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欢送时的哀伤被欢乐的瓜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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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行健卯时初就起了床，林云知把孩子们都叫了起来。
田笑笑还没醒，阿德替她穿好了衣服，头发来不及梳，就戴了个帽子。
昨日田行健就做好了安排，打算悄悄离开婺城。
可是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大街上全是百姓。
婺城的男女老少，点着火把，提着灯笼，等候在田家门口，为的就是送田行健一程。
再看一眼他们的好县令。
田行健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然后正衣冠，朝所有的百姓行了个拱手礼。
百姓们似乎有心灵感应，不约而同都跪下了。
化作布衣赶来相送的李德铭见此情景，肃然起敬。
人群中有个声音：
“请田大人受婺城百姓三拜。”
“第一拜，谢田大人救命之恩。”
所有的百姓整齐划一地行了第一次拜礼。
田行健来了婺城之后，他们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这是救命之恩。
百姓这一拜之后，田行健撩起衣服，也跪在了地上。
“田某，谢婺城百姓信任之恩！”田行健叩首回礼。
人群中的不知名汉子：
“第二拜，谢田大人再造之恩。”
婺城的孩子，都有了读书的机会，婺城在明宁国建国两百年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状元。
“婺城人杰地灵，田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当不得如此厚礼。”田行健的声音在这个清晨格外洪亮，回荡在婺城上空。
“第三拜，婺城百姓祝愿田大人此去，鹏程万里，平安顺遂！”
“祝田大人鹏程万里，平安顺遂！”
“祝田大人鹏程万里，平安顺遂！”
“祝田大人鹏程万里，平安顺遂！”
百姓的声音响彻婺城。
“田某也祝愿诸位所求皆所愿！感谢婺城百姓十八载光阴里对我的爱戴，咱们后会有期！”
“田大人珍重！”
田笑笑醒了过来，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轻尘，这些人都是来送我爹爹的吗？】
【嗯，你爹是个好官，婺城的百姓感念他的大恩大德，前来相送。】
【这场面真忧伤，我，我都能感觉到大家都快哭了。】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啊！】
【哟，你都会掉书袋了啊！】
【我本来就学富五车，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学富五车？我看你是瓜富五车吧？】
【嘿嘿，被你发现了，不过人家真的很博学多才的呢！】
大橘也觉得送别的场面令人想哭，准备吃一波瓜，让大家笑着，乐呵着，日子才会过得更加甜美幸福。
【昨夜你吃了个梦，城西头王老汉，吃饭的时候啃大骨头，牙磕掉了，还被他一不小心吃到肚子里了。你给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把那颗牙齿弄出来？】来自田笑笑的瓜。
百姓们静静地吃着瓜。
嗯，这瓜有一点好笑，王老汉点背！
【这还不容易？吃点泻药，把牙齿拉出来不就好了？不过，为什么要弄出来？到时间了牙齿自然会被排出来的呀？】
【你自己吃的梦你都不知道呀？王老汉那颗牙，是金牙，金牙耶！】
【那确实是得早点弄出来，不然万一一不小心拉到了别人家的茅厕里，可就不好掰扯了。】
【哇，轻尘，你这样一说，画面感就有了捏！】
百姓们也被他俩带得，想象起了那种画面。
【李大人今早摸黑起床送你爹，衣服都穿反了。】
夹杂在百姓中的李德铭还没反应过来，他还在奇怪这两个稚嫩的声音从哪里传来的，谈论的内容也太亲民了吧？
瓜就到了自己的头上。
离李德铭比较近的几个百姓看到了。
“原来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县老爷。”
“长得不太好看，不如田大人啊！”
“据说李大人也是个好官。”
“你认识李大人？”
“不认识，这话可是衙役们说的。”
“那估计还真是个好官。”
李德铭这才知道百姓们说的人是他。
赶紧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果然穿反了。
他人本来就长得不出众，衣服穿反了，有一种滑稽的效果。
难得的是李德铭并不慌乱，反而先跟百姓们打了招呼，才在众人的目光中把衣服脱下来重新穿好。
田行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下令启程。
田笑笑跟大橘一边走一边吃瓜，婺城的百姓跟在后头。
刚才十里长街相送的哀愁淡去了不少。
【孙记牛肉拉面家的牛肉汤今天的味道会有点奇怪。】大橘在说。
【哪里奇怪？】
【老板的儿子手抖，把料下错了。吃了拉面，估计人们得睡上一整天。】
【他加了酒进去吗？】
【嗯，不过，不怕醉的人倒是可以去吃一吃，他倒进去的可是他珍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啊！】
【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原因是他家的老姑娘，终于嫁出去了，他高兴，昨夜就拆了一缸女儿红。他儿子熬汤的时候不知道，就把酒倒了下去。】
【酒味那么浓，他儿子也闻不到？】
【这世间就是那么奇妙，会有无数的巧合，一环扣一环。他儿子这几天感冒了，啥味儿也闻不到。】
【那缸子，总可以区分吧？你可别说他眼睛看不见哦！】
【不是眼睛看不见，是他家所有盛东西的缸啊罐啊都长得一模一样，他自然就分不出来了。】
【这是有强迫症吗？】
【回答满分！】
【啧啧啧，三十年的女儿红，听得我都想喝上一口。】
人群中馋酒的几个，已经约好把田大人送出城，回来就去吃牛肉面。
【婺城来了几个异乡人，上茅厕从来不用纸擦屁股。】
【用手擦？】
【这你都知道？】
【我们那旮沓有一个国家，全国的人都不用纸，用手。】
百姓们想笑，这个世界真是千奇百怪啊！
【他们想来婺城做生意，做手抓饼！】
【天嘞，可千万不要去吃，大肠杆菌严重超标，那可比老陈头家的豆腐的大肠杆菌多了十倍不止。吃一次估计得拉好几天。】
人群中有人笑出了声，其他人也终于从离别的伤感中走了出来。
田行健一行人走远了。