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酒色徒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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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长大了，也成人了，只是这身子看上去倒是弱了点。”圣人打量着白羽，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白羽身子僵硬了下，“前些年在燕州生了场病，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这其他的，臣弟也不敢再奢求了。”
圣人点点头，：“还是要好好调养着，否则先皇天上有知，看见了岂不心疼？”语气间透着几分森然，白羽只是点头低声模糊应了：“多谢圣人挂念”。
接下来，便有内侍宣旨，加长加封了几位王爷的爵号，给了些虚名，实际的东西却不见踪影，一切不出赵琛所料。
几位王爷听了旨意后，连忙跪下谢恩，山呼万岁，没有实际的奖励不要紧，莫须有的责罚不到身上就很不错了。
看到他们毕恭毕敬的表现，圣人满意的点头，“既然好不容易入京了，就在京中多呆几日，今晚，我在宫内给你们接风，也好一叙兄弟情谊。”这就是要把他们留在京中了，纵使是万般不愿，几人也不敢反驳，面上一副欣喜感念皇恩的模样。
朝见完毕退出来的时候，赵达的眼神尖锐，瞥见了殿内偶有亮光闪过，心知是埋伏的兵士的铠甲反光，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如果刚才圣人动了杀意，那么他们几个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大殿里。
出来后，几位王爷便被各自引入别宫休息，路上赵达和赵轩交换着眼色，二人都知道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这接下来的晚宴可是要小心的过了。
进到别宫之后，白羽身边跟着的是赵琛的暗卫，为了许笙的安全，他没有带她入宫，虽然让小丫头有点失望，可是还是遵从白羽的决定，心里想着也许是王爷怕自己没有规矩，进宫失了方寸，也就乖乖的留在京城燕王府内等着。
刚才在大殿内的经历让白羽浑身疲惫，这宫内的确不是人呆的地方，自己刚进来就想着回去了，这赵琛如果真的有良心，看在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帮着他饰演假王爷的份上，以后能给自己一条活路，离开京城就行了。
短暂放松的白羽靠在垫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这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有个毛病，一紧张过后松弛下来就想要睡觉，现在在古代也不例外。
身边的侍卫看着白羽睡着了，不由得感慨这位爷也是个人物，看起来胆小懦弱，却又能在宫中睡得如此香甜。
白羽这边进了梦乡，赵达和赵轩那边确是心中惴惴，来之前预料的没错，圣人的语气和样子丝毫不是想要真心表彰他们的功劳，反而是处处充满了探视和敲打，这次入京之旅就是到了龙潭虎穴。
“王爷，醒醒，晚宴的时间快到了。”侍卫唤着白羽，让他从梦境中醒来，白羽睁开眼睛，发现阳光已经是夕阳残照，看来自己是睡了一整个中午，和下午。
打着哈欠任由对方帮忙整理，“王爷切记，见机行事。”侍卫再次低声嘱咐，白羽点点头，放心吧，必然不会也不敢误了你家王爷的大事的，我这身皮肉还舍不得被他拿去做鼓。
晚宴开始了，几位藩王被依次引领入座，因为是宫中家宴，所以太后皇后太子和主要的嫔妃也列作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刚生产完小皇子圣眷正浓的杨妃，竟然和皇后分坐圣人的左右手边，传言果真没有作假，这杨妃的地位不是一般妃子可比的。
“几位王爷舟车劳顿辛苦了，今日是家宴，还请众位不要拘束。”皇后笑容端庄，端酒致辞，几位王爷也同时举起了酒杯，说着贺词后一饮而尽。
白羽跟着几位藩王的举动，人家喝酒他喝酒，人家说奉承话，他也跟着拍马屁，只是中气对比其他王爷显得有些不足，一副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杨妃则是笑着看了白羽后说到：“臣妾在闺中之时就曾经听闻燕王殿下的贤名，今日可算是终于见到真人了。”
白羽脖子后面一凉，这宠妃无缘无故提赵琛做什么。果然圣人也被杨妃的话引起了兴趣，：“爱妃也知道小四？那也难怪，当年先帝曾经亲口说过，小四有先祖之风采，是我们几个兄弟中最出众的。”
啧啧，这一听就是年少时期因为父母偏爱产生嫉妒的老大现在来找场子来了，不好好回答恐怕是要被虐啊。
“都是先帝错爱的缘故，小四资质愚钝当不起，当不起的。”看着瘦弱的白羽迅速起身，弓着身子回答，圣人则是眯起了眼睛，继续问道：“那么就是说，先帝眼力不佳看错人了？”
场面瞬间冷了起来，其他两位王爷也是有点担忧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却根本不能说些什么。
“不是先帝王眼力不佳，而是他的慈爱之心太浓，所以就算是顽石也能看成璞玉吧，小四我虽然没有子女，可是想着为人父母，应该都是如此。”白羽的解释让杨妃瞬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燕王虽然没有成亲生子，可是这话倒是没错，臣妾近几日看着我们的孩儿，就连日常的蹬脚抬手等举动都觉得气魄非凡，想必就是这个道理。”杨妃的话成功让圣人缓了脸色。
“爱妃说的对，父母的慈爱之心，的确会让睿智的双眼蒙了沙尘，出点错误，看差了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圣人挥手让白羽坐下，自己则是大笑开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讽刺当年先帝看走眼了，这赵琛如今根本不是什么贤才。
白羽滴着汗，坐回位子，身边各色眼光投射过来，有同情，有鄙视，他根本不在乎，说的是赵琛，说的又不是他，恨不得圣人直接点名骂燕王是个窝囊废那才好呢。
