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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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泽深呼吸好几次、看着不那么疯癫之后，两人才放手。
确定他不会再做什么过激行为后，两人重新坐下。
“所以，泽，你这么恐高，怎么还提议要来玩摩天轮……”夏油杰本意是想找点话题分散苏泽注意力，省得他闲得发慌一会儿又胡思乱想……
但是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答案当然是为了照顾五条悟。
苏泽明显顾及着所有人的情绪，就像牧羊犬会管理羊群一样，他也时刻关注小团体里的每个人……
苏泽吧唧嘴，咬碎嘴里的棒棒糖，依旧萎靡不振，含糊开口道：“大一……国中一年级，我和几个同学去游乐园，那是我第一次坐过山车。
他面色阴沉，好像在回忆什么受刑史：“嘴皮要从唇边飞到脑后、脑浆跟不上脑袋……过大圈的时候胃要倒出来……我发誓那是最后一次。”
“本以为摩天轮这种构件会更稳一些……”他小声补充。
没成想，动起来之后脚下还是飘飘然，特别是窗外掠过的明暗光线，时刻提醒他身在空中。
想到自己在毫无保障的机械原件上攀高落低、又想到支撑机械旋转体的轴承状况不得知……理科出身的苏同学总是往坏的方面脑补。
“摩天轮故障率很低，甚至不到万分之一。但是对于乘坐失事那一班次的游客来说，概率就是百分百！”苏泽又开始内耗了。
“话说你不是算卦的吗？怎么还懂这些……”五条悟插嘴。
“我是唯物主义战士！”苏泽坚定自己的信仰。
……嗯，最红色的一集。
插科打诨中，摩天轮上升到最高处，然后，缓缓停止。
“喂喂喂怎么还有这个环节啊！！”苏泽彻底疯狂。
“嗷嗷！停了，咱们到最高处了！”
既然只会停一遭，那么就只会有一个在最高处停留的胶囊仓……
“哈哈！咱们是the Luckiest！”五条悟欢呼。
“幸运个屁啊！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啊——”苏泽抓狂心道。
硝子和夏油杰也来了兴致，两人凑在另一边欣赏风景。
五条悟打开厢内的窗户，此时夕阳从远到近将天地涂染上了赤红，远处的火烧云更是动人，想来是天穹醉倒在了人间。
微凉的风吹动他的发梢和衣领，苏泽感觉空气清新多了，脑子也不是一团糊糊了……
“风景真不错呢～”硝子趴在窗檐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
“是了，没想到不借助咒灵也能到这么高的地方。”夏油杰笑着附和。
“夏油同学，刚刚我就想问了……”苏泽感觉头不那么晕了，他扶着侧壁起身，尝试看看外面的风景。
谁知刚看到窗外飞过的麻雀，胃里就骤然一阵翻涌；再想到脚下除了一层铁皮就空无一物，嘴里一时干涩无比……
然后，心思过于细腻的苏泽，到底忍不住吐了。
呕呕的声音在小仓里回响。
“好恶哦，泽……”五条悟嫌弃道。
苏泽撑着塑料袋大吐特吐。
“我说他刚刚为什么问我要塑料袋……”夏油杰恍然。
装饮料的塑料袋本来想扔的，结果苏泽开口跟他要，他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
现在回想，看来是他当时就有这个预感了……
“……夏油同学，”苏泽虚弱着开口，继续刚才想说的话，“你不惜冒着滔天风险，也要跟着那只诅咒，甚至为此陷入巨大危机……如此执着的收服咒灵——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泽看起来有点憔悴，但是眼眸依旧如炬。
夏油杰愣了一下，旋即轻笑着耸耸肩，轻道：“我只是觉得，拥有咒力的我，理应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为此，当然要不断变强……”
“……即使变强的途中可能会死？”
“当然。”他斩钉截铁，“这是值得的。”
硝子和五条悟也侧耳倾听。
“——强者保护弱者，才是这个社会的本源逻辑吧。”夏油杰坦然自若。
五条悟抓抓自己的头发：“你还真是正义感满满呐——”
夏油杰只是笑而不语。
空气清白，在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东京都心的繁华盛景——交替耀眼的霓虹灯衬托出了黄昏的都市。
直贯云霄的大楼在他们身后安然屹立。
摩天轮再次运作，苏泽又感觉天旋地转。这次直到落地前都没有人再说话。
……
“哈？只剩一间房了？！”五条悟砰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头向前伸嚷嚷道：“我们可是四个人哎！你让我们住一间房？”五条悟炸毛了。
前台的小姐姐被吓一跳，面前这个又高又帅的小弟弟怎么看着这么吓人……
她一时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僵硬点头。
“哈？？”五条悟龇牙咧嘴。
前台小姐更害怕了。
咚！
一声闷响。
然后苏泽活动着手腕，站在五条悟刚才站的位置。
“不好意思，小姐，麻烦问一下这间房的详细情况。”他尴尬清下嗓子，轻声询问。
柜台小姐姐愣了一下，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一定是在戏弄本大爷！你个怪刘海别扯老子！放开我！”头顶大包的五条悟手舞足蹈怪叫。
“悟，跟别人说话要礼貌……特别是咱们理亏的情况下。”夏油杰扯着五条悟的领子把他拖远。
“谁要被你这个怪刘海教训啊！呲～”五条悟不忿，吐舌头竖中指。
“唉～”硝子坐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脚边堆了大大小小很多袋子。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他撸起袖子：“我这是时尚！你个白毛怪怎么有脸说我的？”
“怎么？要打架吗？”五条悟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好嘛，又开始了……硝子在内心吐槽。
……反正打起来就往苏泽那边跑。
她瞥了眼苏泽的背影。
“所以，是间亲子房？一张超大床、一张小床……？”苏泽开始冒汗。
“嗯嗯！”前台小姐姐点头。
“然后，你说大床很大……可以睡三个人？”苏泽汗流浃背。
“嗯嗯嗯！”前台小姐姐狠狠点头。
苏泽扶额。
——时间拨回刚刚，几个人从公园出来之后已经快七点了，然后美美去吃了顿烤肉。
饭中五条悟因为抢里脊肉和夏油杰拌嘴七次、然后硝子趁机补刀三次、最后没抢到里脊肉的五条悟把心思打在了苏泽的烤翅上……
然后被苏泽捶了一次……
饭后几人又在江户川周边的商场大玩特玩，和机械独臂的盒子咒灵大战了三百回合——从它的腹中夺出了许多被吞进去的可怜生灵！
硝子脚下那一袋袋的毛绒玩偶就是四人抓娃娃的功勋象征。
这也怪他自己。自己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难得的休憩让整个人的神经都松弛了不少——最后导致忘了时间。
回过神发现已经要过十二点了，商场里的保安大叔都开始询问他们的年龄和学校了……
苏泽脑内唏嘘万千，重重叹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悟、夏油同学！”
那边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停下动作，看向苏泽。
他屏气大喊：“今晚，咱们三个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