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访细情二冬脱险 将计就计贼落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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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春现在就怕招气,这两个事都不容人说话,放下东西就走开,自己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一点主意没有。一屁股又坐在尘埃,两手急得抓地,为何抓地自己仍是糊里糊涂。吴巧琼和巧瑛正从北院过来,提着一壶开水。给姐几个送水路过这穿堂门,听这个屋嗤嗤似挠地。
挑开门帘一看,兰英爸在挠地,姐俩又用眼眺望,见案上有几轴绸缎。巧琼把这壶水交给妹妹提后边去别烫哪里,她转进屋中,她认字,尤其这几天更长胆和见识。她先把逢春劝住又跑后边去叫人,正好宝珠小妹翠云小凤四个在这里说话,乔琼赶紧急切的说快来,巧瑛也跟跑过前边,几个把兰英爸送饭铺柜房。因这里人多,交给长江照顾。小凤和小妹把这些抱进北宅西屋,一进门就给兰英贺喜,这个说大喜那个说大喜,兰英说哪的这些喜?宝珠道这有红丝绸一两金锭,一封黄绸书。
祝莲接过一看,上写到:逢春岳父尊前,敬禀者。自今春至夏忙乱之际,你老明珠爱女兰英与小婿做件大衫,我万分感应衬体,自那时我昼不能食,夜不能寐。后即是春末三月底兰英偶然丢失,我心万分钻痛。小婿即日遍处搜寻,真是踏破铁鞋无寻处,只怕用心人,小婿煞费苦心在扬州一家妓院寻见,说明原委,小婿不惜纹银救人为乐,当即用一千白银赎出,立刻送奉乘坐客船,即是一路平安回。
二老金体怀抱得其温暖,至今已十有数日,完成母女之爱,现皆因女大定要于归,该速择佳日配佩良辰,故此今日下礼,明天辰时谨领吉日。
专此谨呈龙凤绸缎各两轴,金锞一两。
同治三年 七月二十三日 小婿袁世清 顿首
兰英听完揣在玉姝怀里就哭,玉姝道你别哭,不行,越劝越打滚,彩霞把兰英搂住。
石宝珠道:“兰英你也不用着急,这是好事,一般人寻不上这主子。你看两轴龙凤帖,一锭金子,这主错不得,准不受气。这是个好事。”兰英道那你去,宝珠道:“我不能夺你造福,你看三尺黄绫写的是满满丽容兰英二字,这你没的推。再说人家花一千两赎出你来,板上钉钉一个结实。这官司一打就输,再说他有这主意,他跟县令早买通顺,你是张口结舌,谁给你做对口供当打证?谁打证谁入大狱。”
这兰英一听,又捶头又哭,得是小凤彩霞没放手,怕她碰撞玉姝妈妈。小凤喊宝珠姐你别说啦,她急的蹦!施洁晶被巧瑛请过来又看了这块黄绫,气得两手发抖道:“这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事!谁给他做过衣服?这都是胡缠七嘴八舌顺嘴吣!”
玉姝道:“宝珠说的对,他处处都捏好的,方取来下帖走这个通顺路。他还不知人被我们救出来,他是没凿好眼是硬来加楔,兰英你不用哭。”
祝莲道;“兰英你别哭,自己别吵别闹别折腾,嫂子去把大叔叫来咱商量商量,抓抓根问问底,兰英你认这人吗?”兰英答道:“这个狼我连影都没见过,只听说赫赫有个名声,他是这县一个商董,兼管各行税收。”祝莲回道:“你去过扬州吗?”兰英道:“从这里迷迷糊糊是船是车都不懂,就和欧阳玉美一起。”祝莲嗯嗯点头。
小娟和柴凤珍老姑奶,欧阳玉美去城里各处去看看工程,回来见此情形,殷萍拿过给老姑妈念完,兰英还抽搭哭呢。柴凤珍笑道;“你没有这个事你哭个什么?我在城里我和殷萍说是热还是怎的心总跳,我即知是有事快回家吧,说起来这事可不小。不妨把金世良叫来研讨,可也是呢嗯嗯呢。”
