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卖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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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修仁把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搬进屋时，林秋就知道这件事差不多妥了。
“这事多亏了满哥！”王修仁灌了一大杯冷茶，“我本来是打算问下他这件事能不能干？结果他直接和西乡老冰棍厂的陈主任联系了，你明天直接去找陈主任就可以了！”
掀起衣服往脸上擦了一把汗，王修仁继续说：“满哥看我们家没有自行车，又把自行车借给我们！他对我这么好，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林秋也没想到杨贵满帮了个这么大的忙，试探道：“等哪天有空，请满哥吃饭怎么样？”
“也行！”王修仁想了想，“人家这么帮我们，我们要更攒劲，才不会浪费别人的一片心意！”
“这是肯定的。”林秋不用他说也知道该怎么做，“你快去冲一下！冲完准备吃饭。”
王修仁听到拿起衣服朝卫生间走去。
吃完饭，两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把明天卖冰棍的大致方向定了下来。
自从进入淡季以后，一家人就没去外面吃早餐了。煮一锅鸡蛋挂面放几根昨日晚餐预留的青菜，三个人就能吃得饱饱的，味道不差还经济实惠。
吃完以后，上班的上班，上托儿所的上托儿所。
林秋送完女儿照例到厂里领了当日的活计。想着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缝纫机踩得飞快，不到十点就把任务完成了。
外面太阳很大，林秋沿着树荫走回家。
她头戴草帽，脖子上挂着毛巾，推着自行车准备出发了，路过小卖部，想了想，买了包红塔山揣到兜里。
自行车是二八的男式车，对于娇小的个子来说有点大，只能够推着慢慢走。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西乡的老冰棍厂。
大概陈主任提前交代了，所以一听林秋说来找陈主任，一个负责批发的工作人员立马跑到里面去通知。
不多久，陈主任一边和人道谢一边走了出来。
“小林，你过来！”
陈主任走到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林秋马上推着车子跟过去。
陈主任五十出头，个头不是很高，胖乎乎的脸上一脸笑意，很是亲切，“小林是吧？说说看你是怎么打算的？”
“是的，陈主任，我是林秋。”林秋有点紧张，“我暂时打算一天批两次，这次先批五十根老冰棍。”
“那你这没什么赚头啊！”陈主任很有经验，“你是老杨介绍过来的，我就多讲两句，听不听随你！”
“这天气热，你一来一回也不容易，一次性批一百根，往电子厂、学校门口一站，要不了多久就卖得干干净净！”陈主任笑着看向林秋，“你不要怕卖不完！你也别只批老冰棍，人有钱了都想吃点好的吃点贵的！”
“你知道每天过来批冰的有多少人吗？”陈主任指着批发窗口问道。
林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至少五百个！”陈主任比了个手势，“就宝安一个区每天就有至少五百个人来批冰，就算平均每个人批一百支冰棍，每日批发窗口都要出五万支，还没有算上那些商场和士多店，可见深圳现在有多少人！”
“虽然一支冰棍赚几分钱，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小的冰棍生意。”陈主任郑重地提醒，“虽然辛苦点，但赚的比你在制衣厂挣的没得少！”
“谢谢陈主任！”林秋把自行车立好，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把烟掏出来，双手奉上，“谢谢陈主任指点，小小心意麻烦您收下！”
陈主任没有拒绝，把烟收进口袋，带着林秋走到批发窗口。
“小李，找个好点的保温箱出来，然后装五十支老冰棍、二十支红豆、二十支绿豆、十支雪糕！”陈主任对着一个工作人员吩咐，“小李，认识一下，这是小林，这段时间都来批冰棍，到时候你照顾一下！”
叫小李的女工作人员十分俏皮地对陈主任敬了个礼，“收到！请领导放心！”又对林秋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
“谢谢你了！”林秋道谢，并且努力记住她的脸。
不多久，两个男工作人员抬着一个冰棍箱安置到林秋自行车后座上，并且用林秋准备好的绑带绑好。
“老冰棍七分钱一支进一毛出绿豆红豆都是一毛五一支进两毛出，雪糕是三毛一支进五毛出”小李一边介绍一边写单，“老冰棍五十支，红绿豆共四十支，雪糕十支共计十二元五角。”
林秋赶紧把钱递过去。
“好了，没事我就进去了！祝你生意兴隆！”陈主任冲林秋抱了个拳。
林秋等到陈主任进去以后才推车离开。
载了一百支冰棍的箱子分量确实不轻，林秋一边推着一边问去学校的路，没想到还顺便卖出去几支冰棒。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没有放学，林秋就把自行车推到树荫下停着等待铃声。
随着铃声响起，西乡小学的学生一窝蜂往校门外跑来，林秋赶快站起来吆喝：“冰棍！冰冰凉凉的冰棍！”
学生听到吆喝声，马上围过来。
“阿姨，我要一支老冰棍！”
“我也要老冰棍！”
“我要红豆冰，阿姨！”
……
“小朋友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一开始林秋有点手忙脚乱，但很快就上了手，飞快地拿冰棍，收钱，找钱。
拿到冰棍的小朋友一个个快乐地咬着冰棍追着赶着。
箱子里的冰棍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雪糕没有动静。有一部分小朋友没有买到冰棍，失望地垮着脸。
“小朋友，不好意思，阿姨带少了冰棍。”林秋道了个歉，“我下午放学的时候还来，带更多冰棍过来。”
小朋友们只能勉强接受，“阿姨，下午你一定要先卖给我哦！”
林秋只能答应，“那你放学要快点过来哦！”
正当林秋推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三三两两的走出来。
“卖冰棍的女士，现在请问还有冰棍吗？”一个男老师冲林秋喊道。
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女士，林秋听着觉得别扭，不过这人说话还蛮有礼貌，不愧是老师。
“只有雪糕了！”林秋大声回答，“你们要雪糕吗？”
“请你推过来吧！”还是那个男老师。
林秋把车推过去，后面过来的老师也围过来，你一支我一支，很快十支雪糕就剩下一支了。
林秋打算自己吃掉，当做今日开门红的奖励。
推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半了，林秋迅速冲了个澡，给自己煮了点面条随便对付过去。
林秋打算眯一觉，下午三点再去批多点冰，她和小朋友打听了，要四点多才放学。
可能今天上午跑累了，林秋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坐到各种冰棍堆成的山的上面，天上不停地掉纸币和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