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林深处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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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出来了，恢复正常的感觉真好。”向天明此时已经出现在界山脚下，虽然心中还是焦虑，但从压抑的红球空间中出来之后，他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些。
那白色的旋涡确实是红球的出口，当时他跳进去之后，只感觉眼前一白，浑身像被扯面条一样，直直被吸出了正方体内部。
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向天明顾不得想其他，赶紧走到不远处将孤岛乐乐的那一缕蓝波放到自己左手上，用左手中的红波缓缓拖进身体之中，心中诸多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小杂种，你在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吓得向天明直接跳了起来，大叫一声，着实被大师整出后遗症了。
“卧槽谁啊！你他妈的才是杂种！”向天明惊吓之后的火气瞬间上来。
“小杂种，在问别人的时候要记得先自报家门哦。”
向天明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一棵蜿蜒的蓝条白皮的树下坐着一个人，年纪看这挺大，穿着一套工装服，拿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地喝上一口，一副悠闲的场景，只不过身边的一些斧头电锯和臭嘴破坏了和谐的画面。
“我恁爹！”向天明抚了抚胸口，尽力平息心中的怒火接着怼道。
“你这小杂种，怎么不尊老爱幼！这样吧，你把你的手脚自己剁下来，再把眼球留下，最后用牙齿啃着崖壁爬上这山，我就不计较这些了，你看怎么样？”这人手指了指陡峭的界山严谨的说道。
“老杂毛你蝙蝠身上插鸡毛，算什么鸟？嘴巴是被刀割变大了是吧，口出狂言！”向天明额头黑线林立，直接气笑了。
“小杂种，你敢对我胯下大鸟感兴趣！爷爷先给你取咯下酒。”有些神经质的工装人话音刚落，一直紧盯怪人的向天明忽然感觉眼睛一花，旋即心中大惊，树下早已没了人影。
但向天明虽惊，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慌，左右两手长鞭窜出击打在地上，将自己弹得老远，紧张的感触着四周。
就在他刚弹出去的一瞬间，他原本所在的地方被旋起了许多裂痕，斧头锯子刀子的，什么锋利的物件似乎都有。
“老杂毛，你他娘的剁园子呐！既然如此，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向天明看见地上的痕迹顿时裆下一紧，气的大骂道。
虽然他知道在五方世界内不至于像外面一样血沫横飞，但谁他娘的想看见自己那玩意儿被大卸大块。
“别怕啊，小杂种，你不是在找爷爷我吗，我来了。”工装人狂笑着朝向天明冲去，摇头晃脑、舌头吞吐的疯狂模样就像上帝当年把智慧撒向人间，唯独他打了伞，疯癫过了头。
“老杂碎，喝了尿了这么兴奋！谁他妈找你了，找你去吃屎？填粪坑？！”向天明嘴上不饶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冲上前去将红波当鞭子，甩到工装人的腰上，将后者抽的老远。
工装人没入迷雾之中后，四周一时间没了声响，慢慢蹲下身子的向天明也不再说话，不断环顾，生怕这老狗从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
向天明此时的表情看着是真的无语加咬牙，刚刚出来就碰到个疯子，好不容易有些思考和灵感，还没来得及在深究，全部都被打断。
的亏现在的向天明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他，不然早就被切成刀削面。
只不过向天明心中有些疑惑，这老不死的在说自己在找他，可自己并没有找过他，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刚准备开口问询之际，工装人从他背后射出，速度奇快。
“等的就是你！”向天明在工装人出来的一瞬间大吼道，就是这一刻。
只见他早就将右手的蓝波沉到泥地中，他非常有创意的将蓝波分离出四根相对较小的部分，分散在四周，以防万一。
当工装人出现的那一刻，距离较近的两根瞬间从地下钻出，将其牢牢的捆绑在空中。
“老狗，你怎么不跳了，不叫了！啊？！还骂我不。”向天明看着被蓝波五花大绑的工装人，心情一阵舒坦。
“嘿嘿嘿，小杂种有点东西，不过也就有点……”向天明看着横在空中的工装人比了个手势，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将绑在工装人身上的两条蓝波撤走，但依旧晚了一步。
一眨眼的功夫，捆绑在工装人身上的密集波纹被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斧子锯子切了个稀碎，数之不尽的蓝波像是蒲公英的花蕊一样随风飘得满天，又像是无数的雪花跟随着寒风一起降低着附近的温度……
“啊！！”向天明痛苦的叫声在这块空地上响起，他没想到自己蓝波碎裂之后会这么痛苦。
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疼痛，哪怕伤疤遍布全身，也没觉得有现在的万分之一，这种疼痛就像是看着自己大脑被切成条、切成片、切成丝，关键所有感知都还连在身上，疼痛像是牛皮糖，黏在他的神经之上，让向天明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嘿，小杂种，快，再叫大声点，哎呀舒服……哈哈哈！”工装人癫狂的脸上不停抽搐，两只眼球不停地转动，看起来像是脑子短了路，兴奋不已。
被切走一部分蓝波，让向天明在一小会儿的时间内痛不欲生，强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产生了自我保护的战逃反应，不过五方世界中的身体似乎并没有肾上腺素一说。
在巨大疼痛之下，向天明体内的红波不知什么时候伸展到整个身体之中，将体内混乱的蓝波一一拨顺。
之后疼痛感稍减的他憋着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睁开一只眼睛，不着痕迹的瞟着工装人。
