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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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晔下的圣旨一道比一道无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二道圣旨美曰,念其温家女温玖玖嫁与镇南王颜憬琛只得一年,唯恐日后孤苦无依,特下旨让与逝去的镇南王和离,日后再寻婚嫁,并让温家女不日搬离半个时辰便重新被宫中内侍挂上牌匾的镇南王府。
温玖玖美目中毫无生机,再次瘫倒在地,哭喊着绝不离开,更不和离。
萧晔以全府上下两百余人的性命要挟,温钰堂只得将神志混乱的妹妹打晕带回府。
听闻新皇造访,秦子骞也来到舞阳侯府,不,应是镇南王府,将不愿离开秦子悦打晕带走。
回程时,萧兰颖怒目看到与马车主位上的新皇。
她本有马车,可他今日非问明白不可,大不了这个脑袋,她不要了。
“皇兄,你为何如此?”她言语激动。
“为何?”萧晔抬眸,“你不是想让温玖玖日日与你待在一起吗?相信不用几日……你便可称她为皇嫂了。”
萧晔丝毫不顾及马车角落里的覃秀妍。
她身为太子妃,进宫后理应封后,可萧晔只暂封她为贵妃,居延禧宫。
虽说只是暂封,可延禧宫历来是贵妃居所,只有长春宫才是正妻居所。
其心可见。
可萧晔也并未命人打扫空旷已久的长春宫,而是在乾清宫不远处,命工部连夜赶工,建造了一个偌大的宫殿,并题名为“藏娇殿。”
覃秀妍心中有数,藏娇殿所藏之娇,便是温玖玖。
“你,你这是强抢臣妻。”萧兰颖气的大喘粗气。
“放肆。”萧晔已有了上位者的威严,“温玖玖与颜憬琛已和离,萧兰颖,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想想你的母妃,若你听话,她还是宫中最尊贵的太妃,若你非要同朕对着干,那你与你的母妃,五妹妹便只得像六弟一般,成大渊的通缉犯。”
“停车,将四公主送回自己马车上。”
萧兰颖怒瞪的眼眶通红,原来,上位者都是如此,做事不择手段。
原本温润如玉的三皇兄已面目全非。
“狗奴才,放开本公主。”她推开内侍,回到自己马车。
马车一下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一阵冷笑传入覃秀妍的耳朵。
“贵妃,你今日应看到了。朕说过,会让温玖玖对朕摇尾乞怜……让她与你姐妹相称。”他狭长的目光盯着角落里眼眶还红着的宫服女子。
“覃贵妃嫁与朕也快一年了……是该侍寝了。”他言语之间满是轻蔑。
覃秀妍不可置信的抬眸,无声的盯着已闭上双目的皇帝。
她私下问过芙昭仪,萧晔并未与她同房,就单独的作画,并无其它。
可现在,温玖玖很可能会入宫,他更不需要替身,为何还要她侍寝?
更何况,她并不愿。
“贵妃不必如此盯着朕,”萧晔依旧闭目,但他依旧感受到对方的眼光,“朕是一国之君,可以宠幸任何女子,也可以得到任何女子……贵妃不如好好准备准备,说不定最先得子,便是朕的长子。”
覃秀妍心生寒意,身体不由颤抖。
夜晚,萧晔如约而至,到了延禧宫。
他依旧一身黄袍,看向铜镜前的覃秀妍非笑似笑,“未上妆的贵妃,更不似玖玖。”
说完,他落座到一旁的桌案前,没有再语,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铜镜前的背影。
他一开始并不打算承宠覃秀妍,可听到颜憬琛死讯时,她竟一人在殿中独自落泪……他的贵妃,他心爱多年的玖玖,皆为另一个男子落泪哭泣。
可现在一切都是徒劳,那人已只剩下一具尸体。
而覃秀妍,她不想要的,他偏要给他。
就如他失明时,她一心想要侍寝一般。
丑时三刻,萧晔在福禄的伺候下,着上衣袍。
他面无表情的吩咐,“花嬷嬷,给贵妃准备一副避子汤。”说完,带着福禄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延禧宫。
他对覃秀妍极为敷衍,同自己无感觉之人,做那事只觉得乏味。
覃秀妍抱着身体缩成一团,她身体上的疼痛告诉她,她与萧晔,成了真夫妻。
不,不是夫妻,她是由妻贬妾。
她前所未有的委屈,萧晔离开后,她便放声哭了出来。
殿外伺候的宫人也觉得有异,殿中只在陛下离开前要了一次水。
要不就是陛下有心无力,要不就是覃贵妃留不住陛下。
“娘娘,”花嬷嬷疾步进入内殿,看着床榻内侧哭泣的人。
她将手中端着的避子汤放到桌案上,过去揽抱起覃秀妍,“哭吧,娘娘哭出来便好了。”
她虽是新皇奶娘,可自从伺候覃秀妍后,她是真心心疼这身不由己的姑娘。
“嬷嬷,嬷嬷……”覃秀妍抽泣着,将花嬷嬷当做最后的依靠。
“时日长了,陛下便知谁是真心对他的。”花嬷嬷轻拍着覃秀妍的后背,她也知,不用几日,陛下便会向温府下旨,让温玖玖入宫。
主子的事,他们做奴才的,定是干涉不见了的。
只是,陛下刚登基,便接有功之臣的遗妻进宫,实乃大忌。
没过几日,京都中便有了新的传信,温家女克夫克子且无情寡义,夫君才为国捐躯几日,便和离回了娘家。
甚至与刚登基的新皇不清不楚。
也因此,温府成了众矢之的。
温钰堂每日上下值,只得从后门出入。
正门口全是想为身故的镇南王讨一口气的百姓。
温玖玖自回到温府后,便没有再吵再闹,而是让下人买了好些不应季的梨花树,徒手一棵一棵的栽下浇水。
指间全是血痕。
在身旁伺候的林双林默也不敢语,因为她们一说话,小姐便会将她们赶至别处。
而红袖与刚回京都的红妆,则以镇南王府之人与她甚无干系,被裙角满是泥土的温玖玖赶了回去。
她要等,等颜憬琛回京,她不信他会遇难。
再过十天半月,他便回来了,她定会盛装迎他回府,不回舞阳侯府,也不回镇南王府,而是回少卿府。
她落着泪栽下最后一棵梨树,在林双林默的注视下净了手,然后回到浴室沐浴换衣,穿上一身素白,戴上素白绒花,粉黛未施,去花厅与父亲哥哥用了回温府后的第一顿晚膳。
席间,无人说话,只有偶尔碗筷的碰撞声,与素白衣裙女子嗓中的抽噎声。
温潜山心中万千,若是他当时得以入宫请命前往幽州,他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比起颜憬琛,那时萧慎渊更想置他于死地。
可他未出温府门,便被神秘人打晕放回了床上,他知晓,那是颜憬琛的安排。
这是个结呐,解不开的结!
而这个结的受害者,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