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罪有应得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农家福妻种田忙!
沈修齐借着月光看着安安的侧脸,神情悲悯又坚定。
“我们没有权利去替别人原谅一个伤害了对方的人,我们没有亲身经历,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什么痛苦,这个时候假装善良的去劝被伤害的人去原谅,是对被伤害人的二次伤害。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强加给别人。我一直认为母亲是一个伟大的角色,母亲,大多数时候就象征着牺牲和奉献,但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女子有权利选择是否成为母亲,而不是被动接受。”
安安又和沈修齐解释道。
“我知道肯定会有很多人觉得那个年轻的女子残忍,没有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但我相反,我觉得不让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一种爱。如果那个年轻的女子真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她见到这个孩子会不会一直想到自己受的孩子父亲的伤害从而把这一切怪罪给孩子?这个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不堪,能接受如此恶心的父亲嘛?我们谁都不能说这个年轻女子不是个好母亲,她给自己的儿子照顾的很好,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孩子去筹谋,我想那个年轻女子撞柱前内心也应该充满矛盾与愧疚吧!”
“所有你想替她伸张正义嘛?”
沈修齐轻轻拉了一下安安的手,让她不要太过于沉溺于别人的悲痛中。
“我没有能力去为她伸张正义,我只是想帮她,送破坏这个女子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生活的人去地下见她。”
“我愿意帮你!”
安安缓了一会,侧头仰视沈修齐,她似乎闻到了一丝药的味道,想起白天沈修齐背部的隐隐血痕,安安有一丝不安。
“阿齐,你真的没有受伤吧?”
沈修齐望着安安认真的看自己的眼神,有一丝挣扎,不愿骗安安。
“安安姐姐,天凉了,回屋休息吧!”
“回吧!”
安安已经得到了答案,沈修齐避开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到房间的安安,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在两人失去联系的这几年,沈修齐从孩子长成了少年,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知道沈修齐不愿意对自己说,安安也不愿意勉强,自己总会知道,无论前几年沈修齐经历了什么,安安只希望,从此以后,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能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
天刚微亮,庄子里的人已经开始一天的生活了。
微微的炊烟从庄子里何处的房子飘起,空气里开始有了烟火气。
安安几人也起床来到了院里,商量着今天的行动。
“小姐,今天早饭您想用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庄里的郭大娘在园子里择菜,见几位小姐和公子都醒了过来,赶紧过来询问,准备去做饭。
“按照你们正常的早饭来就行。”
阿英把郭大娘打发走,让小姐几人继续商量事。
“今天我们分开行动,我让孟庄头带我去巡视玉米地和庄上的牲畜,安安你和沈公子辛苦些,替我去水库那边看看,亦文你等我们都出门后,潜进孟庄头的房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柳韵怡把自己的计划和大家说了出来。
几人都点点头,分开行动确实更好,即使孟庄头还有别的眼线,一时也无法盯着所有人。
计划定好,就等一会孟庄头出来就可以行动了。
郭大娘动作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早饭整治好了。
郭大娘做了一盆肉末蒸蛋,一盆手擀面条和茄子臊子,还有炸油条和小米粥以及一碗凉拌青菜。
简单吃完早饭,孟庄头还没出来,柳韵怡让阿英去厨房和郭大娘聊一下平日孟庄头的习惯。郭大娘平时就负责给孟庄头做饭,知道的事会多一些。
等天彻底亮了起来,孟庄头终于从房间走了出来,见到柳韵怡就请罪。
“请小姐恕罪,人老了,不中用,昨天喝了几杯小姐送的酒,睡到现在才醒,怠慢了小姐。”
孟庄头嘴上说着歉意,身子微微弓着,脸上充满懊恼,似乎真的在后悔自己贪杯怠慢了柳韵怡。
“无妨,孟叔今天可有其他的事,若是得闲陪我转转我的玉米地和马棚吧!”
