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访细情二冬脱险 将计就计贼落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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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茂仁道;“那就更好裁做,那就请传下吧。”逢春道:“世良你去叫一声。”这世良颤颤悠悠,心想抗拒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蹙着眉头不知该去寻谁说,还是趁此走出。
其实小凤早就秘密听去,这时只见施洁晶在前祝莲在后,头梳双髻二龙戏珠,璎珞下垂,两耳悬挂金银丝垂索坠。上穿一件银红锦衣青边沿,璎珞垂肩,是蝴蝶结缔,万鸟衔枝带络的百褶裙拖地。
贾茂仁贾仲仁一见骨头都酥软,甭说富阳没见过,即是江南也少见到。他此时不敢多看,都说何仙姑没见过,此时不知是不是,心中打鼓做不了主。他哥俩还想坐原位,可屁股没够上咚坐在地上,即此告座谨听姑奶奶吩咐。
祝莲早看准这俩长相,大脑瓜门深眼窝猴儿嘴,两个羊耳朵。头上一根猪尾巴,穿件青绸大褂,绕着蓝色搭腰,脚蹬一双青靴。跟着问道;“你俩是袁世清什么人?”答我哥俩是管家。祝莲道;“管家即能做一切主?昨天下礼是你俩来的吗?”答是是是。问那黄绫上的字是袁世清写的吗?答是是是。祝莲道;“字写的秀气,人自会秀气。”贾茂仁急答仙姑仙姑越说越对的。两个头点地,这时已经趴在地上。
祝莲又道:“袁世清是文武相全,可有一件,现在我脚踏两只船,另有一户给我五百两黄金五千两白银,明天正午来接,兑好金银人上轿头不回。可我喜欢袁世清的智勇双全,再说我从这家一出去,我爹妈就得雇人抚养。因此我跟你俩说,人是好的钱也是好的,不能空口说白话。你俩听明白,我喜欢袁世清人才,他如果是条汉子,弄的金银分毫不差,你叫袁世清披红挂彩,一定骑一匹大白马来这里接亲。我要六顶轿子全份仪仗,大鼓喧天响,音乐满天飞。二踢子麻雷子万头鞭。踩街游路,喜事就要万方来庆贺祝喜。顺哪条路走,都由我这里人说话算数,你俩跟着走不许出主意。一个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吉星高照。我告诉你俩为什么要这些轿子,我有阿姑阿姨妹妹表妹,都要参加典礼。是该坐车还是走路?你俩说说。”
贾茂仁答道还是坐轿,所有这些事我包满,姑奶奶瞧好。祝莲道:“如果你包就更好办,那你明日上午辰初刻不要误良时,还要走另个主子前方。你俩快去准备为妙。”
贾茂仁哥俩回宅和袁世清一伸大拇哥,呱呱叫,大哥是锦上添花。把一切的事都重复一遍,袁世清道只金银太多了。贾茂仁道:“这不过叫李逢春过过眼定定心。”而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袁世清跟道轿子房是一句话,庆祝贺喜仍是迎宾馆。金世良搂着肚子不敢不答应,诺诺只有低头。
