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隐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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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太低目垂眉盘腿坐在炕头上，昏暗的灯光让她身影显得格外的模糊。她就这么如泥塑般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有点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这是她从来未预料过的！
她是旗人，祖籍关外的锦州。她父亲在前朝时期的锦州府，曾任职过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她是正正经经的官小姐！
后来，她十六岁嫁进当时锦州护军统领府，成了统领府中的大少奶奶。但没过上几年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前朝就轰然倒塌。旗人失去尊贵的身份，日子都过得兢兢业业。
又过了几年。某一天，远嫁四九城的大姑子带着丫鬟婆子，突然就跑回到了锦州的娘家。
通过她的叙述，她公公福山贝子爷和他的丈夫，参与了复辟帝制的事件中。后来复辟失败，她公公丈夫和很多人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四九城的军队到处抓人，她婆婆都带着小女儿跑了。她也没了主意，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回娘家避祸。
自从大姑子住进了娘家，金老太和她的关系相处得不错。两人在一起经常聊闺中私密话语，和四九城锦州府发生的一些趣闻。
这天，两人一起聊天时，大姑子无意之中透露出一条消息，让她感到非常震惊。她反复询问大姑子里面很多的细节，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梳理清楚。
大姑子还笑话她整天瞎琢磨，尽想着不切实际的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时候，她也只是当个趣闻。只能幻想一下而已，幻想着自己躺在金银堆里打滚，这应该是最美好的事情。
大姑子还一再要求她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不许再提这件事。这事如果传出去，会给家里惹来祸害。
事情慢慢就这么过去，后来大姑子也改嫁他乡。她甚至完全将此事遗忘了一样，没人提及根本就想不起来。
她过四十岁生日那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丈夫带着她和孩子，跟着逃难的人群跑向了关内。
一路之上，孩子和他夫妻俩走散后杳无音讯。等他们夫妻俩来到四九城后，他们已经是身无分文。
那段日子一想起来，金老太是老泪纵横。那时他夫妻两人住四处漏风的窝棚，他丈夫为了生计去车站码头扛大包。没两年的时间，他丈夫积劳成疾而撒手人寰。
那时候的金老太，满脑子想得都是钱。她何时曾过过这种悲惨的日子？简直就是走投无路！
这时，她结识了一位刚丧偶的鳏夫。虽然这个鳏夫也是个干苦力的，但为了不让自己给活活的饿死，金老太还是委身于他。
这位鳏夫是个拉车的窝脖，家住在北新桥附近。一间土坯房，也就比她的窝棚强上一点。鳏夫还有一个儿子，听说他十五六岁时偷偷跑出去当兵吃粮。如今也是音讯全无！
现在日子虽然也过得是清苦，但也不至于会饿死。她也经常路过南锣鼓巷，听着这个地名很熟悉，她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突然就听附近的人，谈论起南锣鼓巷的福山贝子府。这如同是一声惊雷，惊醒了她往日所有的记忆。
她大姑子曾经所讲的一切，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那一年，福山贝子爷父子将府邸里的丫鬟奴仆，也包括他自己的小妾，全赶到了前院。就连东跨院的大少奶奶，也只能待在自己的院里不能随意出来。
她大姑子曾扒着门缝偷看，只见有三十来个的大箱子，运进了她对面的西跨院。
当晚，大姑子就磨着自己的丈夫，来探听其中的秘密。一番连哄带撒娇下来，她丈夫就向她透露了个惊天大秘密。
那些大箱子里全是黄金和银元。是那些前朝遗老贵族们，募集而来的复国资金。现在，暂时寄存在他们府邸。
你说为啥要藏在西跨院？因为在西跨院地下有一间秘室。这秘室非常隐秘，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住后罩房的老夫人，她都不知秘室的入口在哪。所以，她大姑子也免开尊口。