“不过，”太后在一边又再度开口转折道：“这世间父母也不一定都会无条件的喜爱子女，小四，今日本来也请了白太妃入席，可是太妃说是和燕王早就断绝了母子情分，是不想再见面的。”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白羽的脸色，“小四可要去看看太妃？”
这话一出，原本面色缓和的圣人也是再度视线投注在白羽身上，白羽生气的捏着酒杯，带点赌气的说到：“既然太妃表明了心意，为了清修，不要了臣弟这个孩子，臣弟又怎么能够打扰她的无情之境？那才是真正的不孝吧，左不过最难的时候已经过来了，现在有皇兄在，臣弟就有了依靠，也想不起那起子绝情的人来。”
这话说的可是大逆不道了，太妃因为什么和你断绝关系，这满场的人都是清楚的，还不是你挥霍无度，不尊师长，不求上进给气的？不和你断绝关系，还等着你把太妃的棺材本都拿出去花天酒地了？要知道白羽要钱最夸张的时候，不仅太妃的日常例银都拿了出去，就连他舅舅白大人的家里也没有放过。
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白太妃愤而和亲子断绝了关系，白大人则是对着燕王的使者每次都闭门谢客的原因。
赵轩和赵达在心中又是一阵子叹息，这年少时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太后和圣人都满意白羽的回答，轻蔑的笑了，果然是个荒唐的种子，不足为惧。
圣人更是额外加赏了白羽一些金银珠宝，给他欢喜的连忙跑出来跪谢恩典后，更是不用别人劝，就连连灌了自己几杯，喝的太急了，还呛咳出声，直接引得众人一顿哄笑，活脱脱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堂堂一个王爷，为这些黄白之物折腰，这件事恐怕在宴会结束之后便会传遍京城，又给燕王增加了一个新的笑柄。
好端端的一个藩地王爷竟然如此做派，更是引得在场众人轻视，接下来歌舞上来的时候，他还盯着领头舞女的身影挪不开眼睛，让人不由得担心他的一副小身子骨能不能撑得住这酒色的熏染。
之后的宴席进行的很顺利，没什么波折，在散场的时候，圣人更是看着白羽喜欢，将舞女赏赐给他一位，又说是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几位王爷人手一位，他们三人也不敢推辞，连忙跪地谢恩，圣人这才满意的结束了宴会。
等到出宫的时候，白羽不由得捂着额头，自己好像是表现得太激进了，给赵琛弄回来了一位美人，这他那阴阳不定的脾气，知道了还不来责骂自己一番。
燕王府内，叶不明候着白羽的归来，藩王入宫家宴，将领是不合适随身跟着去的。
“参见王爷！”看着白羽进来，叶不明行了大礼，“起来吧，好久不见啊叶将军。”白羽跟昨日才见面的叶不明敷衍的打着招呼，想起身后跟着的舞女，便让她上前介绍了来处。
“先安置在府内吧，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因为京城内王府人员简单，所以许笙就代着管家的职责，领了舞女下去安置。
终于身边暂时是没有了外人，白羽忍不住放松下来，叶不明一边听着随侍的禀报，一边拧紧着眉头。
听完后，挥手让人都撤了出去，关上了门，这才跟白羽说话。
“王爷今日辛苦了，”叶不明照旧是客套的表扬，白羽挥挥爪子表示接受了，“京中我们恐怕要多呆一些时日了。”叶不明说着看看白羽的脸色，对方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王府内虽然人口简单，可是也有朝廷的探子，您也不能漏了马脚。”叶不明再次嘱咐，白羽点头，知道知道，自己会一直伪装的好好的，到时候乖乖等你家主子打进京城来，现在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坏了对方的大事。
叶不明这边小声吩咐着白羽接下来的对策，肃王和蜀王那边却是真真上了火。
赵达和朱康都在肃王府内聚首，同样看着带回来的舞女，心知是不得不收下的眼线，“这京城不宜久留啊。”赵达想着今日在宫中的经历叹了口气。
朱康都也是如此想的，可是如何申请离开是个难事，如今只能是谨小慎微，这在京中的日子务必打起精神来，一旦找到机会便请旨离开返回封地。
蜀王府内也是如此，楚沣和赵轩说起来宴会上的一幕幕更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因为小四挡在前面，圣人和他积怨已久，恐怕这被刁难的就是我了。”
就算是没有像燕王那样的处境，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们豁出人力，财力，粮草替朝廷平叛，最后只有些虚名不说，现在更是被困在城中，这叫什么事。”
楚沣说的憋气小声，赵轩也是愁的很，眼下也只能是和赵达碰头时候定的那样，暂且忍耐几日，找到合适时机便申请离京。
藩王入府后，这周边的探子人数更是增加了不少，叶不明出府的时候明显会感觉到，盯着自己的眼睛多了起来。
装作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费了番周折，甩开了跟着的人，他来到范府外，报了姓名，想要和范老爷再度相谈自己和文昭的婚事。
这次，再进范府，叶不明感受到了别样的氛围，没有见到文昭不说，这府内的人也是刻意躲避着自己的视线，文昭这次并没有出面，范老爷和范夫人在堂内，等着他。
藩王入京的事情，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平叛太平教军这样的大事，却没有丝毫实际的奖励，只是给了些虚名，这几位负责平叛的将领更是没有升迁的迹象，眼看着是等待将来藩王回属地后，还是要回去旅任旧职的。
这种情况下，范老爷和范夫人的心里不由得起了万千考量。
“上次走的匆忙，公务在身，现在王爷已经入京妥当，并且要先在京中逗留一段时间，末将便上门来继续商讨和小姐的婚事。”叶不明表达了来意，然后定定的看着范家夫妻。
范夫人说实话对叶不明是很满意的，可是夫君和大女儿私下都跟自己说了相应的顾虑，几番取舍之下，也难免摇晃了心思，可是杨家在外又虎视眈眈，这真是前后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