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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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开说到最后,伸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钱木枝没急着动,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起身后开口道:“我相信欧阳掌柜说一不二,但是我也告诉您,这桩失踪案我盯死了,跟您没关系那就最好。
否则……
我不信,你还有可以肆意绑架良民的公文。而且,失踪的人里还有赵家的人,你瞧不上我可以,只是赵家……不知道你是也看不上,还是,你们……沆瀣一气?”
面对钱木枝的试探,欧阳开视若无睹,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又回到了钱木枝进来之前的姿势,站在窗口。
楼下刚好这时换了小曲儿,是一个半大女孩子的声音。
女孩子的声音应该还没有完全长成,一开嗓有些雌雄莫辨,配合上节奏清晰的琴鼓声,两者此消彼长,听起来一时难以判断,究竟人声更悦耳,还是琴鼓声更勾人。
“钱捕快,请吧。”
因为换的新曲儿,钱木枝不自觉的停了一瞬脚步。门口的打手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动窝儿,出声催促道。
“钱捕快,城主在二楼有个留着的间儿,你喜欢这小丫头的话,等她这曲儿唱完。让她去给你唱会儿。”
欧阳开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说道。
“……客气了掌柜,我只是希望……她不是官奴籍吧。”
钱木枝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关门后,欧阳开的笑声依旧清晰可闻。
“笑笑笑,你要是有行刑的一天,我他妈亲自给你当刽子手!”
钱木枝咬着牙,硬是憋到出了春肆才气急败坏的骂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的两天,钱木枝忙的脚不沾地。
李七黎之前对失踪案的公文,已经做了粗略的排查和分类,筛出了最近一些与韩之赵越年纪相当的失踪案。
谷绣和赵烨宁按照李七黎筛出来的名录,挨家挨户进行调查,具体的缩小了范围。
最后一共剩下有记录的,有点可能是被同一拨人绑走的,存在共同点的失踪案,择出了十三起。
十个男孩,三个女孩,年纪都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
这十三起案件有三个很巧合的共同点。
第一,十三人每个人出门的路线虽有不同,但是按照路线捋下去,十三人最后一次被人见到,都是在酉时之后,丑时之前的时间段里,几乎都是夜间失踪。
第二,几个人失踪之前都没有任何征兆,就只是跟往常一样的出门,继而就是彻夜不归,杳无音讯。
第三,就是几人出门的目的地,虽算不上高度重合,但是这十三个人每人回家的必经之路,都是绕不开的坊市第九街。
坊市第九街没什么出奇的,离花楼赌坊聚集地比较近,但是又算是和其他街区的分割线,东坊市的最后一条街。
这里都是一些分割出来的,很小的房子,一间一间单独租赁。
最早这条街,是为了方便来往的行商。
他们要在金城住上一阵子的话,客栈成本过高,一般的宅子又需要起租年限,所以很多小生意的行商和走卒贩夫经常十分为难。
赵家主眼神毒辣,一掷千金,将坊市第九街整块地皮的房子都买了下来,规规整整的改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房子,随即单独租赁。
小房子比客栈住起来更随心自由,单独按天算也更便宜,对比正常租住的宅子它又没有起租年限,所以格外适合贩夫走卒。
没有一年,这条街就给赵家主回了本,日后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赵家主根据这条街的成功案例,又另外在主街和城门附近开辟了两片类似的租住区。
这两个地方,城门附近户型压的更小,但是更便宜。
主街附近虽然是贵了一些,但是位置绝佳,对于生意人要更便捷。
所以在这两个地方投入使用后,坊市第九街就渐渐落寞了下去,慢慢变成了一些混混的聚集点儿。
等欧阳开起来后,因为这里离他的赌坊之类的铺子都很近,为了便于管理,一些他的处于边缘地位的打手伙计,就住了进来。
随着欧阳开势力范围变大,伙计打手也越来越多,再加上那些目不识丁,武力至上的混混,谁也不愿意沾染,所以这里越来越没有普通百姓住进来了。
如今欧阳开虽然并没有把这条街买下来,他的手下也都还得交租金,但坊市第九街已经成了欧阳开的势力范围,这个事实人人皆知。
许是因为先入为主,三人对坊市第九街这条线索格外注意,分派了很多捕快在那条街前后搜查询问。
只可惜,失踪都不是近几天发生的,周围的住户前后街的每个人,不是说没看到过失踪的人,就是说忘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
可是明明有人,或者有侧面证据能证明,这十三个人都走进过第九街,再往后的路线就又都齐齐消失。
在第九街住的那些欧阳开的人,小部分也接受了询问,但是更大一部分的人要么不开门,要么插科打诨,知道不知道也不管,就是不肯正经说话。
钱木枝本来就被欧阳开的威胁气的不轻,知道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后,更是脑袋一热,直接派人黏住那些不正经接受询问的打手。
这个对策,导致这两日,欧阳开的每家铺子附近都有捕快的身影。
就如欧阳开所说,他的生意里面对官府的心虚之处实在太多了,他有人有钱,很多可以不在乎,可以很嚣张,但是很多他的生意对象,可做不到如此。
所以在这两日,欧阳开的铺子人流量锐减,有些沉不住气的打手,更是与捕快们起了冲突,也就被钱木枝抓住了小辫子,两日内,至少关了欧阳凯三十多个打手。
对于钱木枝来说,线索虽然没得到什么,这口恶气出的倒是挺舒服。
“现在咱们手里的线索全断了,空能寺干干净净,秦家四兄弟杳无音讯,画像也一张一张都贴出去了,除了试图骗钱的,一点正经线索没有。
这踏马这几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真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