金世良听贾茂仁明日中午订好酒席,他搜肠刮肚想只走就全完,还盖什么房开什么买卖,兰英抬走我对任何都没希望,他躺在柜房肚子憋闷。巧瑛和兰英拽他,他见兰英嬉笑如常问道;“你一点急都不知替我分担,你还乐。”兰英道:“我有什么事?天塌有姐姐妹妹姑姨支着呢。大姑妈说算明天钱庄开市,叫你准备厨房一应用具和人手,今天下午都得操作好。大姑妈和姐妹都去查看,我和巧瑛告诉你话,我俩也进城去玩。外边小凤彩霞玲玲银花等我呢。”说完她撒欢跑去。
金世良纳闷,这要锣鼓喧天鞭炮惊天动地,她跟没事一样,我这里瞎着急。这钱庄只厨房没安置,只找个厨子就行。这各行各业各有各的秩序,各有各的安排,不在笔下。
这晚天将黄昏,风摇树干卷起大小街巷砂石,即在此时袁世清的内宅楼,祝莲殷萍小凤彩霞早闪进这座阁楼,把这俩丫头背在身上,小凤一个彩霞一个,六个和这个狂风裹在一起。佘谷敦佘谷纯后边远远护送,展眼进的内宅。
小凤放下背袋拽祝莲道,四姐我背着人身如羽毛。彩霞道九姐说很对。
因这两个过惯尼姑生活,很少被外面世界刺激,这俩一叫佟冬锦一叫佟冬丽,是孪生姐妹。自幼两个多病,许进这尼姑庵,从十一岁入庙现已是十六岁,自入庙和老尼学一身本领,可说文武具备,亦无可用之地。老尼又在本年四月份病故,庙有地三十亩,老尼在世时姐俩总吃地租粮,因此减去烧香念经很消闲,谁想去河坡洗衣洗进网兜被这三贼捉弄。这时见这些姐妹和自己一样岁数,只身穿不同,内心不能不算算细账。
玲玲银花拽她俩洗脸梳头换衣,这俩不受拘束又乐又跳道:“长期安下我俩,我把庙产卖掉,庙里还有不少古玩,金如来银八仙玉嫦娥玲珑宝塔,我俩都收藏起来。”
祝莲道;“这俩傻丫头,有什么说什么。”佟冬锦道:“姐姐别说了,我俩不傻。”祝莲道:“你俩十六,我们这里十四五的多,我还得管你叫姐姐呢。”冬锦冬丽哟依一声道:“真胆量不小,会把我俩背出来。可老尼妈死时告诉我俩说,把这些宝贝要交背你俩,和你俩一样的人,你俩就是出头之日,万别向旁人漏白。故此姐姐们身如电背我俩即突然想起,依呢依呢受回惊方得福禄。我的菩萨在这里等候呢,阿姊你看我这念珠,都是迦南沉和落水压沉香做的。”凤珍接过,眼看心里琢磨。
祝莲道:“老姑,明天趁早晨带银霄和史秋双十六个,叫这俩跟着坐咱大船走趟。”凤珍答道:“我这想呢,这念珠是我给云姬的。”
巧琼跑进来道:“风也大雨也大,这饭怎吃——哟依这是谁?”殷萍道:“嫂子你不认识,刚从天上飞下来的,这俩是王母娘娘闺女,可不是下来搞对象,是替天行道。”这俩跟着乐个没完,也弄个哄堂大笑。这俩说实话,“我俩饿的难受呢,现在更支不住。”这么一说一换衣服处处都轻的,肚子里更极少。
现在这院子里的棚一直搭至甬道通向街门,只几步即是出门。进门这一丈多远,风呜呜刮雨哇哇下,这一段怎顶,后宅都没吃晚饭,尤其这俩饿的更加难受。先弄一些汤喝压得饿,冬锦左手被凤珍握向念珠,答道是云姬给的。凤珍笑道我俩一起住四年。
祝莲笑道:“老姑更得同冬锦去收庙产。”冬锦笑道:“我该叫师姨,这祸存着万福。”正要向下说些什么,史秋双道快去吃饭,下大雨怎去呢?原因奎库和老伴为昼夜监工,在这饭馆院子弄一间房住,这时在柜房知道后宅都没吃饭,他听老伴邴玉兰说内宅无下脚之榻,三个丫头加殷萍在西屋三个床上。只见这时小凤彩霞每人背回一个即时放下,又说又笑,这十四五岁孩子可真有能力。她自己心里不知替这俩丫头怎么使一点劲好,可也不知是从哪里背来的,她风雨无阻跑回和奎库说,“这后宅都没吃饭,我也没吃呢,去给我弄点吃的。”
