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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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恰逢李象回京，诸多叔侄亲戚竟鲜有在长安供职的，李象觉得好生寂寞，便想到了这个叔叔家的堂弟。
李温听说李象回来了，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他约李象去府上做客，可李象不好意思，说听闻李温在平康坊一带很混得开，所以想去平康坊玩玩。
李温听罢就懂了李象的意思，随后两人就相约来观月楼小聚。
虽然他没有那个面子能请得动花魁娘子，但好在他也是有几分薄面的，竟然同时请到了在观月楼中排名第二的拜月姑娘和排名第五的湘潇姑娘作陪，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李象跟随父亲流放的时候才十二岁，那会儿他还没有机会见识这些风花雪月的光景。
等他成年后，地方上经营的那些个青楼他也时常去，可却从来没有见识过像拜月和潇湘这样姿色的女人。
李象当时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高兴的不得了。
李温则是炫耀似的向自家亲戚介绍起两位姑娘的才华和长项，李温毕竟是李温，长期寻花问柳造就了他“博学多闻”的见识。
有美女相伴，两人又是长久未见，自然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喝多了。
这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李象在说，他像是在吐苦水似的，将这些年在岭南和怀州的不幸遭遇告诉了李温。
而李温呢，则是十分不感兴趣地随便应付了事。
对于他来说，李象无论是在见识还是在谈吐上都差他一大截，更别提跟自己的大哥李冲比了。
这环境是真挺能造就人的，谁能想到前太子的儿子竟然会跟个乡巴佬似的，对着名为潇湘的娘子直流口水呢。
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两人觥筹相见，谈天说地地聊了好一会儿后，李象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说想跟贤弟单独聊一会儿。
李温一开始是拒绝的，他说拜月和潇湘都是他的红颜知己，而且观月楼里的姑娘口风严谨，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也绝对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李温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李象想要说的是什么。
两位姑娘却已经从李象那严肃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她们主动提出要暂时回避一下。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侍奉像李温这样的官宦子弟了，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处。
人有的时候就是死于他们那没有节制的好奇心的。
李温也变得十分不爽，他不太会装模作样，有什么情绪都会直观地反映在脸上，尤其是喝了酒之后。
但李象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好歹也得给他点面子，于是也就随了两位姑娘了。
而拜月和潇湘两人离开房间后，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两人到底在密探什么。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李象从里面走了出来，并对她们姐妹二人说道：“温弟醉酒，腹中难受，且去取些醒酒汤来。”
拜月服侍李温，自然是由她去取，而潇湘则是透过房门缝隙往里面看，她看到了李温公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且李温公子时不时地还会以手拂面，表情痛苦，显然是如李象所言，的确是醉酒了。
不过后面什么情形潇湘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李象很快地就合上了门，和她并排站在了门外。
潇湘不明所以，以为李象是还有事情要交代她去办。
结果并没有，李象只是在跟自己闲谈，聊的都是家乡啊，风俗啊，平时生意怎么样之类的寒暄之语。
潇湘不能理解李象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过作为青楼女子，这些随机应变的交谈对他们来说也很容易拿捏。
两人就这样聊到了拜月去而复返，这段时间大概也就用了一指之刻。
（一刻是十五分钟，一手五指，一指是五分之一，也就是大概三分钟左右。）
这期间潇湘也回答说未曾听到李温公子任何呼救或是惨叫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房内有任何怪异的声响。
总之，他们三人重新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李温的尸体。
李温仍然保持关门前的坐姿，他靠在椅背上，身上有多处伤口在淌着鲜血。
两位姑娘吓坏了，拜月只顾着尖叫，潇湘则冷静许多，急忙跑去叫来楼中管事。
而李象，则是走上前来查看李温的情况。
正是他，第一个判断出李温已经死亡。
这件事情也很快就由观月楼方面提供给了巡逻的金吾卫。
赶来的金吾卫则是封锁了包括观月楼在内的，邻近几个街道的铺子，来寻找凶手。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的行动虽然很迅速，但还是一无所获。
凶手连同凶器仿佛是在一瞬间消失了似的，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也没有任何遗留下来的线索。
根据三个人的证词，李温根本就是在这短短的三分钟内被人杀死的。
而李温死亡的地方，分明就是一间密室。
唯一的正门有李象和潇湘，他们两个人彼此可以作证，期间没有任何人出入他们的包房。
另外可能出入房间的地方则是两扇后窗，不过窗户外面是灯火通明的酒楼。
虽然这会儿已经宵禁，但是平康坊内可是歌舞升平的。
酒楼那边的窗户和李温所在的房间是隔街相望的，酒楼有三四桌的食客倚窗而坐，他们时常会往窗外看。
一是为了欣赏夜景，二也是因为酒楼对面就是拜月楼。
他们想要透过窗户看看对面是否有什么香艳的场景可供把玩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李温被杀的时间段内，食客大概也可以证明没有任何人从窗户中出入。
他们的证词虽然不能全信，但那可是三四桌，大概十个人的证词啊，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也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这就奇怪了，案发时间段里，房子里面只有李温一个人，他又是怎么被杀的呢。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潇湘明确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呼救声。
李温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他并没有被凶手一刀毙命，也就是说，他是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死亡过程的。
这段时间里，他明明还有一口气在，为什么没有呼救呢？
他是被控制住了嘴巴和身体吗？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指之刻，这么短的时间内，既要不被人发现地出入，又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还要连刺七刀。
这无论如何想，都是非常难以实现的事情。
金吾卫认为可以将凶手判断为某个跟李温有仇的江湖人士，对方至少有缩地成寸或是隐身之类的本领才行。
否则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做到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