“小姐需要,我自然有时间,现在就去嘛?”
“嗯,我想早点转完,今下午就回边城呢?”
孟庄头听到柳韵怡下午就要走,脸上笑容更真诚,前头直接带路。
孟庄头打开院门,见只有柳韵怡过来,神情疑惑。
“小姐,您的两位朋友不一起嘛?”
“他们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张小姐和冯公子昨天在庄里转了一天,觉得有些累,今天让吕足粮陪着去我们的果园看看。”
孟非否并没有多想,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偶尔出来玩一下看看新鲜还行,常住肯定受不了庄里的环境很正常,估计柳韵怡也厌烦了,这才急着下午就要走。
孟非否心里安安盘算,下午就可以送走这几人,在秋收之前,估计不会在过来了,自己只需要小心这最后一天就行。
孟非否腿脚不好,走的不快,柳韵怡也不急,慢慢的走着,和孟非否漫不经心的聊着庄子上这几年稻子和鱼虾的收成。
安安这边,等柳韵怡几人走了一会,夏日也去厨房绊住了郭大娘,就带着沈修齐和李九直奔水库。
三人各自按照计划行动,在午饭前都赶了回来。
柳韵怡和安安还有冯邕对视一下,见两人都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知道事情有了眉目,心情愉悦不少,任由孟非否张罗着午饭,借着换洗衣服的借口,三人在柳韵怡房间汇合,交流上午得到的信息。
等几人再出来,脸色都不算好,也没有太难看,回到了客厅。
今天的午饭是郭大娘做的,属于很正常的农家饭,不过几人都没有心情吃饭,孟非否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等几人,见几人过来,赶紧站起来,招呼吃饭。
“吃饭不急,孟庄头,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确认一下。”
阿英给主位的椅子擦了一下,柳韵怡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孟非否。
听到柳韵怡不称自己孟叔而是叫孟庄头,孟非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挂上笑容:“小姐您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安安和冯邕也在柳韵怡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沈修齐在安安后边站着。
“我把玉米交给孟庄头你来种,是因为以为孟庄头你是跟着父亲的老人了,我信任你,认为可以倚重,但是今天我看到的情况似乎并不是这样,我的玉米苗枯黄瘦弱,长势很不好。”
听到问的是这事,孟非否心中的紧张舒缓了一些,找了离自己比较近的下手的椅子坐了下来。
“小姐,您有所不知,庄上的人都没见过这玉米,可能种的时候有所疏漏。但是我一直都盯着他们,绝对用了最大的心力来照看玉米地,不敢有一丝松懈。”
“哦,莫非是我冤枉了你?既然尽心,怎么连水都不给玉米浇,庄上有这么大的水库,孟庄头你可别告诉我庄里缺水!”
柳韵怡循序渐进的追问。
“小姐,您这么说我必须得为自己辩解一下。庄里确实有水库,看着水充足不缺,实际上这些水,又要灌溉稻子,还要养马养牛羊等牲畜,整个庄里的人吃用也都是靠这水库,除了这些,也要保证有充足的水来养鱼养虾。看着水多,实际也是很紧张。自从这玉米种下来,天气干旱,我怕小姐的玉米地缺水,安排人每隔半月就浇一次水,绝对不存在小姐说的不给玉米地浇水的事。”
孟庄头说的大义凛然,仿佛柳韵怡是个不事生产的小姐,冤枉了一个劳心劳力的好人。
阿英拿出一张纸,直接念了起来。
“乾元元年,秀水庄产鱼三千斤,虾一千斤,王八六百只,梗米五百石,养马三十匹,牛羊各三百只。
乾元三年,秀水庄产鱼一千斤,虾五百斤,王八两百只,梗米一百石,养马十匹,牛羊各一百只。
乾元五年,秀水庄产鱼六百斤,虾三百斤,王八一百只,梗米八十石,养马十三匹,牛羊各九十只。”
阿英停顿了一下,拿出另一个小账本:“乾元元年,卖鱼虾收入五十两,梗米收入二百两,马匹一百两。
乾元三年,卖鱼虾收入一百三十二两,梗米收入四百二十五两,马匹二百两。
乾元四年.....”
