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露一手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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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人生地不熟，找到一份工作，有了栖身之所，已经相当不错了。
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说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等到上班以后，他才真的发现是上了贼船。
每天从早上十点，干到晚上十点。原本这个工作时间，与四海大酒店一样。
只不过在四海大酒店时，有师傅罩着，除了烧菜切菜外，其他一概不用管。
而且四海大酒店上午和下午，还有不忙的空档。
可在赢天下里，进了厨房就没有一分钟空闲，连吃饭也是匆匆忙忙。
这也就算了，他每天还要耗在路上两三小时。
最惨的还是全年无休，再没时间练功。
以张明生的性格，即便是这样，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做了几天，与人混熟后才知道，赢天下以赌术级别定工资是没错，不过最低档的赌徒，月薪也是一万，而非六千块。
他甚至连洗碗的阿姨都不如，她们不算正式工，每天工作八小时，工资还有八千一个月。
过了两天，一个叫戴春枝的服务员，偷偷告诉张明生，赌徒级别的厨师，工资确实是一万，多余的都落到厨师长的口袋里了。
厨师长叫范大烟，胖的跟猪一样。
他不但克扣了张明生的工资，还让他干最脏最累，别人都不愿意干的活。
来之前说好的，教张明生赌术厨艺，再也绝口不提。
张明生顶着厨师的名头，却干着最为粗重的活，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烧菜。
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切菜，另有三分一的时间在打杂。
等到厨师们都空了，范大烟还安排他去帮忙洗碗。
这也不能完全怪范大烟，无奈张明生的厨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在二十几个厨师里，属于垫底的。
他偶尔帮忙烧的菜，也只是最常见，且要求不高的家常菜。
不过总得来说，还是范大烟看他老实憨厚好欺负。他本就长得比较挫，再被油烟一熏染，厨房里几乎人人嫌弃他。
硬要找一个不嫌弃他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个三十出头的戴春枝了。
据说她是离异，独自带着六岁的儿子生活。人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因此范大烟也没少骚扰她。
可她绝顶聪明，每每都能化险为夷。为了生活，只能在赢天下，过的胆战心惊。
因为一旦离开，没有学历技巧赌术，她再难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或许她与张明生同受范大烟欺负，所以两个人特别谈得来，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戴春枝也不嫌弃张明生，偶尔还带些自己做的零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塞给他。
张明生忙忙碌碌大半个多月，每晚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不禁在想，自己离开了师傅的庇护，竟然会举步维艰。
这天晚上七点多，是厨房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
张明生主要负责切菜，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而范大烟还一个劲催他。
赖天阴是厨房里最好的厨子，他正在做一道海鲜大餐，需要用胡萝卜配边镶色，于是催促张明生快切一根胡萝卜。
可张明生手里有活，别的厨师也是催着要，他总不能放下手里的活，只帮赖天阴切菜。
手里的菜，再有几刀也就结束了，他想等切完再帮赖天阴。
只不过他说话不利索，索性啥也不说，埋头干活便是。
赖天阴催了三次无果，正好范大烟进了厨房，于是对范大烟告状：
“他妈的，这人还能不能干了？就切根胡萝卜，等了十几分钟也没好，我还要不要做菜了？”
范大烟轻易也不敢得罪赖天阴，自己虽然是厨师长，可赖天阴背后有人。
于是只好冲张明生喝到：“给你三分钟时间，不把胡萝卜切好，立马给我走人滚蛋。”
范大烟也没真想让张明生走人，他这么做，只是卖赖天阴一个面子。
不过张明生却信以为真，虽然这份工作确实不咋地，但是没找到下家之前，他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张明生也正好切完手里的笋干，立即拿起一根胡萝卜，可是却已经无从下手。
桌子上摆满了材料与配好的菜，菜板上也堆满了笋干与葱姜蒜。
如果先收拾再切胡萝卜，一是收拾的东西没地方放，二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张明生瞥眼看到旁边有块豆腐，二话不说，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左手拿着胡萝卜，放在豆腐上，右手提刀朝胡萝卜切了下去。
这块豆腐是马大有准备用的，他要用整块豆腐来做雕刻，一转头正好见张明生要对他豆腐下手，于是一声爆喝：
“他娘的，你干啥嘞？这豆腐不能弄碎，我还要雕刻流水。”
范大烟也跟着叫道：“你他妈的疯了，快把刀拿开，弄坏豆腐我要扣你薪水。”
范大烟说完，张明生停了手，再用左手将胡萝卜推到刀面上。
以菜刀托着胡萝卜，走到赖天阴面前，连菜刀与胡萝卜，一起递给赖天阴。
赖天阴骂到：“你个傻叉，你不切好拿给我干嘛？”
张明生支支吾吾地说：“好，好，好了，切，切，切好了。”
他怕赖天阴不信，用左手从中间，拿起一截胡萝卜，再撒在刀面上。
一片片胡萝卜散开，大小匀称，厚度仅有一分。
在场所有人瞧得目瞪口呆，范大烟与马大有走到豆腐面前，仔细检查豆腐，丝毫无损，还没有半点痕迹。
两人张大嘴巴，心里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傻货，竟然能在豆腐上切菜，还不损坏豆腐。这，这，这她妈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份刀工，已是天下无敌啊。”
赖天阴仍然不敢相信，将其他还连在一起的胡萝卜拨开，果然一片片胡萝卜，被切得厚薄一样，不禁有些口吃地说：
“张张张哥，你你你这刀工，是咋咋练的？”
也不知道赖天阴，是因为吃惊而口吃，还是学张明生说话，以此向他致敬。
戴春枝以为，张明生露了这样一手绝艺，往后范大烟与厨师们，应该不敢再欺负他了。
谁知反而是弄巧成拙，范大烟是不让他洗碗干杂活了，却一门心思让他切菜。
干杂活或者洗碗，虽然也累，起码可以全身活动。
切菜就是站在那里，双腿双手使劲。一天下来，这腿硬地跟树枝一样，胳膊酸疼酸痛。
以张明生敦实的身材，以及超乎常人的毅力，也仅仅坚持了一个礼拜。
每天十几个小时，不停的切菜，任谁也受不了。
张明生决定，再支持两天，拿了薪水就走人。
可是发薪水当天，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奠定了他在厨房的地位。二件事是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赢天下每月二十五号发工资，趁下午四点左右的空挡，由厨师长范大烟，提着大袋子挨个发。
这就是赌场的不同之处，别的公司或工厂发工资，都是打卡里，要么转账。
而赢天下发的是现金，且不禁止赌博。
因此范大烟将工资交给张明生的时候，叮嘱他说：“等下来玩两把。”
张明生尴尬笑笑，说自己不会赌钱，也从来不赌钱。
而范大烟丢下一句，这是赢天下的规矩，便去找其他人了。
张明生想找戴春枝问个清楚，是不是有这样的规矩，便来到她工作的洗菜房。
正好看见范大烟给戴春枝工资，而戴春枝立马从整扎钞票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顺手递给范大烟。
他却不接钞票，瞟了钞票一眼后，对戴春枝说：
“这里的规矩，拿了工资必须赌上两把。你每次只拿两百块，而不去参与赌斗，我也很难跟大家交代哇。”
范大烟眼珠一转，接着说：“你破坏了规矩，赢天下很难再留你。”
“你应该知道，你既没有学历，又没有手艺，更没有技术，八千的工资，不好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