金世良和诸葛奎库在这县城不算没个名声,这几天是又买地方又盖房,文约签名是贺显生孙二审王春,金世良一时浩浩荡荡惊动全城人马。
这个事不凭旁的,只凭金子银子,这个开买卖多少有成本,钱庄金额有数,这个不能瞒袁世清,可袁世清据说是袁世凯叔伯弟兄,也知他有两个飞檐走壁干弟兄保护,一个叫贾茂人一个叫贾仲仁,金世良心中没断弦想啊想。
这哥俩经常总来迎宾饭馆,吃完饭一抹嘴就走,来时拣好的说,吃时咂滋味说,把金世良捧天上去,诚实忠厚宽宏大量,这一年零六个月这两个欠饭金就是一千三百六十二两七钱,还有袁世清请客金额四百零三两四,迎宾饭馆这一点余资都给这三个垫上去。
兰英丢满城风雨都知道,现在回来家,不容时间又操动开买卖动土盖房,这几天这饭馆不是没人议论这李逢春家庭事情,俗说茶馆饭铺是议论是非地,你无心注意听,他有心注意说。世良非常担心,因为惹不起这个大人物,这兰英就跟顶着胡大来的一个样,不依不行。
这时金世良进得账房,他见李逢春垂头不语,哥俩手拽手去伙计宿舍说这个原因。金世良捂脸大哭,也不说兰英不好,只说自己命运不强,没给儿女砸下好基础,这么一来是塌天大祸临头,还得头撞墙。儿媳巧琼一手拽住道:“我哪屋都寻到,谁知你哥俩在这里摆邪弄阵!快去快跟我走,因柴老阿妈问呢,昨天叫我忘去。她有个闺女叫金凤,因提小哥俩叫长江长富……”金世良猛的说道:“我哥有个闺女叫金凤,今年大不过二十六七岁,不知哪去呢。”巧琼道:“爸先别提这个,快走。祝莲大妹子叫你哥俩问袁世清的事。”金世良拽李逢春,他不动,打破说我见不起人。
巧琼道:“姨夫不去,爸你一人去吧。”爷俩进得西屋,这时都在一人不缺,坐的站的满满一屋没有句话。柴凤珍问金世良根底,金世良道;“真情实底摸不清,只知粗中,大概和县令是否真有勾搭也不敢确定。”柴凤珍道:“他粗事我们全知道一二,不必多提,那么袁世清他在哪里住呢?”
金世良道:“他在南门外一里许,路西面东大门,里边坐北朝南的三合院两层楼房,是去春新盖的,靠临街大墙,这道墙长有十六七丈。”柴凤珍跟着恁的一声:“那么咱们只好遛遛去,咱也认一认县卫在哪地方,所以再遛个大弯。咱都打扮当地妇女一样。”
这样金世良领路,一一点缀每处地方形势,柴凤珍娘十几个直至晚饭方得回来。
是日亥时,柴凤珍佘玉芝纪春娘秦小娟金玲,迎春祝莲殷萍翠云,小妹娜春小凤彩霞,玲玲银花欧阳玉美分成两拨,柴凤珍夹着银花锻炼飞行实际操作,后边跟着玲玲,这娘仨是一组,纪春娘金玲娜春娘仨一组,这两拨从东首城墙而过,窜房越巷进入县卫。
听看各处搜寻均无异象,有的闷灯仰卧,有的自拉四弦逍遥海唱,有的又说又笑,说今天咱县令会办,竟把寡妇引进自己卧室,这叫一使两用,这个官会做也会成全事。又有的说本来这家庭琐事太多,多会办的官也会使你脑袋疼,都说捉贼要捉脏捉奸要提双,你们总说我嘴敞好骂大街,还有人说我是气迷心,我基本受娘们害,地上方嘴对嘴,甜阿哥长蜜阿哥短,其实她不好穿也不好吃也不为钱。
只就我没时间跟踪抓,她总有那么个影子绰动。另一个说气迷心你别提这些事,这些事要断世上人间就不成为花花大千世界,你生气,窑子是明的,我要说句伤天话,窑子她也不是一个娘们搂着俩仨的。说起来窑子更文明,讲义气,可这算千户不论得手就摸。另个说你别把舌头咬去。
柴凤珍一听这都是过嘴瘾呢,这也是人间大文明实话,又飞过两层房,这是一个大厅,纪春娘和金玲娜春听着呢。
这时从大厅出来一男一女是去厕所,这时这娘六个都进入大厅,灯很亮是罩灯,地影影绰绰,这大厅是三间明,两头各有一暗间,这时金玲娜春进入东间床底,这屋是一个围捻坐灯。三间的客厅灯焖下去捻,西屋无灯。这娘四个进入西间屋,这里有床有铺垫,有被子,安定的坐下。