这是吃什么有的是钱,奎库至账房正碰商量送饭,奎库道好办,他从后边喊来棚匠四个,嘀咕一阵马上行动。是扛六根衫木,两领席去路南烟铺缝拴好,向北边房墙坡度一立,下边即能随便过人。皆因是南风。立好两旁再用牵绳缚紧,这时都不费事,
内宅有睡觉地方,没有放桌吃饭地方,外面天井棚,没风取凉好,这样大风不容人坐下吃饭。这时都欢天喜地,路过来饭厅入座吃饭。邴玉兰也来凑热闹,这么一坐又减去自己花钱。又来说又来笑,她看背来这俩小丫头比画的还好看。在家不出门,总以为自己这三个丫头谁也比不下,可就因手中没钱买衣料,也就没打扮钱。这时把好的都穿上身,可也压不下这些小姐妹,人在里边可也不矮,也挑剔不下来。她心里越比越想越笑,她靠着玉姝玉姝也挨她,吃完饭又叫玉姝拽着去和小凤娘五个挤着睡去,她美滋滋的。
这大雨一直下天亮,把房屋大地冲得焕然一新,富春江将要出槽,大客船起锚,这水路是柴凤珍熟路,十几年如一日。提起这老尼原来亦是采药师徒弟,这时娘几个在舱室叽叽喳喳提云姬,要活着她可是九十九岁,她那玲珑宝塔可好玩呢。船向西行话不间断,说起人与人之间好与坏,怎说尽奥与妙善罢甘休。
蓝蓝的青天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一簇又一簇海鸥不知怎那么多,这是历来没有过,二响升上天空爆炸,越炸越多,还有人声呐喊鼓乐喧天动荡天空,一匹大红马在前领着六台大轿,从南门外串街绕巷奔东门而来。
这时金世良和李逢春哥俩又扎进宿舍抱头去哭,用大棉被一捂,只装听不见为妙。
这时兰英家过金银,欧阳子修尚浩二人身披红绸,佘谷敦佘谷纯两个应承袁世清贾茂仁贾仲仁,见金银秤完无错,跟上二响冲天,鞭炮齐鸣大鼓哄天,新人上轿。这就要袁世清三个出屋,外边所有送亲者都已安排好,这时六个穿红丫头围住大红马,浩浩荡荡抄街绕巷,真是人山人海看热闹,彩霞和小凤剑眉竖起,身披红斗篷腰系莫邪宝剑,前边领路即是佘谷敦佘谷纯,头轿是纪春娘二轿是小娟,三轿是迎春四轿是金玲,五轿是吴巧琼,这轿是大红轿子,有彩霞小凤捧轿,六轿是佘玉芝。大红马两旁左边是祝莲娜春小妹,右边是殷萍宝珠翠云,都是精神抖擞腰系宝剑,气魄精神。
袁世清此时应看清形势,我马不骑撒金银,也不押这个轿,分明是赴刑场。他还在得意洋洋,再也没有这样舒服,他心中更加美满难说,不知这时不跑,再想跑是比登天还难,入了圈套。
这个热闹谁能不跑来看,有各个人物披红骑马迎亲,旗罗伞扇长三里街,六台轿子就有一里多,两旁老少拥又挤,穿的是彩虹翠色。翩翩霞裳雨过娇艳,过处人人喝喊,真是:
曲蜒远山照美景,近堤河柳水垂杨。
难躲穿街走巷,过处无不赞扬,进入柳堤蜿蜒处,大红马不知何故突然猛向外后闪,追随看热闹人立时惊喊。有胆大的两手扬迎,这六个跟护马的紧紧追捉,无法控制马的惊慌,越抓马越跑。
前边的鞭炮还在响,后边的大红马一跃向江里跳,后边喊救人,前边还一个劲的向前追。锣鼓还在响,六台轿子早站住。抬轿的不守轿向江岸跑,坐轿子的变成民妇装扮,向人群里跟着喊救人,这一番境况扰动节节不安向前传。吹哨的恨不能拉着脖子吹,打旗的不举扔在地,吹号的撇下号筒,敲鼓的脱掉肩套,都跑向江岸,看大红马揽浪向南岸冲去。因北岸人山人海,这马它怕,它怕的要命。请想,动物知好知坏知歹,可是人总把头削尖向人群钻,难放下欲火冲天地,沉湎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