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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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非眼前的是一座寺庙，准确的说是一座淫祠。
就是那种并非官府搭建，也没有得到朝廷文书认可，甚至连佛道度牒都没有的，由百姓私自搭建，擅自祭祀的庙宇。
令司非好奇的是，这座寺庙没有匾额，虽然大门已经坍塌了大半，但门外的香炉之内积存的香灰还有半人之高，如果算上连年废弛，风吹雨打的损耗，依稀可见当年盛况。
到底当地百姓当年立了座什么庙，拜的又是什么神灵，居然有如此盛况？
“依之前收集的邸报来看，佛门出世不过两两年的事情，大燕当年也没有佛门的记载，为何这里会突兀出现一座佛门寺庙，还是没有册封记录的？”
毕竟这处城区的废弛早有记录，早在大燕灭亡的那几年，陇州的官方记载里还有关于清查推倒境内野神淫祠的记录。大夏收复西行道之后，派遣强者坐镇，虽然不知道如何解决了地震的隐患，自那以后城区废弛，百姓内迁，这里的香火就断了。
司非更想不通的是，为何心魔标记这座寺庙，会牵动自己的内心？
绕过香炉，穿过倾倒的大门，司非步入尚且保存完好的寺庙之内。庙内主位空悬，并无任何雕像神牌，不过从蒲团上遗留的挪动痕迹来看，有可能是当地百姓在迁走之前，连同供奉的神像一同带走了。
寺庙不大，不过一进一出，后面的小院落杂草丛生，没有其他。
司非环顾四周，看见了墙上的壁画。
一般寺庙道观的壁画无非是佛祖道祖传道，或者是菩萨普渡众生，道门仙长救人水火之类的图谶记载。但这座庙与众不同，上面刻画了许多严酷的刑罚。
从进门左手边起，司非一幕幕看去，恶鬼拔舌、刀剪十指、刀山铁树、镜照阴阳、笼屉活煮......
一阵冷风拂过，司非只觉得后背发凉，整整十幅图，不知画师为谁，历经年岁，居然还能栩栩如生！
环顾之后，司非突然觉得丹田道种颤动异常，似乎有所感应。他连忙盘膝坐下，双手掐诀，仔细感应道种异动来源。
半晌。
司非睁开双目，可以确定，就是这十幅刑罚之图！
既然已经确定，那就动手。
司非神念放出，将这座庙宇前后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其他人留的后手，便布下禁制，掩盖待会要出手的动静。
然后张口吐出剑丸，滴溜溜旋转的剑丸浑身缠绕锋利的剑气，在空中沉浮，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指令。司非抬手催动剑丸，数十道剑气同时射出，沿着壁画边缘切割而下，只是轻轻触碰，便将庙宇墙面全部剥落，独留十幅壁画悬空。
司非打出八道法诀，将十幅壁画封存，而后收入储物戒中，又将禁制撤去，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数息之后，失去了墙面支撑的庙宇轰然倒塌，彻底尘归尘、土归土。其中的秘密，也彻底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回到自家小院后，司非将那十幅壁画取出，贴在房间里，细细观摩，道种微微颤动，似乎是在摹刻。
司非有些不明就里，单就这十幅图来说，他看不出什么门道。
比如第一幅，恶鬼拔舌。
整幅图充斥着红色的火焰，灼烧着一道道虚化的人影，一只头顶生有两角，青面獠牙，面部狰狞的恶鬼抓住其中一人，钳住那人的舌头，往外猛拔，直直拖拽得极长。
司非沉入神念，只觉得烦躁异常，心头恶念因此激增，仿佛无边杀气覆盖而来。
“喝！”
司非一声大喝，将自己从那状态中唤醒，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额头也布满了汗水。
“你入定了三日。”
心魔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随即一袭灰衣无征兆地浮现出来。闻言司非愣了愣，有些不相信。
“三日？”
“不错。”
心魔点头，随即指了指门外，示意司非自己出去看看。司非打开房门，日头当空，不似回来时的略微西斜。
“怎么会过了三日？”
司非再度关上房门，回头看向房中悬浮的十幅壁画。
“这三日发生了什么？”
司非定了定神，心魔想了想，确定本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入定了三天之久。
“你入定之前，便是将这十幅图取出，而后便入定了，我虽然一直在，但并没有在意。”
第一日，司非的念头并没有波动，心魔只当本体正常入定悟道。但第二日开始，司非的神情就变得可怖起来，不仅咬牙切齿，而且面目极为狰狞。第三日开始，司非的识海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杀气之重使心魔惊醒，查探之下发现本体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入定之中，而这种入定显然不是正常悟道。
就在心魔纠结要怎么叫醒司非的时候，本体自己大喝一声醒了过来。
“嗯？”
听了心魔的描述，司非又瞄向那第一幅“恶鬼拔舌”图，刚才心魔所说自己面目狰狞似乎和图上拔舌恶鬼极为相似。至于杀气，自己明明喝退了，为何心魔说弥漫识海？
“你在参悟什么？”
见本体不答话，心魔好奇地问道。
“这十幅图你可看出了什么？”
司非也没有隐瞒，指了指十幅壁画。
心魔闻言，一一看去，但无论怎么看，心魔都好像没有什么感应，仿佛就是普通的图画。
“普通的图而已，画法倒是极为稀有，不知是什么画师，这样地狱的场景从何看来？”
心魔品评画师画技，认为十分独家，要是拿去出售，可以卖个好价钱，就是买家得精神不正常才行，正常人谁看这个？恶鬼拔舌、刀剪十指，有空可以去大夏刑部问问，说不定他们喜欢。
司非懒得听心魔打哈哈，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反应，便挥挥手示意你可以消失了。心魔见本体不想多说，便嘱咐他记得早日回剑宗，便散去身形。
心魔散去，司非坐回位置上，仅仅是看着十幅图思考，不敢再将心神沉入了。
“会不会是某种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