“小姐,是老奴糊涂了,被猪油蒙了心,倒卖了庄上的鱼虾还有粳米和马匹。您和将军信任我,把庄子交给我,我却蒙了庄子的东西卖了银子自己收着,老奴没脸见小姐和老爷,罪该万死呀!”
孟非否听到阿英念的内容,心知不好,看来上午是为了支开自己,把自己藏在房间床底的账本找了出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柳韵怡认错。
“你是罪该万死,但是别急,听阿英把话说完。”
柳韵怡没有理会孟非否,示意他保持安静,听阿英讲完。
“今年四月初,小姐派人送来玉米三百斤,孟庄头留一百斤玉米收于房中。三天前,玉米地第一次浇水。”
孟非否见自己这事都被翻了出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再流泪,瘫坐在地上等着,看柳韵怡到底发现了多少事。
“带出来吧!”
柳韵怡出声,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门口的方向,乌药和李九带着一个异族年轻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大厅,两人都怯怯的,看到大厅中央跪着的孟非否,年轻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抱紧了女儿。
看到来人,孟非否就知道自己完了。
“孟非否,你十几年前犯下大错,父亲看在过去的份上原谅你那次,让你来秀水庄养老,你不思感恩悔改。竟勾结匈奴,倒卖庄上物品,替匈奴人养战马,这是不忠之罪。你强迫清白人家女儿,藏在庄子上,这是不义之罪。你不忠不义不顾礼义廉耻,你可认罪?”
“我认罪,但是在小姐给我定罪前,我想见将军一面。”
知道自己辩驳不来,孟非否也不挣扎,直接提出见柳将军。
“放心,我会让父亲亲自来处置你的。十几年前你就应该死了,让你这种垃圾多活了这么多年,又犯了这么多罪,这次,你不会在有机会活着了。”
“把他捆起来扔去柴房里边,等父亲来处置。”
柳韵怡不愿再见到这种人脏了自己的眼睛,起身回了房间。
安安几人紧随其后。
今天能发现异族女子和其女儿,纯属意外。
上午安安和沈修齐到水库的时候,绕着水库转了一圈,又下水库查看了水源,没发现任何异常。
安安觉得不甘心,又查看了一圈,这次在水库的西北角方向发现了异常。
从这里的水坝下来,有一条很明显的人踩出来的小路。一直延申到院墙外。
院墙上竟有一道门,上边挂着两道锁。
李九直接用刀把锁链砍断,顺着门出了墙外。
墙外别有洞天。
同样是土路,但是在墙周边被踏的很平,绝对是经常走人才会形成的痕迹,还有很明显的马蹄痕迹。
本应都是荒草的地上,还有一栋孤零零的用青砖砌筑的小院。
安安觉得很奇怪,按理不会有人会选择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建造住宅,而且柳家也不会允许其他人住的地方离自己水库这么近。
安安和沈修齐走到小院外边,发现小院静悄悄的,异常安静,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但是院里还有种好的蔬菜,晾衣架上也有晾晒的衣服,又不像没有人生活的样子。
李九在院外喊了很久都没人应声,见门也没锁,推门进入了小院。
在房间外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应声,房门也直接就能推开,安安说了句抱歉,就进了屋里。
只见屋里并不是没有人,一个年轻的异族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蹲在床上瑟瑟发抖,却使劲捂着孩子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戒备的看着安安几人,桌子上还摆放着剩下的冷菜冷饭。
见自己几人似乎吓到了对方,安安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在外边喊了人,没人应声,以为屋里没人这才进来,实在抱歉!”
女子依旧没应声,捂着孩子嘴的手却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