她大姑子还不信邪！那几日天天去西跨院转悠。但还真是找不出地下秘室的入口，反正看着那些大箱子抬进了西跨院，现在却找寻不见。
没几天的功夫，福山贝子府就出了事。这一大帮的前朝遗老贵族们复国失败，全死在了乱军之中。军队在四九城，到处抓这些造反之前朝余孽。
府邸里的老夫人嗝了屁！太太带着女儿跑得不知所向。府里的奴婢小妾，生怕受到牵连而一哄而散。她大姑子收拾了细软嫁妆，带着丫鬟婆子也跑回了锦州娘家。
这一大笔金银无人知道去向，简直就成了无主之物。
金老太那时心跳如捶鼓！她花了一段时间来打听和观察，现在这福山贝子府的新主人。
如今这府邸的主人，是政府财政部的次长。府里住得人口也不多，反复进出的就这几个人。
金老太想进去实地考察一番，于是上门毛遂自荐想当个使唤婆子。不料，人家傅次长家里的仆佣，都是从老家带来的。金老太吃了个闭门羹！
金老太绞尽脑汁，用了无数种办法就是混不进府邸。其中，她也想到要找帮手。但许多年过去，能看上眼的帮手一个也没出现。
到后来，福山贝子府干脆就大门紧闭，和外界好像隔绝了来往。金老太曾试探性地前去拍了一次门，出来应门的是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太太。金老太还装可怜地求收留，那个太太却微笑着拒绝。但还是塞给她两块银元！
直至四九城解放，她家里寻来了个杨姓的师长。说鳏夫的儿子小陈曾经是他的警卫员，在一场战斗中为了救他而牺牲。现在，小陈父母就应该由他来赡养。
这时的鳏夫已病入膏肓，又听见自己儿子的死讯，没几天就驾鹤西去。他的丧事，都是由这位杨师长一手操办。
当然，金老太并没有透露自己是续弦这个身份。杨师长也是个大老粗！见金老太孤苦无依，住房又破烂不堪。便带她去军管会，要求当地解决烈士家属的生活困难问题。
后来，又成立了街道办。交道口街道办给金老太办了五保户，分配了住房，又将她吸纳为街道办的编外人员。
当95号四合院被老爷子捐献出来，金老太知道就是福山贝子府后，她真的是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赶紧去央求街道办主任，想用她现在的住所，换成95号四合院里的房子。金老太就这样，如愿地住进了四合院的后罩房。
可西跨院现在是个独立的小院，只属于一户人家。这家就住着祖孙两人，进出都随手关门，也不和四合院的邻居们打交道。
她也找了几次借口，进西跨院串了几回门。果然，在明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秘室入口。
这四合院一半的住户是娄氏轧钢厂的职工。而那个杨师长转业地方后，现在居然成了轧钢厂的厂长。
杨厂长知道她换了住所之后，拎着礼物来四合院看望了她几次，这彻底惊呆了住四合院的轧钢厂职工。这里面就包括了住中院东厢房的易中海。
金老太也偷偷观察着住四合院的这些邻居们，想在其中找个能帮自己的帮手。她观察了半年，只能在矮子里挑高个，选中了这个易中海。
这个易中海看上去一脸的正气，待人待事也彬彬有礼谦虚谨慎。但金老太多次观察下来，觉得这人不简单。他有着自己的心机，而且也能耍些小手段，有点能干大事的味道。
比如说，刚来时选院里的管事。何大清因为是轧钢厂的食堂副主任，而中院的住户全是轧钢厂职工，他们为了巴结何大清而选他为中院的管理大爷，易中海因此而落了选。
易中海却不动声色！这两年下来，他在四合院的威望已远远超过何大清。现在何大清在四合院已经被架空，易中海已然成了实际的管事大爷。邻居们有啥事情，都愿意去找易中海。
原本那个贾富贵也是她的备选之一。但他家的婆娘的行事作风，如乡野泼妇让金老太感到不喜。而正在她的观察之中的贾富贵，却是个短命鬼。还没等她做出决定之前，这人早早地就挂了！
而那个何大清她也曾考察过，这人明显就不靠谱。此人是个老色坯！他是食堂副主任的待遇，平常也出去赚外快。可所赚到的钱，大多全进了外面女人们的口袋。家里的生活是一塌糊涂！
她自己后院没一个看上眼！许伍德老奸巨猾，刘海忠蠢笨如猪。都不是好的人选！
既然选定了人选，金老太就向易中海摊了牌。将这件事这么一说，易中海当场脸色通红。听说有这么一大笔横财在眼前，心态都有点绷不住。
他当即表示，金老太就是他干妈，以后她的养老送终就由他来负责。
易中海又拐弯抹角来询问杨厂长和金老太的关系，金老太当然说自己亲生儿子以命换命，救了杨厂长的性命。所以，杨厂长也认她为干妈。
这让易中海是感到了意外之喜，既能发大财又能攀上杨厂长这条粗大腿，这金老太就是他亲妈。
两人是一拍即合！形成了天然的合作关系。金老太拿主意，易中海负责行动。但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这易中海内心有点急躁，开始擅自采取行动。
这次，师徒两人擅自去西跨院撬锁，却被何大清撞了个正着，这就给她的全盘计划带来了隐患。
看来计划要做些改变！让那个贾家的贼小子打头阵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