这俩从厕所回来一直奔东屋,坐在椅上一边一个,这县令说呢:“我曾锸查,怎说都是一县之令说的算,家庭家庭,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是钱不舒适就是人位不合体。自古至今总这么翻腾,辈辈孙子变祖宗,辈辈讲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拾金不昧,五世同居十辈不分家。这些事如真遇头直上,即是十辈以上的祖宗给留下挨骂的根,他里边是另样吵吵,祖祖留下的孽。钱有的是,谁毛腰拾那玩意,比着吃比着穿比着干那些,花花甜蜜妙儿去,我妈看破世俗叫采药师背走他,在这以前我妈不叫我说媳妇,叫我做官自己挑着说去,我妈说谁有儿子谁挨骂,所以我今年三十七岁,我自己跟我自己,也不知怎马马虎虎就活这么大。做五年官,从那时起真难过,我都不知怎活至今天。”
这个妇女说:“我裴秀茹这官司不打了,因你这县令是个气迷心,你把我送出去我去跳江。”这县令道;“别别,咱熄灯睡觉,有事明天再说。”这么一来二人入帏,这妇女更无法推脱,跟着半偎半推半向身上拉。
床底人趁这热闹劲头窜出回至家中,正是子夜。佘玉芝和祝莲这拨也回来时间不大,因袁世清院处处无人声。娘几个去客船让佘谷敦佘谷纯伊古贤小哥几个,轮流去监守袁世清宅院,务要查清动静回报,注意他的暗器。
娘几个商议明天怎给他回答,做下决定也就睡去。
再说袁世清为什么不在家,这两个上午下完礼,头没回直奔富春江,寻个大型渔船,三个去武威拉拢珍贵异宝。有这么一句话,干么说么,什么人靠什么人,各有各的路线。好坏赶齐,怎么都是生一条死一条的奔度日光。
这三个并不是按利合银去买,是勾结合伙路窃,打贼要吃小贼是蛮干不讲理,谁不死谁就金银在手,更都有奸猾坏的策谋。
这天分回珊瑚血琥珀镜面朱砂,玛瑙猫眼祖母绿,祖母碧夜明珠还有各种翡翠,这天是满载顺风路过观音庵,见两个小尼姑低头搓洗衣服。
贾茂仁抄起渔网一扬手满扣,这俩小尼姑突被其扣无法挣脱,当时连网带人一卷抱进船舱,这俩丫头隔着网搂在一起,这是说任你如何主张,我俩都要挨在一起死拼。这不是明干的事,遇人她会喊,死路一条。这三个当时不摆弄,摆弄不了也不愿心叫她俩这样死去,再不济还想主意卖个千八百两呢。所以靠在富春江岸,丑时过将两个裹上抬回,一直抬进宅内楼上,等缓缓气锁在这间屋里。
这三个下楼要研究去李逢春家,也没说别的,只说去听李逢春怎答话就睡去。这时是伊古贤一人在此,天明交班,未等天明此事早就传过去。祝莲和殷萍大姐二姐三姐翠云小妹领消息,马上研讨进展策谋,而后祝莲又一一和柴凤珍说知,娘几个研究对策,仍需奔着对方心界再加辩解。
辰时初这贾茂仁哥俩按时接洽,这里也准备迎接,叫世良和李逢春在这屋迎接,因金世良是这贾茂仁哥俩熟人。金世良不明原委,是祝莲叫他来和逢春说去帮助各项建筑。金世良见不对要走,叫贾茂仁摁下,你就给当个媒人。
金世良对这事基本就哆嗦成一个。贾茂仁道:“世良大哥,我们哥俩可不白吃大哥的菜饭,酒喝人肚子里可没喝狗肚子去,我们哥俩也不能拉白屎。今天大哥遇上这事,就要随和一随,我简单说逢春大哥是福如东海,世良大哥是生意达三江。”李逢春是一个劲颤抖,金世良是一个劲哆嗦,贾茂仁趁此更要在人群里高出一头,道:“逢春,昨天的事还得我重说一套吗?你把东西都收下,怎么不回答一下。”
李逢春道:“我这里想呢,我昼夜不停的想。这福如东海,可我总没做定这个主的海量,可有一件你知道,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我不能做主,有话和我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