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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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清晨，等到人们推开家门的时候，便惊异地发现这座南方的城市，已是银装素裹。
楚子航坐在窗前，望着雪花缓缓飘落。
今天吃过早饭后，他的妈妈苏小研在闺蜜的好几个电话轰炸下，不情不愿的出了门，临走时交待楚子航要好好呆在家里，活像在叮嘱小学生的家长。
楚子航的继父鹿先生天刚亮就出了门，照顾他们一家的阿姨，现在去买菜了，大约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距离在那片死树林中同“地狱”爬出来的怪物激烈交换意见，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没去学校，而是以养伤为由呆在家里。
他的手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所以不去学校，完全是想多陪一下妈妈。
过了这个冬天，恐怕很难再见到她了。
按理来说，在这个航空旅行越发便利的时代，从东海岸飞回这座城市，仅仅只需要一天时间。
不会出现什么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的桥段。
但楚子航清楚，一旦踏足那个世界，就身不由己了。
但他仍选择向那个迷雾笼罩的世界迈出脚步，离开那个地狱般的高架桥后，楚子航活着的意义，只剩下了重返地狱。
前些天路明非竭力向他讲述那个世界的危险：“那个卡塞尔学院简直比黑心资本家还资本家！不能考其他学校的研也就算了，研究的还全是些危险的玩意儿，外派执行任务更是要命，满世界和些大怪物激烈交换意见，一个不小心就客死他乡了。”
“说是在死后会把遗体空运回国，但死后遗体还完整的不足五成，很多时候为了防止泄密，遗体还要被他们二次‘加工’。”
“他们屠龙也不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而是为了垄断龙类带来的利益，不然现在再强的生物也扛不住核弹。”
或许路明非也没察觉到，他是多么不希望朋友踏上危险的战场。
想到这里，楚子航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当然是会笑的，人在感到温暖的时候都会微笑。
但是他怎么能笑呢？！
他没有微笑的资格！
几乎不到一秒，18岁少年的那俊朗的脸上只余下了空。
“师兄，师兄我们来看你了。”
楚子航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两个人踏过白色的院子，正兴高采烈地朝自己挥手，假如他们再牵上一匹白马，完全就是救师者联盟，看到了猴子时的景象。
18岁的少年，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快步下楼打开了门，只是还没等他招呼他们，这两货就一人给了他一个雪球。
路明非笑得太过于开心失了准头，一不小心打在了楚子航的脸上，不太紧的雪部分沾在他的脸上，大多数则缓缓滑落。
楚子航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如果这是在学生会里，恐怕干部们见了又该开启超频工作模式了。
但是路明非却没有一丝慌张，因为他知道，楚子航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在…困扰？
困扰此时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犹豫要不要也向路明非丢雪球。
“哇靠！学长，你居然敢打师兄的帅脸！”
夏弥一副目睹了犯罪现场的表情，小脸旋即满是决绝，一副我要站在正义的一方，把路明非抓捕归案的表情——
“来师兄，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
她走到楚子航面前，献宝似的递给他一个雪球。
“你这个叛徒！”路明非悟了，怪不得她要准备两个雪球，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来啊，放马过来啊师兄！用黑暗修罗轮回，以生命推动，使用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匹力量吧！”
楚子航：？？？
尽管搞不懂路明非话的意思，但是楚子航还是决定投出雪球，因为他们在楚子航家的院子里留下了一排足迹。
他踏雪而来，她踏着他的足迹而来，一起笑着站在了18岁少年的面前。
这教他，如何将他们无视呢？
在篮球场上楚子航总是投得很准，这一次扔雪球也没有例外，看着雪球在路明非的左胸处爆开，楚子航没由来的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点堵住。
因为路明非这家伙竟然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神似电影里胸口中枪的角色，像是脱力一般，身子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楚子航明明知道这家伙是演的，可他还是难受。
因为这家伙实在是演得太像了，该说不愧是“下过海”的男人吗？
* * *
“呃…师兄你也太强了吧！”
路明非欲言又止。
“你这叫什么话，师兄当然是无所不能的啦！”夏弥放下谱子，“这首曲子真的很不错。”
“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有些忧伤，”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柳淼淼的原曲就很感伤了，跟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似的，师兄这一把大家都加上，怎么看怎么像我们要玩命去拯救世界，还是那种注定失败，不被他人铭记的无名英雄。”
在这段时间里，经过不断地练习和听朋友们演奏，路明非对于谱子有了基础的理解。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就算是小时候多想成为英雄的孩子，在认识到现实的引力后，大都只能在心里无奈地感叹两声，然后避开麻烦的事。
但是楚子航不是这样，他这种人就算被引力撕碎，也会拼尽全力甩那该死的现实一脸血。
之所以不吐口水，是因为他是个讲文明的好孩子。
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在那个雨天的高架桥上丢掉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命他也不介意丢在回到那个高架桥的路上。
路明非看着揪心，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对于男人来说，这比命还重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眸，路明非就败下阵来，因为楚子航就是这种人生的每一天，都仿佛要去赴死，同天下各路高手过招的大侠。
怎么能对他们说：‘已经不用再出剑了呢’？
“要不，词由我来填吧…”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他还是第一次往自己身上揽活。
他对自己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但是，他不想大家的歌这么悲伤。
“还有我，还有我！”
夏弥笑着举起了手，“学长怎么能少了我呢！”
“嗯”
楚子航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路明非知道，这是楚老妈子，又在操心什么了。
他没有读心术，但他猜楚老妈子，这是在担心加一首歌，苏晓樯能不能跟得上。
但路明非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小天女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