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辈子都不会发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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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自由活动，最后体育老师宣布不用集合，所以大部分同学都回到了教室学习，外面艳阳高照，苏文轩带着蒋雯随意转了转学校，两人就回到了教室。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一道大嗓门响起，声音如虎在咆哮：“陈狗，出来。”
蒋雯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她想这位兄弟肺活量可真好，跟她原来学校的教导主任骂逃课学生的河东狮吼有的一比。
一班的同学听着这么大的动静，也朝门外看过去。
一群没有穿校服的男生站在门外，为首的是一个大块头，不能说没有穿校服，因为他们至少披了一件外套。
“你他妈叫谁狗？活腻了是吧？”陈嘉刃本来在温柔乡中躺的好好的，乍然被吵醒，很是暴躁。
直起身子，把椅子踢开，朝门外走去。
看着那一群不良少年，注意到为首的少年，纷纷议论：
“池洲，他还真是堕落了。”
“听说他前几天才回来，都几个月没上课了。”
“我还以为他被退学了。”
李闻看了一眼陈嘉刃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外面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一群人去，讽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把自己的眼镜带好，小眼睛眯了几下，耳朵里不断传来周围人对外面人的议论声，他敲了敲桌面：“都给我安静，写自己的作业去，不要成为走廊上的那群人之一，变成社会败类。”
一班的同学倒也不喜欢议论，只是过于惊讶池洲的到来，聊两句，也就当做放松一下心情。
并不会浪费过多的时间在上面，听到李闻这句话，几个男生纷纷收回视线，“学习了，学习了。”
蒋雯朝门口看了一眼就收回来了视线，并不去过多关注其他的事情。
一中的环境清幽，到处都是树，蓝天白云下，风吹过，叶子发出唰唰的声音，形成一片绿色的天地。
蒋雯透过玻璃，想再次欣赏一下美丽的风景，一个身影突然间闯入眼帘。
她愣神。
男生倚靠在围栏上，放松的后仰着，两只修长的手臂搭在扶杆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他的身后是绿海翻涌，树荫下带动的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张扬肆意。
惊鸿一瞥，过目难忘。
是他。
学校后门那个拥有翻墙绝活的校霸。
她看见班上那个叫陈嘉刃的男生走到少年身边，语气不耐烦：“池洲，找我干嘛？”
刚才那位河东狮吼的胖同学旁边的一个锅盖头男生替少年回答，语气不满：“特意来等你一起吃饭的，陈狗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蒋雯听到这一个熟悉的名字，想起来走在学校几个角落路过的学生，无一不在议论他。
逃课，打架，自甘堕落，长得帅之类的，各类标签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一班走廊外许多外班女生也忍不住把视线频频停留在那个人身上，帅哥谁不爱看了？
“他也太帅了吧？”
男生听见了轻嗤：“帅有屁用，成绩差的掉渣。”
女生听见了反驳：“成绩差又怎么样？逃课又怎么样？但是人家长得帅啊。”
“你是不知道他打架有多狠，见血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我都还以为他被退学了，毕竟消失了几个月。”
“……”
蒋雯瞧了一眼被众人议论的少年，侧身而立，利落硬朗的短寸，容易让人把视觉重心往下移。
下颌骨棱角分明，延伸出来的线条流畅，高挺峭拔的鼻梁和眉骨使他整个侧脸轮廓更显立体，但那双透着深情的桃花眼却平添了一丝魅惑。
不过这位男方当事人似乎不怎么走心，眼睫垂着，手插在裤子兜儿里，听着听着干脆懒懒散散地往旁边墙上一靠，掏出手机把玩着。
似乎大家议论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果然，校霸还是校霸，心态就是稳，跟她这种凡夫俗子就是不同。
“他回来了。”
外面的动静太大，想让人不注意很难，林雅尔跟着众人一起将视线落在外面为首的少年身上。
蒋雯听到她这一句话 ，有点诧异，林雅尔看起来这么清秀文静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校霸有关系了？
她扫了一圈，大多数女生都脸红，偷偷地在看校霸，就凭那张脸，确实是可以具有与降价菜品媲美的号召力。
不过 ，或许人家是朋友了。
这年头，谁还不允许校霸身边出现个异性朋友。
林雅尔偏过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不经意间问了蒋雯一句：“你觉得外面那个人耀眼吗？”
听见这一句话，蒋雯怔了几秒。
怎么突然cue到她？
想起学校后面他那拽的要死的语气，她一时有些许沉默。
林梦瑶或许只是随口一问，问完之后也没有等她的回答，继续将视线停留在外面的人身上。
蒋雯再次看了少年一眼，少年深陷在烈阳中， 连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眼尾上挑，不知道谈到了什么，他嘴角勾着，左边脸颊凹陷进去，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有点痒。
