓傻了的即视感。
“江哥，我去追！”
眼睁睁看着凶手在眼前消失，洛无忧做不到，可正待他动身上前时，却被江言澈拽住了。
带着不解，洛无忧扭过头，想等江言澈一个答案。
可江言澈呢？
收回眸光，不再去理会远去的中年男子，同时，视线略过洛无忧，落在了白猫身上。
沉默片刻，才是开口：
“他……是不是……”
“对，没错……”白猫打一个哈欠，看戏看够了，站起身，缓缓向着门外行去，“他……”
“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