疯癫的工装人摇摇晃晃的朝向天明走来，时不时的将空中散落的蓝波一股脑的往嘴中塞去，这一幕仿佛让向天明回想起来什么。
这人和大师当时的症状好像一样啊！尤其是这嚼蓝波的样子。
回想起那时自己身处极善之地与疯狂大师临终前的一番殊死搏斗，向天明脑海中陡然升起当时出了电梯之后外面的另一块牌子——极恶之地。
‘卧槽！原来是大恶人！’恍然大悟的向天明才反应过来，这人口中说的自己找他原来还真有这回事，当时他“吃掉”大师之后，就是想再去趟极恶之地。
毕竟他从大师那边了解到了当年自己妹妹的一些事，想着万一极恶之地那边会有一些线索，不去就错过了，结果没想到中途生变，化身源码，才拖到现在。
但是，这货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他还会读心术不成。
已经走到向天明附近的工装人举起手中的斧子直接朝前者头上砍去，口中狂笑不止。
“惠姐，所有人都该死，我先送他来见你！”
全神贯注的向天明并没有听见工装人口中话，他神经紧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把斧子上，他在等一个危险又绝佳的机会。
“就是现在！”向天明眼皮猛跳，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时机。
当斧子只离他十几公分的时候，向天明猛地翻身，牙关紧咬、双目怒睁，左手的红柱直插有些发愣的工装人面门。
没有太多的声响，像是木棍穿过沙土的声音，红柱轻而易举的将工装人的脑袋洞穿，向天明不作停留，左手顺势插入蓝波纷飞的脑门之中。
他想要知道，这个极恶之地的老狗究竟有什么极恶之处……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
进入到工装人世界的向天明站在一处简易的护林站前，夜晚的大雪呼啸在天地之间，随时要将简易的护林站击垮。
这里是大兴安岭内部的一处地方，偏僻的护林站边上一块木片写着详细地址，但向天明并不想念，因为上面干黑的血液让人已经不再注意这儿究竟是哪儿了。反正就算知道了也去不了。
向天明直接推开门，在这样的世界中他并不惧怕什么，因为他知道在蓝波的空间中，他基本上是死不了的。
而且他的红波在几番的操控之下，确实显得有些“无敌”，可以瞬间侵蚀整个蓝波世界，这也是悲惨经历所获得的的经验教训。
“这！”护林站的小木屋中，向天明看着惨不忍睹的景象，忍住肚中的翻江倒海，走到六个人的尸体旁边。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些肠子纷飞挂在白炽灯上冒着烟，浓重的血腥味和肉烧焦的味道一时间差点没让向天明忍住，不禁干呕一声。
这种景象，他只在当年村里的杀猪屠宰场见过。
屋里的模样就像是来了一头凶猛的野兽肆虐而成。
六个男人看着不像护林员，一个是装束不对，还有就是所有人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一副临时歇脚的模样，这里面没有工装人。
向天明捡起地上的一包香烟，点上一根，灭了灭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我怎么抽起烟来了。”向天明担心自己动了这片世界中的东西之后，会与其中的人或事有交集，就像孤岛上的乐乐一样，不过这次他的担心显得多余。
“砰”的一声，护林站的小木屋被大力撞开，向天明吓了一跳，赶紧把扔在地上的烟踩熄，免得被发现了，他仔细的端详来人，一身工装，不是疯癫工装人是谁。
向天明还想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结果工装人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墙角坐下，取出一块冻硬的面包咀嚼。
向天明收回腾起的红波，周围的略显弯曲的环境恢复正常，心中不由恍然，自己应该还是像上次在大师记忆中那般，是个过客，他能看见别人的一生，但别人却看不到他。
只不过这次唯一的不同是，他能触碰这片世界的东西，类似在孤岛，又有所不同，但向天明显然不想再去动记忆世界中的任何东西了。
他再次点上烟，仔细观察工装人的反应，答案是毫无影响，他就像是个透明人，驻足在他人的世界之中。
此时整个屋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一个人抽着烟，烟雾像是往事升空消散，一个人啃着面包，面包像是仇恨下肚入眠，旁边的尸体横七竖八，在被呼啸的大雪刮得摇晃灯光中显得生动……
向天明很有耐心，因为他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会明白，他只需要等待，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也没办法去改变记忆中人的命运，就像是乐乐一样，无论是欢喜悲伤，他都得看完工装人的一生。
墙角的工装人终于吃完了，只见他随手取出一瓶水直接灌完又毫不停留的出了门，向天明此时掐灭香烟缓步跟上。
屋外的大雪愈演愈烈，一点没停止的意思，本来半夜看不见路径的他，只能紧跟着工装人若隐若现的背影，大雪的寒气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寒冷，在这点上和孤岛相比又完全不同。
可能走了三四个小时，隔着暴风雪向天明也能感知到天边已经泛起白霞，周围的视线明显比方才好了很多，大兴安岭的针叶林此时在微微光亮的映照下莹莹闪光，显得高大无比，让向天明略感失神，觉得这地方就是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等待着人来探索，来揭露埋在雪中的真相。
一路上工装人走的平静，一步一个脚印，丝毫不慌乱，暴风雪也随着天亮变得小了起来，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向天明的视线之中，但向天明依旧慢悠悠的跟着，他第一次来到这般靠北的地方，一种井底之蛙之感油然而生，他不由的被北疆风光所吸引。
当然，如果没有小木屋中的血腥场景就更好了，正当他想尝试暂时忘却小木屋中的景象时，接下来的场景才真的毕生难忘。
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坐落在阳光照耀的小山谷中，房屋之间的一片小小的篱笆一只脚便能跨过去，这可能是信任的高度。
而在这个高度之上，工装人正在用锯子“吱吱吱”的锯着一排东西，时不时从中掏出些什么，喂着不知什么时候到来，摇头晃脑的大尾巴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