想戳一下他嘴角的梨涡。
这个想法不过三秒，就被她自己硬生生给掐断。
拜托哎，这是校霸，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蒋雯轻拍了一下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手，心里指责：都是你的错，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想到林雅尔刚才说的话，她内心感慨了一句：
怎么能不耀眼了？
真的很神奇。
有的人天生就是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走在哪儿，哪儿就是焦点。
他就属于这样的人。
看起来很冷，很拽，但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只要沾染上一点笑意，就如一把小钩子，把人的心都给勾走了。
有一说一，确实如此，不过却不包括她自己。
人家可是校霸，她这种小虾米躲远点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蒋雯似乎觉得好笑，便将自己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
竹青苑的雅座里。
蒋雯一个人坐在那里，正低头听着她妈和舞蹈赵老师聊着她最近的学习情况。
她听着，心里感觉闷。
突然，听到包厢外传来一阵笑闹声。
“我池哥回来，又得俘获多少女生的芳心啊。”
“为什么我找不到女朋友？”另一个男生哀嚎。
“你跟池哥比？”旁边的男生笑骂，“你也不看看池哥那张脸是白长的吗？”
一阵笑声。
半晌，听见一声低沉的轻嗤，竟显得有些突兀，懒洋洋的，带着一股疏冷的散漫劲儿。
听到耳朵里顿觉颓废。
“不是，池洲，你什么意思？”陈嘉刃不爽了。
那声音不紧不慢的搭腔：“没什么意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明明语气平淡，听来却拽的要死。
“靠。”陈嘉刃要被他这副死样子给死了，“有没有意思今天都得宰你一顿。”
“随意。”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勾起他的兴趣。
又是一阵笑声。
包厢是半开的，从里面完全看的到外面的情景。
为首的少年气质出挑，五官锋利俊美，眉骨硬朗，皮肤很白。
他散漫低着头，眼睫半落，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时不时轻敲着屏幕，不知在聊天还是在干什么。
一身深色的体恤，勾勒出了他劲瘦的腰身，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
男生侧对着包厢门口，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随意回答着旁边一堆人的笑闹。
是他。
学校后门拥有翻墙绝活的校霸。
蒋雯忍不住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她明明想着对他退避三舍，却偏偏又遇见了他。
蒋雯不敢再多看，打算收回自己的视线。
但是男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顿住，缓慢抬起头，眼眸随意的看过来。
蒋雯还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蒋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妈呀，与校霸对视了。
男生的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又慢悠悠的收回。
很不好接近——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至少蒋雯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是那种很轻慢的、带着颓唐、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人感觉到骨子里的傲气，还有冰冷。
但是，他就是有本事让人第一眼注意到他。
大厅里已经有女生聚在一起偷偷看他，小声议论着。
蒋雯发现从男生身边走过的女生跟刚刚已经不是一个了，不同的是脸上的羞怯未变。
在她打量的这几秒，声音落下，男生似乎习惯了被注视，有女生往旁边过，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蒋雯看见，自然包厢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喧哗声。
杨慧娟不喜地瞧了几眼，疾言厉色：“你以后看见这种人，离得远点。”
赵老师答话：“师姐，雯雯这么乖的孩子，你还能不放心？”
“她我是放心，但是我对别人不放心。”蒋雯长得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她目光偏了半寸，又落在蒋雯身上：“听见了吗？”
蒋雯应了下来。
就算她妈妈不说，她也会自动远离。
刚才与他短暂的那一秒对视，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你一眼看上去，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发生任何交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